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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总冷脸:“请走。”

戴婧:“………………”

至少说了请。

有礼貌,但不多。

年龄看起来很小的小夫人跟他亏了。

戴婧露出标准微笑:“好的,再见傅总。”

脚步声远去,傅琅重新捏起车厘子,垂眸沉思。

面前总共价值上亿的合同他无心看,满脑子在想怎么才能把这颗心脏保存下来。

池遥不知道自己随手一送的东西,竟然在傅琅那里成了重要之物。

他自己看一下午电影,拼上次没有拼完的乐高,彩虹树屋完成一半。

池遥拍照发去家庭群。

没过两秒,手机震动。

是池父。

父亲:遥遥很棒。

父亲:[大拇指.jpg]

池遥一下子来了精神,已经将近快一年没有见到爸爸了。

为了追查当年网暴妈妈的始作俑者,他这些年到处跑,只要得到消息,不论真假会亲自赶过去。

可惜总是失望而归。

这次不同,消息确切。

池遥: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父亲:快了,它警惕性很高,没能找到住所。

父亲:等这些结束,爸爸哪里都不去了。

池遥回了个好,揉揉酸涩的眼睛,吸吸鼻子,蔫蔫的趴在桌上。

傅琅下楼正好遇上:“怎么了?”

池遥不想动,保持这个姿势侧过脸。

“爸爸这些年总是扑空,这回终于找到当年网暴妈妈的那个人了,可是那边警方不会配合的,他自己太危险了……”

“那是国外,不禁枪的地方,爸爸住的小镇上有一家五口被分尸,他不说,但是我看到新闻了。”池遥语调颤抖。

傅琅眉头拧紧:“找雇佣兵。”

池遥语调含着哭腔:“找过的,那个人有背景,这一年总让他逃了。”

他们池家只想让那个人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让他好好看看,恶毒的言论是怎么毁掉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

池遥出神的看着不远处,像是陷入美好回忆之中。

“傅琅哥哥,小时候我去剧组找妈妈,她好漂亮,她会飞一样。”

“在舞台上,她永远那么自信,她对每一个粉丝都很温柔,但是……我爸惹她生气了,她也是会打人的。”

可是……那血那么红。

黏腻刺眼,流淌到脚边。

“她不再开朗了,她整日闷在家里。”

直到有一天,突然打扮很漂亮。

告诉小池遥。

[妈妈快好了,明天带我们遥宝宝去游乐场。]

那天很开心,白嫩嫩的小奶团子自己特别乖,玩了一天玩具,不需要保姆阿姨哄的。

乖一点,妈妈就不用担忧自己了。

“我是无比的期待,下一个日出到来。”池遥坐起身,手支撑着桌沿。

突然无力,手滑了一下险些栽倒。

傅琅赶忙俯身,扶着他肩膀。

池遥低声说:“后来,属于妈妈的黎明,再也没有降临过。”

她的生命终止在了三十三岁。

傅琅把池遥抱进怀里。

用体温去暖少年冷掉的心脏。

池遥好乖。

不哭不闹,垂下如鸦羽般茂密的眼睫,把自己困在回忆里。

或许是痛到麻木了。

傅琅不太会哄,像是抱小孩的姿势,把他抱起来,往楼上走。

池遥没反应,环紧他肩膀。

受伤的小动物找到了温暖的巢穴。

很快,池遥被放在衣帽间的真皮沙发上。

傅琅从衣柜找出池遥的羽绒服和一双毛茸茸袜子。

又回到他面前,蹲下身,大手攥上脚踝,取下拖鞋,帮他套袜子。

“我自己来……”池遥往回缩。

然而男人些许粗糙的掌心收紧,将他只挪动不过厘米的距离重新拉近,甚至脚心已经踩在了傅琅膝盖。

“别动。”

轻飘飘两个字,定住了池遥。

脚上给换成一双雪地靴,里面有很柔软的毛毛,踩起来舒服保暖。

羽绒服一裹,少年像只雪白的小熊,费劲儿探出两只手,拍拍衣服。

“没见过,傅琅哥哥买的?”

傅琅:“嗯,明天还有一些会送来。”

“我喜欢!”池遥眨眨眼睛:“穿这么厚,是要出去吗?”

傅琅卖关子,也去换衣服了。

他在家里穿的比较休闲,屋内有地暖,衣服不会太厚。

换好回来,却发现池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

傅琅:“怎么?”

小迷糊指指他胸口图标,和自己的,想说什么,又害羞了。

以这段时间相处。

要猜池遥心思并不难。

傅琅问:“想说情侣装?”

一黑一白的外套,相同款式,同样的长度,不过穿在池遥身上,到小腿。

穿傅琅身上,到膝盖,黑色衬他,烟灰色清冽的眸,深沉又禁欲。

池遥点点头,抓住毛线帽往下扯,遮住耳朵。

傅琅是坏的。

发现他耳朵红,会一直盯着看。

小迷糊实在太有趣。

原本不想逗他,傅琅坏心思隐隐冒头:“其实,这是同款,胸膛图案是商家的Logo。”

池遥:……?

迷糊蔫了。

傅琅低笑一声,牵上了池遥的手,离开衣帽间,下楼时外面天色漆黑如同帷幕。

家门口却有一盏灯,飘落的雪花像一副流动沙画,有风吹来,将会失去原有轨迹。

未知呈现出来的景色,总是会带给观客无限惊喜。

池遥注意力在被牵着的手,掌心相贴,对方手大,很容易包裹。

耳朵烫的快要掉了。

管家站在玄关,微笑着打开大门,头一次递给先生的不是公文包,不是外套。

而是……围巾,小铲子,胡萝卜,包括鱼缸里现捞的两颗黑色石头。

管家笑呵呵道:“玩得开心。”

迷糊被带着走出大门,还在疑惑:“傅琅哥哥,我们出来玩雪吗?”

路上积雪早被清理干净,人行道也是干干净净的,池遥拨了下被雪压弯的枝头,积雪簌簌掉落。

“好凉!”池遥缩缩脖子,绽开一抹灿烂的笑。

傅琅稍稍放下心,替他拂去领口落雪,出家门口出来,走了一分钟,停在空旷的草地。

这处也属于傅家别墅的范围,草地里的积雪没有人处理,此刻像一张厚厚的棉花被。

池遥都舍不得下脚踩。

“堆雪人,一起吗?”傅琅从桶里拿出两把小铲子。

这一天,车祸惊吓,幸运毫发无损,试探心意,过的复杂又揪心。

傅琅刚开始忙完工作下楼,只想陪他吃个饭,便上去休息。

可是看到池遥不开心,顾不上疲惫。

想到早上出去池遥看了一路的雪。

傅琅才决定带他出来玩。

“好,我以前和哥哥们堆过!”池遥接过小铲子,兴致勃勃去挖雪。

小铲子挥的起劲。

傅琅蹲下身和他一起铲雪,堆在一起,开始搓成圆球。

“你两位哥愿意陪你玩?”傅琅随口问。

池遥拿铲子刮大雪球:“愿意的,每年下雪,他们会有一个人抽空和我一起堆雪人。”

“如果赶在过年,全家都会玩,还有几位表哥堂哥,我们堆了很多雪人!”

池遥搓圆球的手法看起来很熟练。

冻得手通红,鼻尖也红红的,不知道冷似的,兴致高昂。

傅琅接替他,稍显生疏整理雪人圆滚滚白白胖胖的身体。

捕捉到一句非常重要的话。

于是问:“你哥哥他们,没有排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