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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海阁?”那名仆从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老者会提出这个地方。

李扶摇也是心中一惊,天涯海阁乃是梁城县境之中最为风雅的所在,位于东湖之央,四面环水,风景秀丽,更有诸多文人墨客聚集,是个吟诗作画的好地方。

他没想到这个老者竟然会将他安置到那里。转念一想,已是明白其中的道理。

自己失踪后,张保和秦大人一般在四处寻找自己,这恶虎岗在梁城近郊,只怕也并不保险。

那天涯海阁则恰好在梁城和陈县之间,是个两不管的地方。加上那里又远离陆地,非有舟船不能离开,他一介书生,插翅亦是无法离开。

“此地已不宜久留。”果然,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就着落在你们四个身上了。若是出了差错,小心你们一门老小的性命。”

“请大人放心,属下等一定不辱使命。”那四个仆从模样的大汉,皆是沉声应道。

李扶摇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已经被四人从铁笼中拖了出来,用牛筋捆扎得如棕子一般,又在他嘴中塞入一枚铁核桃,连同他要的文房四宝、红参白茶、青盐黄酒、柳枝桂皮等物,皆是塞进了一辆早准备好的车中,驰往天涯海阁。

这四人也一定是公门中的老手!

李扶摇心中一凛。

他在梁城府衙待了也有好几年了,又与张保等人相熟,深知这捆扎人犯也是一门学问。

为防止那些穷凶极恶、本领高强的江洋大盗逃脱,公门中的老手捆扎犯人时,往往都会用牛筋绳之类特制的绳索,选择犯人的手臂、腿部和颈部等关节和经脉部位进行捆扎,以免让犯人有任何机会逃脱或。

为免犯人发出呼喊声或咬舌自尽,他们还会在人犯嘴中塞入一枚特制的铁核桃。

李扶摇心中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竟被一群公差劫掠和绑架,送到了他心中神往之地,天涯海阁。

对方的主人没有食言。

天涯海阁之中,有明窗净几,有文房四宝,有香炉焚香,连红参白茶、青盐黄酒、柳枝桂皮等风雅之物,亦是一应俱全。

最让他感到满意的是,天涯海阁之中藏书甚丰,不止有他要的《尔雅》《说文》《辞海》等工具书,还有《河图》《洛书》《渊海》《山海经》《秦韬》《魏略》等珍本图书……

难怪此地是文人雅士心中的圣地,不止是此地风月无边,雅致透逸,其中藏书之富,别说梁城的文溯阁比不上,只怕就连素以藏书丰富的秦大人家族中的天一阁也比不上吧。

在这天涯海阁,他每日可沐浴更衣,焚香读书,这绝对是每一个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然而,他知道这只是表面的平静,暗流涌动之下,危机四伏。

这家的主人,十有八九,要他破译的文字,便是上古仙文。

这是一件大逆不道,罪无可赦的事情。

一旦事情败露,或是他失去利用价值,等待他的将是无比凄惨的结局。

不过,事已至此,害怕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既来之,则安之。

李扶摇抱定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宗旨,决定静观其变,看看到底对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把这一篇古文,译出来。”

果然,那个老者便将一纸拓文,放在了他的案头。

李扶摇拿起来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一纸拓文字,当是从一枚玉圭上拓印下来的。

其文古朴,玄奥莫测,其意难明。不过八百余字,他竟是没有几个字认识。

尽管他认得的字不多,还是一眼就辨认了出来,这是一篇上古仙文。

果然,坐实了他的猜想。这家的主人所图非小,竟试图找人破解上古仙文。

老者冷冷一笑:“十日之后,我会再来,若是译不出来,少不得有你的苦头吃。你最好不要想着可以糊弄,我家主人亦是才学卓识之人,稍有缪误,他都知道!”

李扶摇道:“这文字太过古朴,委实难懂。十日时间,太短了。”

他深知识文断字之难,上古时代的甲骨文,要识得一字,已是千难万难。何况这些文字,比甲骨文还要繁复古老,漫说十日,便是百日,他也译不出来。

古有盗墓者,掘获一方上古仙人留下的玉圭,上刻文二十八字,无人能识,遂藏于书府。

至先秦之时,李斯方才有识得八字,云:上天作命,皇辟迭王。

至大汉一统,叔孙通又多识二字。

天道莫测,仙路漫漫!上古仙人留下的玄奥莫测,想要识断,绝非易事。

这篇仙文,没有那方上古仙人留下的玉圭上的字古老,可是也十分地古老,他能识得的,不过是寥寥十数字。

要在短时间内全部识断出来,已然超出他的极限。

“识文断字,那是你们这些秀才的事。”老者目光变得阴沉而残忍,直接扔下了一句,“我一介武夫,只知道主人交待过,若是译不出来,迟一日,则斩一指,脚趾斩尽,则斩手指,手指亦尽,则斩四肢,若是四肢皆尽,便斩头颅。”

李扶摇听后心中一凛,他知道这个老者并非在吓唬他。若是他不能按期完成任务,对方真的会毫不留情地对他进行折磨。

老者离开后,李扶摇开始研究那些古文。他试图通过各种方式来破译这些文字,包括查阅书籍、比对字形、推测字义等等。

这些文字实在是太古老了,《尔雅》《说文》《辞海》等字典和词典,根本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就连《河图》《洛书》《渊海》也无法提供足够的信息。

他用了足足半日的功夫,才译出了不过二十余字,其中有七八个,还不能断定它是什么意思。

然而,李扶摇却没有慌乱。

对于识文断字,他有自己的诀窍。那就是用类比之法,反推其义。

比如在日常抄录公文时,一句话中有时抄写的人的文字潦草,有文字难以辨识,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若是通读全文,明白他要说什么。就可以连蒙带猜,根据字形推敲出来是什么意思。

这个办法,倒是屡试不爽,从来也没有出过岔子。不论文字如何演化,其意总是相近或相通的。

他手中的那块破布上的仙诀,洋洋洒洒,足有三千余字,其中的法诀并不高深,可是毕竟是一份完整的仙诀。

那份《青藤诀》,也有一千八百余字,也相当完整。

这两份仙诀和那份拓文皆是仙文,纵然年代不一,终是其理相通,放在一起互加校勘,应该可以推断出不少文字。

思路一对,立竿见影。

不出两个时辰,他便译出八十余字,其速度之快,便是他自己都颇为得意。加上之前的二十余字,他已译出了一百余字。

而且译出这些字之后,纵然有些字他不辨字形,也可通过前后对照,相互印证,大致可以猜得到前后是什么字。

按照这个进度,根本不需十日,在三日之内,他便可以把这些字都译个十之七八。

不过,李扶摇脸上却不显露半点,他依旧装作一副苦苦思索,愁眉苦脸的样子。就在他用功之时,窗外那四个仆从,都一直在轮流监视于他。

他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