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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寇冈生活的环境并不单纯,若说这天底下最危险的地方是何处,许多人都会说出皇宫以及朝堂四字。

他身为皇族中人,又为东宫太子,二者全占,实乃危险至极。虽难得的保持了一颗平常心,但也练出了一双好眼力。

长梧是个危险的人,在司寇冈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有这样的感觉。尽管那人的态度傲慢到极致,不像处事圆滑的小人,可是……在傲慢的背后,却有着如同俯视蝼蚁一般的轻视。

无论是对旁人,还是对小五。当局者迷,他站在旁边,自然也能看清,在柒小五对待长梧一番热忱的背后,长梧对她并不如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在意。

尽管,他待她是极好的。

只是,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司寇冈已经失去了参与的资格,更无法多加评论什么。

他能做的,也只是偷偷窃喜,窃喜柒小五能留在圊玥,往后的日子,总有机会能看一看她。

夜色沉沉,如浓墨一般,司寇冈的叹息声随着夜风一起,飘散远方。

他双手负在身后,背影孤寂,心中百转千回,反反复复回荡着一句话;他想做特殊的一人,对于柒小五来说,独一无二又特殊的那一人。

所以……他会坐稳东宫太子的位置,然后有一天,成为君王。

她生来便是要立足于战场之上,一如自己出生皇家,皇后嫡子,也是最贴近真龙之人。

她生来为将,他生来为君,这是不幸,却又是幸运。不幸的是这个身份,拘束太多,幸运的是君臣的忠义,凌驾于亲人爱人,甚至她自身以上。

她天生为臣,只要自己为君,便可成为那独一无二又特殊的人。

说来惭愧,这是司寇冈第一次对那个位置,产生如此浓厚的渴望,却仅仅是因为一个奇怪的小女孩。

没有什么大志气,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仅仅只是因为一点点不甘心而已。

“殿下,您是否对郡主……”,自幼一起长大,有着同袍之谊的傅康,是第一个察觉到异常的人。

他清楚司寇冈之前并不待见柒小五,若不是碍于柒宰相和太子妃的面子,他甚至不会搭理她。

傅康很能理解,毕竟他也不喜欢柒小五。那个小姑娘怪异且任性,很难让人一见面就产生好感。

他并不知道司寇冈是什么时候动了心思,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安。傅康很想安慰他,好半晌却说不出话。支支吾吾在原地心急,有口难开。

说不合适,又忽略了司寇冈的心情。说合适,这实实在在的违心话,他开不了口。见前方的人沉默不语,他终究叹息一声,无奈的道“殿下准备怎么做?”

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有些东西,不点破最好。

“我什么都不准备做!,因为舍不得”司寇冈低声回答。

她不喜欢他,所以司寇冈舍不得勉强。宁愿这辈子都将心意藏起来,绝不向她透露半分。

因为舍不得,所以不奢求,只愿她平安健康,开开心心的度过此生,便已经满足。

他说“她这一去战场,回来的时候就不仅仅是守疆郡主的身份了。”

司寇冈微微垂眸,一字一句坚定的道,“一入朝堂,她那性子若是我不护着,可活不了几日。”

一句护着,谈何容易,且不谈如今的司寇冈已是自身难保,身边各路人马虎视眈眈,在这太子身份下,何其多的重担。

一句护着,就是把柒小五放在了前面,放在皇权以及自己的前面。那小姑娘何德何能,竟能让殿下如此青睐。

“殿下这是何苦,若真的喜欢,不也……”,傅康停顿片刻,迟疑的皱眉,最终下定决心说,“也不是没有办法!”

无奈他这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话,让司寇冈听完后直接发笑,男子清浅的笑声在屋中传开,久久不歇。

笑声渐停,司寇冈转过身来,面上一片黯然。哑着嗓子说,“没有办法,因为她的意中人不是我。等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说起来,这个道理还是她教我的。”

想起在烈日下,在大门口坐了一整天的小女孩。想起在月夜下,在庭院中跪了整整一晚的小女孩,这般率直又简单的感情,让他即感动又羡慕。

天色已晚,傅康也不宜久留,见现下一切都已经交代清楚,司寇冈就吩咐他离去。临走之前还好心劝他“太子妃有孕,柒四小姐进东宫陪侍,只是我听说最近四小姐与我七弟来往甚是亲密,你自己多留心一下”

说来也巧,柒画送柒琴回宫,便被后者留下来玩几天,恰好第二日七皇子司寇渊来同他说事,二人恰巧在他宫中起了矛盾。

一开始,并未有人在意,不曾想司寇渊虽然年纪不大,却十分会讨人欢心。特地去找来三幅名师所画的山河图,给柒画赔罪。

柒四小姐喜欢做画,整个圊玥的人都知道。她本就是一个极有天赋的人,虽不及柒琴在琴艺上的造诣,也不似柒小五的武学天分那般,惊才绝艳,羡煞天下。可在四国的名门贵女中,亦是佼佼者。

司寇渊的礼物不仅让柒画彻底消气,在知道到前者十分懂画以后,这一来二去,关系不仅没有恶化,反而还越来越好。

柒画的性子单纯,虽然面上不显,但内心却是个善良真诚的孩子。所以傅康并不担心什么,也没有把司寇冈的劝告记在心中。

他说“小画是个很单纯的人,所以殿下不用担心,她难得找到一个懂自己画作的人,我也替她高兴。”

见傅康不为所动,司寇冈也不准备在劝,毕竟两人都是他重要的帮手,偏心那一方都不好。

傅康离去后,司寇冈就回到书房处理今日的事务,夜至三更,屋外侍从推门走进,带来一件外衣以及一叠点心。侍从跪在地上,高高举起盘子,说道“太子妃因担心殿下夜里劳累,特令奴才送上夜宵。”

司寇冈抬起头,迟疑片刻,微微一笑道“告诉太子妃,多谢她费心,现下事情有些多,让她先歇息吧!,我就歇在书房里了!”

遣退伺候的下人,司寇冈久久凝视着手下的文书,沉默不言。

接下来的日子里,所有人都看见了柒小五的改变,昔日肆意妄为,以自我为中心,丝毫不在乎外界传闻的小姑娘,突然懂事了许多。在课堂上,不仅不再逃课睡觉,还会主动读书,学着小孩子初学三字经一般,摇头晃脑,好不自在。

不过最让众夫子惊讶的,莫过于她规矩上的进步,柒小五终于明白命令是什么,以及将领的重要性。从向前冲变成了听将军的话,以及军令如山是何意思。

这委实让杨赫大大的松了口气,不怕她任性,就怕她不听军令。在战场上如果不听指挥,那功夫再好也无用。

柒小五虽然有所改变,但她依旧不懂太复杂的东西,单纯的天性以及涉世经验太浅,让她的目光以及见识无法变得长远。

换句话来说,她依旧不是做大事的料。但这样的柒小五,一点一点的在融入周围,看着她懵懂无知的站在众人之间,苦恼又头疼模样,实在惹人喜欢。

昔日无法无天的小霸王,终于被束缚住手脚,让旁人看见她的好。

这是这样的时间并没有维持多久,在她不断进步的同时,离开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本以为还要等很久的计划,终于可以提到台面上,杨赫看着练武场中,将一把红缨枪舞得徐徐生风的柒小五。高兴的走到宣明帝跟前说道,“真正磨炼人的地方还是战场,我想带小五,去见识一下。”

自从知道柒小五是朝阳的贵人后,杨赫就亲切的称呼她为小五,他实在喜欢这个‘儿媳’,恨不得早早把亲事定下。

宣明帝听完后,激动的说了个“好!”字。随后转过身来,凝重的说“十四年前,小姑娘周岁那日,太清曾亲赴皇宫,跟我说了一件事!”

思及旧事,宣明帝的语气放轻,陷入沉思中。“高僧太清之名,想来你是听说过的,那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不为俗世所扰,常年行走天下,不为名利,只为传法与行善。因此那一日,他出现在朕的面前,朕比谁都惊讶!。”

一身袈裟,一声佛号,无人的御书房中,白眉僧人仿佛踏着浮云而来,微微低头,谦卑有礼,却又不失庄重,他说“老僧太清,求见圣上”

无人知道太清是怎么进入皇宫的,那位弯着腰,慈眉善目的老人,功夫之高,怕是少有敌手。只是他向来谦虚,习武也只是为了防身,故而无人知晓。

在得知他身份的一瞬间,宣明帝慌张的心情瞬间安定,只因那出尘的气质无人能模仿,一见便知是真。

宣明帝示意身边太监不用大惊小怪,从椅子上起身,连忙见礼“太清大师”

太清合十低头,更加谦卑,轻轻一笑“太清只是太清,一介凡人,并非大师,此番前来,是有求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