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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盼她垂怜 > 第106章 他是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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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让沈清源送过来的,从患病起,一直到最近这些日子的病历报告,他这些年的痛苦悉数化为上面冷冰冰的数字和照片。

是他曾经最不愿意面对,最不想为人所知的过去,现在却成了他最后赌她心软的赌注。

陆梨欢先回了自己家,点好蜡烛,将东西布置好后,才去了沈榆川的房门前。

透过狭窄的门缝,看到了里面泄露出的微弱光线。

她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声音清脆而短暂。

手还没来得及放下,里面那人似乎等了很久,门把手的急速转动和门扉的猛然开启。

沈榆川的身影像个无声的鬼魅一样倏地出现,眼神宛如一片漆黑的夜空,被无尽的悲伤所笼罩。

两人目光相交的瞬间,清楚看到了他眼里的挣扎与绝望,陆梨欢惊了一下。

“你……”

刚想开口,却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

他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力度之大,动作之急,像是怕她下一秒就要跑一样。

他没有说话,她被他的力量带着不由自主地跨过了门槛,拽进了房间内

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将外界的喧嚣隔绝。

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弥漫在空气中的略显沉重氛围。

沈榆川没有松手,依旧箍着她的手腕,强势将她按在门后面,低头时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喷洒在耳后。

双臂如同铁箍一般环着在她的细腰,哪怕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在急速跳动。

强烈的震动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她的皮肤上,波动与不安也传到了她心里

“梨梨……”

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颤抖和哽咽。

他埋首在她的颈间,声音低沉痛苦,断断续续地说着“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能……”

陆梨欢无措地举着手,完全在状况之外,呆呆地问了句:“怎么了?”

沈榆川觉得自己嫉妒疯了,力道大到恨不得和她融为一体才觉得安心,冰冷的唇轻轻蹭着她的耳后,一下又一下,无声地在讨好。

我们没说过分手,你不能不要我,不能和别人去看电影。

眼前弥漫起一片雾气,他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了,忍了一个晚上的委屈在这一刻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口子,叫嚣着将他淹没。

陆梨欢犹豫了一下 ,还是轻轻搂住了他的腰,安抚他的情绪:“冷静点了吗?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他这副依赖的模样让和记忆里那个小可怜鱼鱼慢慢重合,心口就像开春的河流,原本凝结的冰面悄无声息地化成了水。

温柔的声音如拂过地面的阵阵春风,轻而易举唤回了他几分理智,察觉到她语气里的软化和轻哄,眼角没忍住酸了酸。

紧接而来的是更浓烈的委屈感,她好久没有这样对他了。

沈榆川半阖眼皮,还记得她不喜欢哭哭啼啼的男人,于是拼命忍住了差点溢出眼眶的热意,红着眼将她按坐在了沙发上。

他半蹲在她面前,姿势臣服地仰头看她,眼里望不到边的爱意与痛苦交缠,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熟悉的病历报告在桌面摊开,陆梨欢的视线瞬间被吸引了,还不等她开口,沈榆川先自顾自说了起来。

“这些,是我这么多年来的病历。从我回到沈家,一直到现在整整十二年。”

陆梨欢有些错愕,眼神慢慢滑过面前的白纸黑字,那些她不曾知晓的过往,像部电影在她面前徐徐展开。

这些报告除了陈述性的文字外,还有不少照片。

说到这里他停了片刻,看了眼呆住的小姑娘,下定决心般低声开口:“对不起,小鱼也是我。”

陆梨欢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坦白,茫然地望了他一眼,不明白小鱼和他的病有什么关系。

他像是看出来她的疑惑,抿了下唇:“你一直不相信我喜欢你,觉得我是因为你对我的病很特殊,才接近你。”

被他直白地道出心里一直耿耿于怀的事后,陆梨欢眼神微凝,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沈榆川一看她沉默便慌了神,语气慌乱地开口:“不是的,我是小鱼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和我的病无关。”

“我没有想利用你,没想把你当治病的工具。”

他说到后面,语气近乎呢喃,头垂了下来时,眉眼上方的细碎刘海完全将那双眼睛遮住。

“医生早就猜测过我或许能吃下你做得食物了,可我一直没来找你 就是怕你会觉得我只是利用你。”

“我本来想等我的病好一点,身体也好一点再光明正大地追求你 可是我又怕我出现得太晚,你就喜欢别人了。”

他一字一句地艰难说着,呼吸声被他压得很低,像在极力隐忍不稳的情绪。

沈榆川一开始是真的这么打算的,所以才会拖着那副身体费劲地活着,可沈清源当初的假设却让他意识到。

他可以日复一日靠着对她的渴望和思念等着那天到来,却没资格要求陆梨欢也等着他。

所以他不敢再忍下去了,哪怕知道身份暴露那天等待着他的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也甘愿一边痛苦一边欢愉地享受着与她的亲近。

陆梨欢愣愣地听着,好半天才消化完他说的这些话,桌子上的病历是无声的佐证。

她手指抚过一张张照片,随着右下方标注的时间变化,照片上的那个人也由稍显稚嫩的小少年慢慢变成了内敛沉稳的青年。

照片大多是在病房拍的,他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肩膀瘦削,衣服宽松地挂在他的身上,整张脸透着不健康的苍白,没什么血色。

他比现在瘦得多了,最严重的时候,瘦得连骨骼的轮廓都能隐隐看见,有几张照片还能看到他身上插着很多条粗细不一的管子。

手背因为长时间的频繁输液已经留下了很多青紫的针口,哪怕经过照片的虚化都能隐约看见。

陆梨欢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意识到他是个病人。

她看得心酸,可照片里的沈榆川表情却没有多大变化,从始至终都是淡漠的看着镜头,眼神漆黑却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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