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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月尊 > 第6章 立地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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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天月皇城虽然还是下着细雪,但已经被红色的灯笼和绚丽的烟花打扮得十分华丽,静月皇后需要静养,白靖索性就让宫人把年宴摆在了静月的寝宫,白靖,静月,白昼和白羽一家四口吃了一顿简单而温暖的年夜饭,静月经过静养已经好了许多,再加上白昼当初神魂精血续命,此时的身体的底蕴比以前更加优厚,不时给两个孩子夹菜,白羽虽然还是一副小娃娃的模样,但是当初月红尘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月光,不时地淬炼他的神魂的身体,此时的白羽眼神比以前更加明亮,一顿温馨的年夜饭过后,几人安顿静月休息,白羽吵着让白昼带他出去放烟花,听到这些白靖也来了性质:“走,为父带你们去成墙边放烟花。”

白靖一手牵着白昼,一手牵着白羽,三人慢慢走到城墙上,白昼的内心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心想不知为什么,自从静月皇后病了以后,自己的心境越来越容易被触动了。

城墙上看到整个皇城都沐浴在明亮的灯火和烟花中,白靖也是十分高兴,作为一个帝王,没有什么能看到自己的子民安居乐业更让他开心的了,一颗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爆开,将白昼的思绪拉了回来,白羽看着白靖放出的烟花,又蹦又跳的开心坏了:“大哥,快来啊!”

白昼笑了笑,也从旁边拿出枝烟花,随手一蹭,火捻便着了,一颗流星飞上了天空,然后一片巨大的火花在天空中炸开,城墙都被照得通明白羽毕竟是小孩子,又蹦又跳地看着天空,一不小心自己的玉佩被他从身上颠了下来,圆圆的玉佩掉在地上,眼看就要从城墙上滚落下去,白羽伸手去抓,身子一个没站稳,从城墙上栽了下去。白靖大叫一声:“羽儿!”

白昼眼疾手快,飞身朝白羽抓去,就当快要抓住白羽时,眼前的一幕将他彻底惊呆了。

只见白羽脚尖轻点城墙,平飞抓住玉佩,回身一翻,在空中一转,稳稳地飘落了回来,看着一脸惊讶地白靖和白昼,白羽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说:“父皇和大哥怎么了?”

白静上前看了看白羽的前后说:“羽儿,你没受伤吧。”

“没有,父皇。”

“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说飞起来吗,大哥?”

白昼点点头,白羽想了想认真地说:“我也不知道,自从上次母后病了以后,每次我睡觉,梦里都有一个长得跟大哥很像的人在教我,而且我不光会飞。”说完白羽张开右手,身上隐隐有月光闪现,轻轻一划,身前悬浮出五柄似剑非剑一尺长的飞刃,闪着淡淡的月光,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白昼仔细地盯着飞刃,看了一会儿说:“父皇,这是?”

白靖说:“月红尘离开时在羽儿体内留下一道月光,说给羽儿留下了一部月族功法与一柄月族兵刃,没想到竟是这个。”

白羽点了点头说:“这些亮闪闪的飞刃叫做羽,与我同名,嘻嘻。梦中那个大叔告诉我有十把飞刃,目前以我的功力只能驱动五把,等什么时候我能全部驱动了,就没人能打过我了。”

白昼看着白靖:“应该是月皇留在羽儿体内的一道投影,也算是羽儿有了一份天大的机缘。”

白靖点了点头:“昼儿,月红尘留给了朕一道月皇令在危险时可以召唤除玄英鬼王以外的三大鬼王,长陵有危险时我用了月皇令,召唤出了咱们的白衣老祖去帮的忙。你确实也该去月族看看,那里也是你的家。”

白昼点了点头说:“父皇,我会的。”

抛开这个插曲,白羽与白靖又开始燃放烟花,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爆开,照亮了白昼略显复杂的脸庞。

此时皇城外的眠山山顶,一个白衣人拿着个白玉的酒葫芦看着满天的大雪,席地而坐,不时地喝一口酒,虽然是漫天大雪,但是每当雪落到他头顶时,都似乎被什么东西隔开了,小心翼翼地飘到别处,再落下去,如果有人能感觉雪花的情绪的话,就能感受到雪花很怕这个人,旁边恭敬地站着一位青衣男子,身材修长,苍白的脸上带着丝丝笑意,双眼被一条青色的丝带蒙了起来。白衣人上空突兀的显露着一轮圆月,一道清辉照着这个白色的身影。

青衣人恭敬地说:“陛下,今天是大年夜,您是想看看他吗?”

白衣人喝了一口酒,略微有些伤感:“过年不应该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吗?普天之下,朕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那您为什么不去见他一面?”

“青冥,你可知道近乡情更怯?”说完白衣人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可是雪花随着他的身手都飘散到了别处,手上只有那一道清冷的月光。

“唉,功高绝世又能怎么样呢,在这凡世,除了这一泓月光,万物都不敢与朕亲近,罢了。”

白衣人喝了一口酒,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说:“走吧青冥,这年夜饭,朕吃完了。”

“是,陛下。”

两道流光冲天而起,消失在漫天大雪之中。

这两人就是月红尘与青冥。

一人一鬼回到月族的大殿,月红尘看着冷清的大殿微不可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走到大殿最高的房间内,青冥一直跟在他身后,房间内有一副巨大的冰棺不停地散发着寒气,冰棺内躺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人一身白色的龙袍,头发一丝不苟地被一枚银色的月冠束起,露出和月红尘一模一样的面容。那名女子一身雪白色的凤袍,头上一枚银月簪,再没有多余的装饰。容貌冷艳清丽,嘴角带着一丝甜美的微笑,轻轻靠在男子的肩头,如果不是这座冰棺,真的以为这两人只是睡着了。

月红尘的眼圈微微泛红,略显哽咽地说:“大哥,大嫂,十八年了,我找到侄儿了,他很好,很好。”

突然月红尘身上的气息猛然间爆发,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如同海浪一般涌动而出,咬牙切齿地对着冰棺喊到:“到底是谁害了你们,我整整查了十八年,天毒,天毒,到底是谁!”

旁边的青冥感受到这股威压,一下子支撑不住跪了下去,颤颤巍巍地说道:“请陛下息怒。”

听到青冥的话,月红尘深吸了一口气,四周的威压也消失的一干二净:“青冥,昼儿的天锁解了两道了?”

青冥跪着恭敬地说:“是的,少主的三道天锁已经解了两道,目前的实力在凡世已经摸到天道的门槛了。”

月红尘摇了摇头:“凡世的天道不算什么,只有到了这九天之上才算是真正的修炼。他也是天碑留名的人,天道降下守护之力的二人中的一个,他在九天之上算是什么境界?”

“是啊,九天九重关,一关一登天。第一境是凡人止步,第二境是脱胎换骨,第三境是百鬼惊惧,第四镜是傲游飞仙,第五境是神游太虚,第六镜是万仙来朝,第七境为帝王,第八境为神皇,第九境为圣君,据说圣君之上还有一境,臣下浅陋,已是不知了。据我感知,少主已经到了第三境百鬼惊惧了。”

“青冥,那你看看朕为何境。”月红尘说完,周身功力运转到极致,头顶显露出一轮金黄的圆月,月辉如同烈炎一般向着四周蔓延,照耀着整个地狱,无数凶神厉鬼感受到这股强大的波动,纷纷跪地,十八地狱,六道轮回也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之下被挤压得如同狂风中的玻璃一般随时可能碎裂,月红尘周边的空间不时闪现出一道道裂缝,跪在月红尘身边的青冥,此时已被直接压在地上,连月族最坚硬的鬼玉做成的地板也一点点开始龟裂,天边乌云积聚,若隐若现的雷光闪耀着紫色的电弧,月红尘眯着双眼,微微一笑,散去功力,顷刻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青冥吐出了一口浓重的鬼气,一脸惊惧地看着月红尘:“陛下,您......您已经......是圣君了?”

月红尘摇了摇头:“心中放不下执念,始终无法迈出那一步。半步圣君罢了。”

“如今天君不问世事,您是当之无愧的九天第一。”

“天君?无非就是个断情绝爱的人而已。对了,能从九天直接降临到凡世的只有帝王境界以上的人才可以做到,虽然他们自持身份不会对凡人怎么样,但是让他们知道昼儿的真实身份,还有这逆天的天赋,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以防万一,你让血海,去看着点。”

“是,陛下。”青冥恭敬地退了出去,走出大门的一瞬间,青冥瞬间松了一口气,如果鬼能出汗的话,青冥此时肯定已经是大汗淋漓了,都说伴君如伴虎,面对这个人,青冥是一点反抗的欲望都提不起来,青冥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陛下说执念放不下,始终无法迈出那一步,也就是说陛下不踏入圣君境不是因为不能,是因为他自己不愿意?我的妈,这月族都是什么怪胎,怪不得月族当年将这地狱打得服服帖帖。”

不一会儿,青冥便来到血海边,随着青冥的到来,平静地血海翻起了滔天的巨浪。

“奉陛下之命,命血海鬼王照看凡世通道。”

滔天的巨浪中,一个红色的身影缓缓升起,听到青冥的话,立即单膝跪地说道:“谨遵陛下法旨!”说完身形一动,瞬间便站在青冥身前:“刚刚的能量波动是陛下的?”

青冥点了点头。

“半步圣君!”

青冥又点了点头。

看着青冥的反应,血海血红色的瞳孔泛起了笑意:“青冥,咱们是不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青冥点了点头说:“自由和命,我还是觉得命比较重要,虽然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但是死过之后我更加觉得命比较重要,以前我觉得陛下的功力只比咱们强一点,现在发现,咱们在陛下面前,屁都不算,今天陛下在我面前显露的实力,就是在给咱们一个警告。”

血海笑了笑,血红色的瞳孔泛着妖异的魅力,掀起自己的衣袖,雪白的手臂上,有一个淡淡的残月痕迹:“都说你青冥是聪明人,看来我比你还是聪明一点的。”

看着这个印记,青冥惊呼道:“月痕!血海,你认主了?”

血海点了点头说道:“月痕入身,终生为臣。当年陛下对我有恩,我自是以命相报。”血红色的双眼看着青冥:“你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听到这话青冥微微叹了一口气,想要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了血海悠悠的声音:“人间绝境,立地鬼王。生前不经历最惨痛的绝望,死后如何立地为王,许久没人来我这血海了,想听听吗?”

青冥停下想要迈出的脚步,血海随手一挥,一方石桌,两尊石凳就出现在两人面前,血海大大咧咧径直坐下:“茶还是酒?”

“今天是大年夜,还是喝酒吧。”

“好”

血海抬起手,手中便出现了一个血色的酒壶,倒了一杯酒推了过去,瞬时就上就蔓延了出来,青冥深深一吸叹道:“好香的酒!”

“那是自然,这酒叫孟婆汤,还是当年陛下赏我的。”

“血海,虽然你我同为鬼王,但生前之事是每个人的禁忌,你确定要告诉我?”

血海哈哈一笑,说道:“今天我心情好,你就全当听个故事吧。”

二十年前,曜族禁地,无数太阳金火凝炼成的锁链纵横交织,所有锁链汇聚的中心,一股冲天的血气被锁链死死地压制着,血气中是一个赤膊的少年,双目血红,死死地盯着立在自己不远处的曜皇曜长天。

“你可知错?”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从曜长天的嘴里传出。

少年被太阳金火不断炙烤,但是还是咬紧牙关说道:“我没有错。”

“欺辱同族,滥杀无辜,还说自己没有错。”

少年额头大粒的汗珠滚滚落下,依旧神色傲然地说道:“是他们骂我是异类,骂我娘亲是妖怪,从小到大,我在族中永远被人欺负,每次在演武场,他们都往死里打我,这些我都可以忍,可是他们竟然伤我的娘亲,同族?真是可笑,我在这族里从来没有感受到一丝归属。”

曜长天周身闪耀着太阳金火,金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一阵威严的声音传来:“果然,养不熟。”

说完,左手一挥,一个身着素衣,身上带着深深伤痕的女子便出现在禁地。

“娘亲!”

“孩儿,你怎么样了!”说完就要扑过去,太阳金火的锁链一下变得明亮无比,将素衣女子击飞了出去。

“娘亲!”少年看到女子被击飞出去焦急地大喊道。

女子爬起来,跪到曜长天的身前,恳求说:“陛下,求您放过我的孩儿,我愿意以命抵命,求求您了。”

曜长天不为所动,看着少年说道:“你杀了一十六个族人,既然你不认错,那就由你娘亲待你认错。”

说完周身太阳真火凝聚成十六把飞剑,剑身熊熊烈焰如同十六条火龙撕扯天地。

手指轻挥,女子便被太阳金火的锁链架了起来。曜长天看着少年说道:“这便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十六把飞剑全部刺进了女子的心脏,血液流出,便被火焰烤干,神魂一点点开始消散。

少年急喊到:“住手啊,娘亲,不要!”血红色的瞳孔流出了一滴滴血泪。

女子看着少年的方向,张口想要说话,可是随着生命力的消散,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慢慢地闭上眼睛。

少年跪在地上,朝着女子的方向爬去,可是无数的锁链不停地抽打他的肩膀,一道道血痕将他的身体染成了红色。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娘亲,就因为你们是金乌神力,我身体里的血凰便是妖孽么!”少年咬着牙冲着曜长天喊道:“曜长天!”

锁链上的火焰再次爆发,少年被死死的压在地上,嘴里不时地吐出一口鲜血,脑海里分明听见刚刚自己母亲那没说完的话“孩子,娘亲不能再陪你了。”

身上的愤怒,内心的不甘,看着这片天地似乎也变成了血红色,少年用尽全身的力气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抬头死死地盯着曜长天。“我发誓,我一定要这曜族化为血海,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曜长天皱了皱眉头,感受到了少年身体内一股绝望的气息,突然少年用手一抓,将自己的心脏抓在手中,血液顺着手指间的缝隙一滴滴地掉在地上,生命力开始快速流逝,在少年闭眼的那一刻,周身的血气开始剧烈转动,锁链与血气的摩擦声,如同是一个厉鬼在用长长的指甲划着玻璃一般,将锁链顶出了一丝缝隙,血气便化成一身红衣披在少年身上,一头红色的长发,血红色的瞳孔,一身妖异的气息不断地冲击着锁链。

“妖孽。”曜长天淡淡地说了一句。身后又化出九道飞剑,右手一指,朝少年飞了过去。

三皇之一的曜皇出手,世间何人能挡,少年自知必死无疑,就在少年闭上眼睛迎接自己死亡的时候,一个淡淡地声音传了过来。

“死了一次,还想死第二次吗?”

少年睁开双眼,一个雪白修长的人影挡在了自己面前,九柄烈火飞剑,停在那个身影身前,剑身嗡嗡作响,一息之后碎成了片片火花,在空中消散。

烟尘过后,曜长天看着眼前的白衣人说道:“这是我曜族的圣地,月红尘,你有点过分了。”

“哈哈。”月红尘笑了一声:“圣地?莫非你曜族的圣地就是杀人的地方?”

“好,我看在月千秋的面子上,不与你为难,你来做什么?”

“带他走。”月红尘一指少年说道。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你们的所作所为而已。”月红尘淡淡地说道。

“我说不呢?”

“那我就只好硬带他走了。”

“月红尘,你是当我曜族无人吗?”曜长天的脸色已经隐约显露出怒意。

月红尘轻笑了一声,手中把玩这一柄小小的残月形状的银饰,说道:“那正好,我月族的儿郎也好久没来过人间了。”

曜长天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冷冷地说:“本尊自信在你们走之前可以让他神魂俱灭!”

“那如此,以后曜族人,本尊便见一个杀一个,你觉得如何?”

曜长天不敢赌,如果面对的是月千秋,他自信可以直接击杀那个少年,月千秋身为月皇也不能干涉曜族的事,但是月红尘不同,生平做事从来只看自己喜好,而且一身实力也不在月千秋之下,曜长天自问没有信心能打赢月红尘,咬了咬牙,身形微侧,让开了一条路。

月红尘笑了笑:“你随我走吧。”

少年站在月红尘身后咬咬嘴唇说:“我想带我娘亲一起走。”

月红尘右手一挥,那个女子的尸身,还有绑着女子尸身的锁链一道飞了过来,少年连忙抱起女子,跟在月红尘身后大摇大摆地从曜族圣地走了出去。

圣地外无数的曜族气愤的看着两人,却也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让两人过去,月红尘轻轻哼了一声,负手带着少年走了出去。

“我们要去哪?”少年问道。

“去你该去的地方。”前方的月红尘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是哪?”

“你说一个鬼应该去哪。”

看少年摇了摇头,月红尘说道:“地狱。”

一人一鬼来到月族,月红尘看了看少年说道:“把你娘亲就葬在这吧。”

少年亲手挖了一个土坑,轻轻地将自己的娘亲的尸身放进去,然后一捧一捧地将土倒进去,一行血泪自双目之间流了下来。埋完以后,磕了三个头,回身看到月红尘站在身后默默的注视着自己,少年走到月红尘身前,跪下说道:“主上,曜若尘的这条命从此便是主上的!”

月红尘扶他起来说道:“曜若尘?忘了这个名字吧,那是你前世的名字,如今你已身死,以后就叫血海吧。”看了看血海的鬼气,月红尘接着说:“不错,立地鬼王,你比这世上大多数人不幸,却又比大多数人幸运,世上无数人穷极一生都修炼不到的帝王境,你一死便到了。”说完月红尘递给血海一段锁链与一把红色的油纸伞,血海说道:“这是?”

月红尘说:“锁链上流有你娘亲的鲜血,红伞里是你娘亲的神魂,你娘亲生前的执念便是好好保护你,以后就作为你的兵器,了了你娘亲的执念吧。”

看着一脸悲戚的血海,月红尘接着说:“你可知我为何要救你?”

“属下不知。”

月红尘目光看向远方,缓缓说道:“人生在世有四不能不救,育人之师,知孝之子,救人之医,护国之君。我遇到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好了,你就在此修行吧。”月红尘指了指不远处的宫殿。

血海恭敬地说道:“是,主上。”

“你竟然是曜若尘!”手里拿着酒杯一脸震惊的青冥看着血海说道。

血海收回思绪喝了一口酒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过主上说那只是我前世的名字,现在这个世上只有血海鬼王,没有曜若尘。”

“曜族全族都是身聚金乌神力,只是当年出现了一个异类,身聚血凤妖力,二十年前杀了曜族一十六位最具天赋的子弟,随后便在九天之上哨声匿迹了,没想到竟然是你。”

“是我,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曜族当年最具天赋的子弟是我,只是我这血凤妖力不被他们认可,只当我是灾星,索性我就把他们都杀了。”血海一脸平静地接着说道,“青冥,你是不是也该讲个故事,也不负这大年夜的美酒啊。”

青冥看着血海,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戚,缓缓解开自己双目上的青色丝带,一道剑痕清晰的横在双目之间,眼眶里只有眼白,没有漆黑的瞳孔,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我与你不同,我出生在凡世。”

三百年前,凡世,南幽帝国,皇城内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迹象,巨大的宫殿内,无数的美酒,珍果被摆在桌上,一个个锦衣的大臣端坐在桌子后面,看着大殿内一群狐媚的歌女在跳着妖娆的舞步,大殿之上的龙椅上,一个身穿黑色龙袍的男子笑着看着这一切,旁边的宫女不时往他嘴里塞一颗葡萄,他便是南幽的国君楚弃,本为先皇的在民间的私生子,给他起名为弃,自然是把他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孩子,身份都不被承认,更别说这天下江山了,可是苍天弄人,南幽先皇自从得了楚弃这一个儿子之后,便再也没有孩子了,无奈临终之前便把他接到宫里,寻了南幽大族离家的离落作为帝师教导他,安排完这一切便撒手西去了。

楚弃从小在宫外长大,常年混迹于市井,成了皇帝以后,离落便用心教导他,楚弃虽称不上天资绝艳,但也认真听话,那时二十五岁的离落也是一脸的骄傲,眼看一块顽石就要被自己雕琢成美玉,可老天爷总不遂人愿,在楚弃十五岁将要亲政之时,天月的赤血亲王已经打到南幽的北境,南幽地处南方,当时也是兵强马壮,可面对的是天碑留名的而且是唯一留名的赤血亲王,全国所有人都没有信心能打赢这一仗,就连当时名将榜排名第三的名将沈川都有了灭国的逃亡的心,你就可知其他人的心情了。

无数的奏折呈上来,劝楚弃负荆捧玺而降,奈何当时的楚弃也是十五岁的少年,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让他舍弃自己刚刚得手的江山和荣华富贵,那自是不能,眼看朝中无人出战,楚弃便亲率三十万大军御驾亲征,十日之后,南幽北境开战,赤血亲王白衣是何等英雄人物,只带领五万禁军,就将南幽三十万大军打得七零八落,当那把金色的长枪架在楚弃脖子上时,楚弃终于怕了,那个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身影冷冷地说道:“降或者死。”

就在楚弃要说出降时,一个身穿青衣的身影出现在楚弃的身前,替他挡住了长枪和赤血亲王身上散发的无边杀气。

“老师,您怎么来了。”楚弃如同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一般,畏畏缩缩地站在那个人影身后。

“离落?”白衣问道。

“正是在下。”离落躬身行了一礼说道。

“你是替他来降的吗?”

“不是,我南幽宁可战死也绝不会降,但是国君年少,请王爷给我们三年时间,三年之后我主与王爷再沙场相见,如何。”

白衣看着离落,巨大的压力下,离落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只听到一阵冰冷的声音传来“我将士的血,怎能白流。”

离落一咬牙,从怀中掏出南幽国传国玉玺,递给白衣,白衣看了看说道:“在本王眼里,这个东西,一文不值。”说完将玉玺抛起,长枪划过,玉玺分为两半,自己拿了一半,剩下的扔给离落说道:“本王可以给你三年时间,但这三年你南幽要用一半的江山来换。剩下那一半,和你们国君的命,本王三年之后来拿。”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天月的随行官员递上了一纸条约,无奈,离落用那半块玉玺盖了上去,从此南幽只剩半壁江山,那一刻,离落的心在滴血。

南幽的残兵败将在见识了白衣的强大之后,更加没有了信心,中途逃亡了一部分,剩下的人到达皇城的时候就只有五万人了。国君楚弃更是面如死灰,自己只剩下三年的命了。

回去以后的楚弃,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意志消沉,沉迷酒色,再也不理朝政,离落劝了两次也没用,再劝就是“朕只剩下三年的命了,这三年还不能好好享受一下吗?”

离落无奈,只能日夜祈祷苍天庇佑。

不知不觉过了两年,南幽国内已经是分崩离析的状态了,离落只能依靠家族的力量,将南幽牢牢地困在一起,不至于三年期还没到就已经亡国。不知是不是苍天听到了他的祈祷,赤血亲王白衣因为连年征伐,煞气入体,在二十六岁那一年英年早逝了,听到这个消息,南幽沸腾了,压在整个国家三年的阴影终于消散了。楚弃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白衣竟然死了,立即开宫设宴,大宴群臣。这一年楚弃终于是开始处理朝政了,在离落的帮助下,楚弃逐渐稳固了剩下的半壁江山,离落也成了南幽的丞相。

日渐长大的楚弃终究生出了所有帝王都有的心病,多疑,尤其是在见识了离家的强大之后,借着一次过失,将离家九族尽数押到了刑场,又命离落亲自监斩。

不忍看着自己的族人身死,离落在宫门外跪了三天三夜,只得到一句话:“你是朕的老师,朕饶你不死。”

那一日无数哭声,无数惨叫萦绕在南幽皇城,尤其是离落,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死在屠刀之下,心彻彻底底地碎了,这就是我誓死效忠的国君,这就是我亲自教导的学生?

离落在监斩台上,拔出自己的佩剑,亲手刺瞎了自己的双眼,大喊道:“我离落对不起离家!”

在最后一位族人被杀之后,双目流血的离落挥剑自刎。

随着离落的倒下,天空无数的血气开始极速凝聚,无数鬼哭之声响彻云霄,怨气如同乌云一般,降正午的烈日挡住,整个皇城如同午夜。

无数血气钻入离落的尸体内,死去的离落突然拔地而起,周身漆黑色的鬼气如同一个披风一般,将离落毫无血色的面容映衬的更加苍白,脸上两道血泪自刺瞎的双目中流出。

人间绝境,立地鬼王!

半空中的离落回过头硬生生地看向皇宫:“还我族人命来!”如同九幽深处传来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皇城。

离落化成一道黑色的流光,瞬间出现在皇宫大殿之内。

空洞的眼神看着大殿内吓成一团的百官和皇帝冷冷地说道:“我全族身死,你们竟然在这里饮酒作乐,哈哈哈。”凄厉的声音,在大殿中来回游荡。

随后一指坐在皇位上的楚弃说道:“最该死的人就是你!”

说完飞身上前,就在马上要抓住楚弃时,楚弃周身泛起一道黄色的亮光,将离落弹开。

“哈哈,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如此昏君,怎么会有气运之力。”

楚弃吓得都快哭了,但是身为皇帝,他也知道,离落伤不了他。

离落恨恨地看着楚弃,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月光自天空而降,照射在大殿的正中央,随后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自月光中走了出来,看了看大殿的众人:“我说凡世怎么鬼气冲天,啧啧,立地鬼王,你们没死,真是撞大运了。”又看了看离落接着说:“随本尊走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离落阴晴不定地看着白衣少年,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我要杀了他。”

“他是人间帝王,身有气运之力,你一个鬼物杀不了他。”

“我好恨,我好恨啊!”说完离落身上的鬼气又浓重了一分。

白衣少年笑了笑说:“本尊说你杀不了他,又没说不杀他。”说完手指轻弹,一道月光直射楚弃,瞬间楚弃的身体被炸的四分五裂,右手一抓,那枚半块的玉玺便出现在白衣少年的手上,随手扔给离落说道:“你心愿了了吧,那就随本尊走吧。”

离落拿着那半块玉玺。一脸迷茫地问:“去哪?”

“去你该去的地方。”

“那是哪?”

“地狱。”

说完白衣少年,抓起离落。走回了月光之中,消失在了大殿之内。

“离落是你死前的名字,等同于你的前世,恩怨已了,名字也不必再用了,你一身青衣,就叫做青冥吧。”

“你竟然是凡世的南幽帝师,离落?”血海血红色的瞳孔仔细地看着青冥眼睛上的剑痕说道。

“前世罢了。离落这个名字,我都已经快要忘记了。”青冥重新将自己的眼睛蒙上,又恢复了往日儒雅的模样。

血海又饮了一杯酒:“三百年前,那救你之人是老月皇?”

“不错。残月如相见,天涯亦随行。月皇月亦行。”

青冥接着说道:“月皇月亦行是历代月皇之中唯一一位以剑为兵刃的皇者,剑术在这九天之上霸绝天下,别看曜族以剑立族上万年,但是和老月皇比起来差了可不止一筹。”提到曜族的时候,血海身上的戾气明显涌动了一下,青冥给血海的空杯倒上酒接着说:“当时这九天之上流传着一句话。一袭白衣入九天,半是剑皇半是仙。所以老月皇又被称作剑皇,所佩之剑名曰:风云动。”

血海想了想说:“老月皇功力通玄,活个千八百年不成问题,如今老月皇人呢?”

“不知道,自我到了月族就只见过他一面,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说完青冥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青衫:“好了,血海,话我带到了,酒也喝完了,我该回我的清风阁了,你这血海殿血气太重,我不习惯。”

血海拿着空杯子,伸了伸手:“请便。”

青冥转身便消失在云雾之中,剩下血海一个人坐在石凳之上,把玩着酒杯自言自语地说:“育人之师,知孝之子,救人之医,护国之君。哈哈。”

说完化作一道血光消失在血海的巨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