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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播很快发现傅总面色不对,连忙移开镜头,大镜头扫到台上时,傅琅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反倒是白邵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有片刻愣神,旋即飞快扭头,视线忐忑地望向傅琅。

瞧他没什么不对的,明显松了口气。

池遥却看出了问题。

果然没过一会儿,傅琅找了个借口下台,只留白邵和匆匆赶来的谭灿留在台上,继续方才的转盘活动。

池遥关掉直播间,切换到微信页面,给傅琅发了条消息。

许久才等到回复。

傅琅:很快回去。

池遥坐起身,吃掉一个布丁,瑟琳再递来其他零食,他摆摆手拒绝。

“谢谢,我不想吃了。”

他坐在休息室里等了好一会儿。

脑子里一团乱,想了许多个可能,又觉得荒谬。

没听说过傅琅有什么前任,应该不会是这方面的原因。

正发着呆,池遥听到外边有脚步声,随即房门推开,傅琅站在外边,没有进来。

“回家吧。”

池遥下了沙发,快步过去,不等开口询问,倏然看到门外走廊还有两人。

一开始池遥还以为是今天来参加年会的人,直到仔细端详了几秒,终于认出这是谁。

“父、父亲。”池遥赶忙站直,紧张的说话磕巴:“母亲……”

来的两人正是已经有一年多未见过面的傅琅的父母。

傅琅的父亲傅择君,不咸不淡望了池遥一眼,没应声。

淡漠的神态和傅琅极像。

反倒是母亲连青萍微微一笑:“回家吧,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池遥。”

“好的,谢谢。”池遥看不太明白。

瞧傅琅神色虽冷,不过并未生气。

牵上他手腕,力道依旧温柔。

离开会场时两位长辈落后两步。

即便是小迷糊都能敏锐的察觉到有目光落在他和傅琅牵在一起的手上。

这让池遥想起,那年和傅琅婚礼的上,傅择君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不仅对池遥这样,对亲儿子也是这样。

“哥哥。”池遥勾了下傅琅掌心。

傅琅回神,低声说:“如果他们说了不好听的话,别放在心上,只当是陌生人,要是给你委屈受,我来出头。”

池遥愣上几秒,脑袋晃得像拨浪鼓,“我没关系的,他们是长辈,说两句就算了。”

傅琅捏捏他手指,一路无话,在电梯内更是安静的可怕。

池遥庆幸今天司机送他们来开的是一辆商务,不需要坐去后排。

不过即使这样,两位长辈在后座,无形中的压迫感还是让小迷糊感到不自在。

“困吗?”在安静且隔音极好的车内,傅琅的声音显得突兀。

并且引来两位长辈的目光。

池遥下意识否认:“不困,我特别精神的……”

眼睛都不太能睁得开了,前半段路一直打盹。

傅琅抬手揽过池遥肩膀:“睡会儿,到了叫你。”

池遥没动,睁着迷蒙的眼。

“怕什么。”傅琅掌心扣在池遥后脑勺,强硬地把人摁在自己怀里。

末了也不知道强调给谁听。

“我们是合法的。”

傅择君脸色一沉。

二人坐在后排,池遥看不到长辈脸色,也不太敢看,便往下缩了缩,埋入傅琅怀里。

.

池遥本想着浅浅眯一会儿,再睁开眼,是在傅琅卧室。

侧过头,身旁没有人。

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便起身下床,打开门。

静谧的夜里,一楼谈话声还是能听到些许。

池遥听不清楚,放轻脚步走去楼梯口,躲在墙后。

一楼谈话的声音传上来。

“你是真失忆了,还是装的?”傅择君语气冷冽骇人。

傅琅不咸不淡道:“您认为我有什么装的必要?”

傅择君猛地一拍桌面:“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国外就那么不好?我和你母亲劝你多少次,为什么非得留在南正城?!”

连青萍赶忙环上傅择君胳膊。

“不能动气,好好说。”

“没法好好说!你的好儿子一天到晚守着个丢人现眼的公司!家里那么多产业,他一个也瞧不上!”

思及此,傅择君怒火中烧,说出的话免不了有些刻薄。

“早些年让你出国留学,你不愿意去,你知道多少人挤破头了都进不去吗?!”

“早知道你姥姥把你养成这么个性格,当初就不应该让你留在国内!”

池遥听得心头震颤,这句话恐怕触碰到傅琅底线了。

他忍不住探出头悄悄往下看。

傅琅有刹那间想要发疯,在听到父亲轻飘飘否定一个老人家这些年的努力,真的很愤怒。

“外婆身体一直不好,她去世时,你们回来了吗?”傅琅质问,那双眸中似冰封的荒原,没有一丝温度。

连青萍诧异:“小琅,你不是失忆了吗?”

怎么会还记得这些事。

傅琅冷笑,讥讽道:“连我也奇怪,为什么失忆,只剩下关于你们的记忆,所有对我而言美好的,忘的一干二净。”

二人面色变得不自然。

傅择君挂不住脸:“你对自己父母说话就这个态度?!”

傅琅扯了个冷笑:“我是失忆了,要查以前的事情,并不难,或许你们都忘记,那年外婆的五次病危通知书,是我一人签的。”

那期间,父母没有回来。

是他一个人在医院里忙前忙后。

直到外婆葬礼后第七天,他们“姗姗来迟”。

“留下的记忆,只有四岁时,你们狠心离开的背影。”

傅琅很不解,“外婆把我照顾的很好,为什么你们还要埋怨她?”

傅琅像一棵树苗,被父母栽种在泥土里,可惜,父母很快失去兴趣,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他们谁都不愿意管这棵树苗。

外婆觉得树苗孤零零的没有人陪伴,所以细心爱护照顾。

如今树苗长大了,父母回来,埋怨外婆没有好好照顾树苗,把他养歪了。

他们想要抢走已经长大,可以给外婆遮风挡雨的树苗,甚至不惜后果也要硬生生把这棵树连根拔起。

连青萍同傅琅对视,良久说不出话,眼底有泪光闪动。

傅择君底气不足道:“你外婆可以选择和你一起去国外生活!再说了,你以为家里那么多企业是说走就能走的开吗?!”

傅琅不想与他争辩,冷淡地问:“这次两位回来有什么打算,不如直说。”

连青萍拿手帕擦拭眼泪,轻声说:“你父亲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差,小琅,即使你再怎么恨我和你父亲,家产还是你的。”

“你不能看着这些家业落在旁人手里,我和你爸爸需要你。”

傅择君咳嗽几声,气红了脸:“不需要他!大不了我们在国外领养一个!一分钱都不给这只白眼狼留!”

傅琅内心毫无波澜:“随意,自从四岁过后,我没再花过你们一分钱。”

“以前不抱期望,现在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