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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除掉这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通道,那就只有紫衣说谎这一种可能性。

因为门从里面反锁是从紫衣告诉大家的,从敲门到踹门也都是紫衣一个人完成的,只要证明紫衣说谎,那么密室这个疑点不攻自破!

门轰然倒在一边,木头碎屑掉了一地,冯葭走过去,刚要跨出门检查,孟氏的声音响在背后。

“谢兰昭!你要去哪?”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都落在冯葭身上,南城郡主也跟着皱起眉头。

她自然不能说自己去寻找证据,只能驻足,回身,福了福身子:“母亲,身上衣物单薄,有些冷,所以想回屋子取一件御寒的衣物罢了。”

“你没听到郡主说的吗?这屋子里的人都不准离开!你却要偷偷溜出去,是想要遮掩什么?”

自从爱女谢云瑶被逼去定远,孟氏对冯葭的厌恶到了极点,只要有一点相关的就要往她身上攀咬,恨不得将她所有的伪装都撕掉,让人看看她是怎样的魔鬼心肠!

孟氏眼睛里啐毒:“如此欲盖弥,难道说这案子是你犯下的?”

冯葭不怒反笑,真是疯狗一般。

她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孟氏:“母亲,这事还没有定论,你怎么一口咬定是我做的?难道说你已经找到了证据,证据这并非一间密室,又或者,你已经知道凶手如何进入密室,又悄无声息离开的手法?”

孟氏愣了愣,而后冷冷开口:“我没有。”

冯葭挑眉:“既然没有证据,也没有发现,母亲为何不信是神佛降罪?”

“母亲好像潜意识就觉得这桩案子是人为的,这不是很奇怪吗?这是凶手才有的思维吧……”

一句话掀起千层浪。

是啊,她们都觉得这件事情是佛祖降下神罚,否则一间从内反锁的密室,人又不可能穿墙而过,怎么孟氏却如此笃定?难道这案子与她有关?

一时间大家看孟氏的眼神都变了。

孟氏握紧拳头:“我没有!你敢攀咬嫡母!”

“我自然知道母亲不可能是凶手。”

以你这么蠢的脑子怎么可能想到如此缜密的计划?

“而是母亲因为云瑶姐姐的事情,还记恨我,所以巴不得所有倒霉事情都落在我身上!”

这几日没功夫搭理你,没想到你赶着来送死!

“母亲,云瑶姐姐是灾厄这是道长算出来的,与我何干?她去定远那是因为她的命格会影响我们丞相府里的气运,父亲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既然你找死,岂有放过你的道理?

“母亲!您当年让我顶替云瑶姐姐去石城受难我没有怨言,可是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是不肯放过我?就因为我是姨娘养的?可是母亲,父亲已经把我过继在您膝下,我也是您的嫡女,为何您就不能爱我呢?”

冯葭低下头,明明眼里无波无澜,可眼角却涌出两行清泪,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弱小又可怜。

人群立刻炸开了锅。

“原来京中的传言是真的?!”

“什么真的?传言是什么?她说谢家的五姑娘云瑶是灾厄?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你还不知道?听说有个算命先生算到了这孟氏的亲生女儿谢云瑶,说她是天煞命格,克父母,克手足!不然为什么丞相府要送那适婚的五姑娘去定远?”

“啊?可我听说那个五姑娘是患病去乡下修养吗?”

“说辞而已!这事情谢府瞒得极严,我也是恰巧听说,只以为是空穴来风,没想到是真的!而且我还听说,当年这位九姑娘被因为命格送到石城寄养,也是孟氏偷梁换柱的手段,真正要去的应该是自己的亲女儿谢云瑶才对!事情真相大白后,丞相府为了弥补,这才给了这可怜的九姑娘一个嫡女的头衔!”

“原来如此!我就说为何好端端地抬庶为嫡,原来这里头有这等玄机!呸!那这孟氏心也太黑了!”

“怎么不是呢?你看这九姑娘不过就想出去换件衣裳,都被这孟氏攀咬成凶手,可见孟氏手段之毒辣,要不是将九姑娘逼得太紧,九姑娘又何至于将这谢云瑶的秘辛抖落出来,孟氏也是自作自受!”

“既然女儿是灾厄,为何偷偷送出府,还说什么是因为重病修养?难不成孟氏还想等风头过去以后再将那灾厄偷偷摸摸接回来!甚至还会在我们这些高门里选一门不错的亲事……吓!将灾厄甩到别人家门,真是阴毒至极啊!”

一想到自己家很可能因为不知情而娶个灾厄,毕竟这谢云瑶样貌地位都是一等一,众人脸上的表情就从惊讶变成愤懑,甚至有些已经因为愤怒而撸起袖子,打算跟孟氏拼了。

孟氏的确想着等风头过去,再将女儿接回来找个好人家将云瑶嫁了,眼见着自己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情被冯葭一语捅破,而对方竟然还眼中含泪一副受害人的模样,直接急火攻心,差点气晕过去。

“昭儿,对你母亲不可无理!”老太君这时候出来打圆场。

冯葭这才擦擦眼泪,走到老太君身边,经过孟氏的时候,在只有孟氏可以看见的角度,给了她一个得逞的浅笑。

孟氏气得牙龇欲裂,浑身发抖,却奈何不了她。

老太君将自己披着的大氅解下,披在冯葭的肩头,脸上的表情带着对孙女的慈爱,附在她耳边说的话却幽冷得像结冰的潭水:“老身容忍你,但你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肆!”

冯葭面容不变,声音也跟着压低:“祖母,我是在救谢家,你怎么反倒怪我了?”

老太君瞪着她。

“祖母,你忘了这赵晴除了是户部尚书家的女儿,还是小阁老的妻?小阁老虽然对这个妻子不怎么样,但最是护短,母亲竟然将我说成是这案子的嫌犯,是将我谢家置于何地?”

老太君目光微微发沉。

冯葭继续道:“小阁老的势力连父亲都忌惮三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懂得这个道理,但是母亲似乎不懂。”

“祖母,孟氏太蠢,几次要置我于死地,却殊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将谢府推上风口浪尖,祖母,您不该心慈手软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老太君怔了怔,眼含思索。

冯葭系好风雪大氅,不再多言。

不一会儿功夫,外头一阵甲胄碰撞在一起的沉闷之声,不绝于耳,众人寻声望过去,只见谢皓轩带着一队人马已经将禅院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