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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遥只是单纯不想在家里闷着。

父亲刚回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临近过年,大哥二哥也忙。

算来算去。

只有自己是个懒的,没有事情做。

池遥漫无目的晃悠着,随意上一辆公交车,隔窗去看沿路经过的河,深邃,静静流淌着。

发着呆,时间流逝很快。

公交车司机转头看他一眼:“学生,到终点站了,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坐过站了?”

池遥回神,惊觉已经到了终点站,连忙起身下车。

“没……谢谢您。”

下车出了公交停靠站,没走几步,迎面是个大花坛,栽种红色单瓣山茶,在冬日里开的明艳。

池遥绕过花坛,里面是一条长街,抬头看长街拱门上挂的牌子。

南锣小巷。

是个小吃街,附近有两所学校,以前路过,这里一到晚上非常热闹。

“好像……卖吃的来着?”

可惜,清晨的小吃街,只有两家卖早点的在营业。

池遥买了杯热豆浆,想坐去餐位,发现上面油腻腻的,实在受不了。

于是小迷糊蹲在不起眼的档口门外,含着吸管,喝掺了不少水的便宜豆浆。

“池遥?”头顶落下道声音。

池遥抬头:“祝禧燃……哥?”

祝禧燃笑了:“还真是你,我就说这一头白金毛毛在南正城里不一定能找出第二个。”

池遥站起身,不太肯定的问:“祝禧燃哥,你怎么在这里……上学吗?”

面前青年至少有二十七八,看起来比较成熟,有一种,经常出入风月场所的轻佻感。

不太像在上学。

祝禧燃揉揉他脸蛋:“当然不是了,这条街是我家的,今天定期检查,我亲自来,省得上边有人收了钱不好好办事。”

“还有啊,别喊得那么奇怪,叫我祝哥禧哥燃哥随便你挑,再或者,你可以喊我哥哥?”

池遥脸颊也不知是被他揉红,还是这番亲昵的动作惹红的,他拉开祝禧燃的手。

“那……叫你燃哥行吗?”

他只喊三个人哥哥。

对于池遥来说,哥哥是除了爸爸妈妈,最亲的称呼。

“行啊,怎么不行。”祝禧燃瞥一眼他手中豆浆,“大清早只吃这个啊?怪不得瘦的跟个小孩儿。”

祝禧燃哥俩好似的揽过池遥肩膀。

“我在这里开了家店铺,关东煮还有小烤串卖的特别火爆,请你吃。”

池遥腼腆一笑,确实饿了。

祝禧燃挑眉:“终于有了点笑的模样,刚才一见你,发现你垮着个脸,受欺负了?”

如果受欺负了,正好能和池煜告状,顺便趁机讨点好处。

“没有,是我的错。”池遥垂下脑袋。

“放寒假了,我不想待在家里。”

祝禧燃:“去池家公司找个职位打发时间呗,或者去你老公公司,直播啊,带货,都不错。”

池遥软声道:“池家公司我不能插手,那是哥哥们的东西,而且,他们也不可能让我去做网红。”

刚上大学时候,池遥被男同学疯狂追求过,总是动不动喊他老婆。

一开始池遥还耐心讲道理。

眼看讲道理无用,对方越来越过分,把他照片发去表白墙。

三天两头挂一次,导致整个系都在短时间内记住了池遥。

最终这件事,池遥只能告诉池煜。

他二哥火冒三丈,直接杀去那人宿舍,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

从此以后,对方见着他,绕道走。

池遥:“而且我也有一件事,必须去做。”

祝禧燃不多问,带他来到街尾,停在一家店铺门口。

“嘻嘻关东煮,记住这家啊小朋友,以后常来。”

池遥抬头看招牌:“嘻嘻?”

祝禧燃跟着他笑:“好玩吧,随便起的,进去坐,哥给你煮点热的吃。”

祝禧燃说自己会做关东煮,还真不是在吹牛,不一会儿,底料煮开,鲜香四溢。

池遥发现这里的座椅是有隔板的。

对于他这种社恐真的很合适。

“来尝尝。”祝禧燃端来两只小碗。

池遥放下手机,关东煮香气扑鼻,勾的他肚子咕咕叫,语调软绵绵的:“谢谢燃哥。”

“不客气,多吃点。”祝禧燃戳了颗丸子塞嘴里。

池遥咬一口年糕福袋,眸底亮亮的,福袋里有关东煮的底汤,很鲜甜。

小少爷唇色鲜红,皮肤白嫩细腻,阳光在睫尾镀上一层金色,甚至脸颊细小的绒毛都瞧得清楚。

“你可真可爱。”祝禧燃托腮看他。

池遥弯了弯眉,放在桌面手机“嗡”地一声震动,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祝禧燃无意瞥到,消息有*号加密,不解锁看不到,不过头像却很清楚。

黑咕隆咚的竹影。

不是池煜那个老干部还能是谁。

池遥显然一直在等他消息,连忙拿起手机查看,接收池煜发来的文件。

大哥:病情检测报告,傅琅得的病非常罕见,国内几乎没听说过,现在好了吗?

“巴尔贝斯症候群。”池遥低声喃喃自语。

这一结果如惊雷在脑内炸响。

池遥不受控制记起以往和傅琅见面点点滴滴的小细节。

比如,面对面遇见,对方总是耷着眉眼,对于其他人开玩笑说不合群,只是散漫笑了笑,并不在意。

那以往对待自己的冷漠,会和这个病有关系吗?

池遥紧紧蜷着手指,指节青白。

“怎么了?”祝禧燃捏捏他手指。

池遥回神,怔怔注视着祝禧燃发了会儿愣。

祝禧燃眼中有探究和疑惑。

“没……没什么的。”池遥垂下头,往嘴里塞半块萝卜,揪了揪额前碎发。

细微刺痛能带来更加清醒的思考。

“小脸撑破了。”青年指尖戳戳池遥白嫩嫩鼓鼓的脸颊。

池遥朝他弯眼笑,傻乎乎的。

祝禧燃起身拿了两瓶桃汁,拆开,专门给小朋友插了个吸管。

“喏,别噎着了。”

池遥费劲儿咽下嘴中食物:“谢谢燃哥。”

祝禧燃喝一口桃汁,问:“如果心情不好,要不然去我家住两天?”

正好拿捏一下池煜那个狗比。

他也听过池家小少爷软的跟只猫儿似的,没富二代架子,心肠软。

“和你这种小孩儿交朋友挺有趣,果然是清澈……的大学生。”祝禧燃眼神蔫坏。

池遥小脸严肃:“谢谢,我不愚蠢,只是不太喜欢和圈里的有钱人打交道,大哥说了,惹不起,躲得起。”

祝禧燃来了兴趣:“那个狗……不是,你的好大哥还和你说过什么?”

池遥思考半分钟,“他说,直觉不对时候相信直觉,如果遇到危险要躲起来,找机会自救。”

“他还说,不会每次都能及时找到我,所以,让我尽量不要和人交恶,如果实在不喜欢,也要装的礼貌。”

祝禧燃噗嗤乐出声。

“果然是他弟弟,你大哥实际上就是只笑面虎,只要对他有利,他那张冷脸也能给你笑出朵花来。”

祝禧燃提起池煜时,眼中笑意更深。

小迷糊头皮还疼,脑子也比平常转的快。

池遥也不想拐弯抹角,直白的问:“燃哥,你帮我那天,在你家酒店的厕所里……”

祝禧燃猜出他要问什么。

“我发现,你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是只没爪子的猫崽子,你明明聪明着,池家怎么可能真的会养出个小天真来。”

池遥不好意思的弯了弯嘴角。

祝禧燃:“行了,直接问吧,我……斟酌着说?”

少年是真的害臊。

那个时间,侧颈那几枚鲜明的吻痕,两个人在同一间隔间。

在做什么,显而易见了。

“我想问……那天……就是,你是不是和……我大哥?”池遥紧张地扣着桌角。

耳朵红透,再羞他两句,估摸能红到滴血。

祝禧燃轻啧:“哎呀,被你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