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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坐我车吧,我送你过去,”卢教授愉快地看甄言的脸。

“好。”

。。。

到了车库,甄言坐进副驾驶。

“我的身边好像很久没坐人了。。。”卢教授感叹着,还以为甄言不知道珍珍的事。

其实珍珍现在就坐在卢教授后面。

甄言沉默着,车发动起来。

“教授,我想起来您好像把工牌丢在办公室桌上了,明天上班会不会不方便?”

“哦?不要紧,这是常有的事。。。”卢教授好像丝毫不在乎。

甄言却猜出了一点端倪。

车开进了小区的地下车库。

“你在几号楼啊?我给你开过去。”

“21号楼。”

卢教授把车开到21号楼下电梯厅附近,放甄言下去,望着甄言的人影隐没在墙后,方才离开。

然而就在车开走时,甄言又折回来,一边眉毛压着眼睛,担忧地盯着那辆车驶离。

“甄言,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爷爷?”珍珍问道。

“你爷爷。。。今天不寻常啊。。。”

“你是指什么呢?”珍珍不解。

“我不能确定,我们直接去你家看看吧。”

“好。”

甄言带珍珍又朝车子离开的方向走回过去。

两人来到卢教授家底下电梯厅,看见车就停在附近。

于是她们坐电梯到卢教授那一层。

甄言走到门前,发现门竟然没有完全合上,而是留了一条缝。

可能是为了不让门乱摆,门底下还垫了一个木块。

“真是这样吗。。。”甄言自言自语地说。

她有些犹豫地推开门。

客厅空荡荡地,窗户大开,窗帘像裙摆一样随风飘扬。

记忆里茶几上的两个相框都不见了。

甄言赶紧跑去窗边向下望,还好什么也没有。

甄言又打开浴室,也没有人。

珍珍好像明白了:“甄言。。。”

“嘘,我让你现身再现身,到时还按我们约好的说。”

“好。。。”

甄言走出浴室,又见对门的房间。

咚咚!甄言敲了两下:“卢教授,您在吗?”

她拧了拧把手,发现门上了锁。

仔细一听,门内似乎有声音。

“珍珍,房间钥匙在哪?”

“电视柜第二格。”

甄言去翻找了一通,果然找出一串钥匙。

然后她到房间门口一个个试,试到第三把,门被打开了。

门一开,甄言便看到卢教授抱着两个相框,蹲坐在床边的地板上。

由于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台灯,卢教授整个人与黑暗交融。

甄言看不清他的表情。

书桌上,药物堆成的小山被台灯照耀着,一杯半满的水闪着光。

“卢教授。。。”

“甄?甄言?。。。还是。。。珍珍?。。。怎么会?。。。”卢教授也不太能看清甄言的脸,依旧坐在暗处,似乎有些瘫软。

甄言走到书桌边,发现好几张被掏空的药片。

“您吃了多少。。。”

“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好得很呢!”卢教授说着,仿佛想证明给甄言\/珍珍看,于是他扶着床沿慢慢站起来:“你看!”他摊出一只手臂说:“我很好啊!”

甄言见状,嘴唇有些颤抖,她知道卢教授现在还能好好站着,是因为药物还没融进血液。

看看药片,教授吃了至少50片有余。

那些药她都认得,她知道教授很可能先晕倒,然后窒息而死。

不管教授说的,甄言拨通了120:“喂?我在xxx小区xxx栋xxx楼,卢教。。。爷爷吞了药,吞了50片左右。。。”

“是什么药?”电话那头向她确认。

“xxx25片左右。。。,xxxx25片左右。。。”

说话间,本想靠近甄言的卢教授突然像泄气的人偶一样,哗啦!一声倒在地上。

“教授!”甄言丢开手机,扑在地板上,跪坐到卢教授身边:“教授!”她摇了摇他的肩。

卢教授还强存着最后一丝意识:“我没事。。。”说着,他伸手去捞和他一起摔在地上的两个相框。

甄言忍不住一脸悲悯,赶紧拿来那两个残破的相框,放在卢教授胸口。

“珍珍。。。”卢教授摸着相框,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珍珍站在一旁,两手撇了两行泪,忍不住现了身:“爷爷!”

她捂嘴哭起来。

“是。。。是珍珍。。。”就要昏过去的卢教授忽然恢复了一点神智,紧紧抱着相框,另一手去够珍珍的手。

但就在珍珍要握上他的手时,他再也撑不住,手一掉,偏头昏死过去。

相框再次被砸在地上。

“卢教授!”甄言摇着他的身体呼喊,却再得不到任何回应。

甄言忍不住掉了几滴泪,又伸出两个指头,去探卢教授的脉搏。

脉搏跳得很快,现在心脏的负担一定很大。

“不行,要想办法先把卢教授弄到楼下去。。。我一个人搬不动,可是珍珍。。。如果她陪我一起搬的话,被人看见会以为卢教授悬浮在空中。。。如果去叫邻居。。。以卢教授的性格,绝对不愿邻居知道他这样做。。。那说他吃蘑菇晕倒就好了啊!我怎么变得这么笨啊!”甄言按着卢教授颈动脉,皱眉想着。

“珍珍,你看着他。”

说完,甄言跑出去,敲响了隔壁人家的门。

一个40来岁的短发女子猛地打开门,隔着最外一层装纱的老旧铁门,不耐烦地盯着甄言:“不用!不用!不买!不买!”

“对不起!我是你隔壁的,我爷爷晕倒了!”

听到这个,女人的眼神闪了闪。

“我打了120,我想先把爷爷抬到楼下,我一个人抬不动。。。”

女人眼中的不耐消失了,惊讶和不知所措浮上脸来。

她整个人顿了几秒,突然走离门边,对着屋内叫到:“国华!”

然后他们在屋内短短商量了几句,就一起到门边开了门。

“你爷爷在哪?”叫国华的寸头肌肉男紧张地问甄言。

甄言立刻带他们进屋,到卢教授的卧室内。

那些药物已被甄言用衣物罩了起来。

男人抬着卢教授的肩,甄言和女人一人抬一只腿,飞快进电梯,到了楼底。

这时,他们已经能听见救护车的声音了。

“我陪爷爷去医院了,谢谢你们!”甄言说着,钻进救护车后座。

护士用担架将卢教授抬了进去。

珍珍一直握着卢教授的手。

车辆开动,护士开始给卢教授测血氧。

这时,教授突然张嘴猛吸一口气,短暂地醒了一下。

他摸着珍珍的手,口齿不清地说道:“早知道能见到你,我就早点。。。”

“爷爷!”珍珍哭起来,伏在架子上,拥着卢教授的脖子。

“明年就要退休了,最后培养了一个人才。。。我对得起国家。。。”

甄言无奈闭眼,长叹一口气,一滴眼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