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清楚。”
王绮贞面无表情盯着地上，打定主意不开口，她到现在还想着拖延时间。
江一平没有把她的态度放在眼里，眯起眼，转身坐到椅子上，甚至翘起腿，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姿势，“不见得吧，你不是在跟其中一个人谈恋爱吗？”
由于警队的行动突然，此刻她的身上只有一套略厚的睡衣，和一件外套，但是他们都见过这个女人不作案时打扮得光鲜亮丽，风情万种。她既然买了情侣对表，还要求刻字，就说明正处于恋爱期。
但同时这个行业隐蔽性很强，轻易不会接受外人的加入，尤其是已经固定的班底，而且专案外勤跟了她这些天也不见她与别的人有接触，所以江一平猜，她的男朋友应该就是团伙里的人，而且地位不低。
“他的品位不错。”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手表的照片。
王绮贞的脸色倏地变白，她没有想到江一平会知道这些，她还想转移话题，“警官你的演技也不错。”
江一平冷下声音：“其他人的名字你不知道，自己男朋友的名字应该清楚吧，你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还是不承认。
“他不负责行动吧？是你们的老大？以你的品味，总不会看上司机或者跑腿的吧？”江一平嗤笑道。
“你们会约在哪里见面？”
江一平当着她的面吩咐，“全市五星级酒店找人，名字里带“Long”字的，品味这么好，小宾馆看不上吧。”
然后江一平依旧闲聊一般，“我看你谈恋爱挺有仪式感的，身上这衣服品牌，男女都有吧，你们穿的同一个牌子的衣服吗？鞋子呢？也是同一个品牌吗？”
“还有其他同款吧？”江一平表面轻松，实际一直暗中观察王绮贞的反应。
王绮贞果然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江一平眼睛微眯，目光在她空荡荡的脖子上扫过。
她在遮什么？纹身？
江一平背对观察室，招了招手，不一会儿孙丹阳和田甜推门进来，江一平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王琪珍强作镇定的脸，“查查她身上有没有纹身。”
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孙丹阳和田甜检查结束，“江队。”田甜的眼神亮亮的。
“说。”江一平回过身。
孙丹阳道：“她的锁骨下方果然有一处纹身图案，看着应该是情侣纹身。”
“好。”江一平笑了，随即吩咐众人：“分两组，一组带人去找一找滨城有名的文身师，看看是谁的作品，还记不记得谁纹过这种文身，另一组去酒店排查寻找符合标准的男人。”
江一平想到了什么，对着纹身的照片一拍，把照片转给周声声，退回手机桌面才注意到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五点钟不到，又赶紧点进微信撤回。
可是周声声已经被信息提示音弄醒了，她迷茫地看着手机里江一平发来的照片，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发这样一张照片给自己，于是回复：【这是什么？】
江一平很尴尬，抬眼看了眼办公室里忙碌了一夜的组员，握着手机悄悄走到一边，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吧，我一时没有注意到时间。】
周声声迷迷糊糊，【没关系，你还没说这是什么。】
江大队长：【应该是纹身的一部分，你能试着画出来另一部分吗？】
周声声又去看照片，有点为难，【恐怕不行。】
【那没关系，你接着睡。】
周声声揉揉眼睛，【好。】
江一平看着屏幕上的好字久久没有回神。
周声声没睡多久，又被门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下床出去开门，沈菲拎着早餐站在门外。
“你都不问是谁么？”
周声声摇头，“又没别人。”
“那你快去洗漱，出来吃早餐，然后我有事跟你说。”沈菲催她。
周声声很快完成洗漱从卫生间出来，又回房间找手机，她洗漱时想起早上好像收到了江一平的信息。
解锁屏幕，点开微信，果然和江一平的聊天在最上面。
沈菲机灵地问周声声：“是谁呀？”
周声声放下手机，摇摇头：“没谁。”
“哦。”沈菲见她不想说也就不追问了，然后说出目的她，问周声声：“那你陪我逛街去吧？”
周声声摇头，还想着那张纹身图，“不想出门。”
“不是，你怎么也得看在我千里迢迢到你这里的苦心上可怜可怜我啊，怎么就忍心拒绝我呢。”沈菲不干了，嚷起来。
“可是，是你自己来的呀。”周声声忍不住笑，看沈菲嘟起嘴了，只好说：“好啦，你想去哪，先说好，人多的地方我可不去。”
沈菲这才笑了，站起来宣布：“我要去纹身！”
纹身？
周声声忍不住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机，这么巧？
“不是，你等一下，你怎么会突然想要纹身？”周声声惊讶。
“也不是很突然，我早就想纹了，但是没有人介绍好的地方，有些人介绍的我也没看中，没有让我特别喜欢的图案，”沈菲道，“就是前几天我的一个顾客，她纹了一个玫瑰花，那朵玫瑰花跟别人的都不一样，特别漂亮。”沈菲边说边比划，想要让周声声知道她说的玫瑰花究竟是多漂亮。
“然后我就问她是在哪里纹的，那顾客就给我介绍了一家店，还帮我打电话问来着。”
周声声没想到前情提要这么长，耐心地听着。
沈菲继续道：“她的那位纹身师傅在这一行很有名，手艺高，技术好，价格也贵，她也是之前排了很长时间队，才排上的。”
“那你现在去也不能做上呀。”周声声道。
“哎呀哎呀，人家都帮我问过了，那纹身师去年因为身体的原因关了店，在修养。”沈菲喜气洋洋的，“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人家刚好想要复出就被我赶上了。你说我的运气是不是很好？如果我这都不去的话，对得起老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