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睿捏紧手里的纸条，坐在桌边沉着脸看向对面的二楼雅间。
信上说他身体内的毒无法解，那他只能跟仙宫合作向四人下手了。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纸条放在蜡烛上燃烧，等纸条燃烧殆尽，黑色的烟尘洒落在空中，他才将蜡烛熄灭。
“你过来，我有事交代你。”祁睿招手，身旁带刀小厮连忙附身靠近。
等祁睿交代完后，带刀小厮领命离开。
祁睿眸光沉沉望着对面禁闭的窗口。
若是可以，他倒是真想跟四人做“朋友”，可他知道张三定不会同意。
如此，就休怪他下手无情。
他起身朝着门外走去，等走到四人门口揉了揉脸上僵硬的肌肉。
重新拾上客套虚假的笑容推门而入，一眼便望见了坐在正中间垂眸用膳的玄容九。
她一袭白衣着身，宛如一尊稳坐红尘庙里的仙子像。坐在她身边的三人正在殷勤地为她布菜，也丝毫没让她脸上有所动容。
直到他推门的声音传来，玄容九才抬眸看向他。
祁睿心里一突，脚步加快走到空缺的位置，正好坐在玄容九对面。
“四位…公子。在下对边关颇为熟悉，若是四位公子有兴致，不如由在下为四位公子引路游玩？”
几人探向他的目光颇为不悦，都暗自打量玄容九面色，隐隐以玄容九意见为主的意思。
玄容九心里有事，自是同意，她微微点头：“好。那就夜间去看一看也无妨。”
夜晚适合她跑路。
见她同意，祁睿压抑住心底的喜悦，对着玄容九讨好的笑。
“那便依玄公子所言，夜间的边关甚美，特别是仙女庙，热闹非凡。几位公子去了，定会喜欢。”
热闹就代表人多，玄容九没有什么意见，其他三人自然不反对。
等到众人用完膳，祁睿也吩咐好手下准备好了马车。
亮如白昼的天空逐渐被墨色渲染，街道上一盏接着一盏的灯笼高高挂起。
烛光将四周点亮，街道上的人数不减反增，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成群结队朝着前方涌去。
五人坐在马车里反而被拥挤的人群挤的缓慢前进，还不如步行来的快。
时不时掀开帘子观赏街道的凤慕言自然注意到了，他好奇望向祁睿：“晚上怎么这么多人？”
“快要到问灵节了，去仙女庙的人就会多起来。”
祁睿耐心解释，举起茶杯浅饮一口。
“仙女庙是求什么的？这么多人？”他还没听过仙女庙呢，不知道供奉的又是哪路的神仙？
祁睿见凤慕言好奇之色不似作假，浅笑回应：“王公子不是玄朝人吧？”
他这一问，令凤慕言脑子抽空了一瞬，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
不等凤慕言反驳，祁睿放下茶杯绘声绘色说道。
“这件事得从六年前说起。”
六年前，边关瘟疫席卷，哀嚎遍野，死伤无数，堪称人间炼狱。
那时的边关不被玄朝跟陈朝接纳，边关的人四处奔波无门，只能留守边关等死。
外人言边关作恶多端引得天道不满，所以降下瘟疫惩罚众人。
当时的边关走投无路，眼看着就要满城灭绝，不知何时，从天而降一位白衣少女拯救了满城百姓。
那少女不曾有人见过她的容颜，只记得她面带轻纱，身穿白衣，站在城墙上怜悯俯视众人。
她一声令下，所有百姓都跪在城墙下听候发落。
听闻当时那少女身披白光，凡是被白光笼罩之人，疾病全无。
后面玄朝京都来人，开仓救民，才慢慢接手了边关。
但边关之人深信神仙不信朝廷，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浪迹天涯不受拘束的江湖人首选之地。
从此，边关供奉着仙女庙，庙中那人便是六年前的白衣少女。
“传闻那少女是披星戴月踏月而来，所以夜间的仙女庙更受人欢迎。都祈祷能在夜间再次见证神迹。”
凤慕言都听呆了，他呐呐张口：“这…那少女不会就是仙宫的宫主吧？”
两个都会发光？
祁睿摇头：“在下也不知。不过有人传言拯救于边关众人的白衣少女可能就是仙宫宫主，毕竟问灵节那日她身披金光，被她笼罩的病人也会痊愈。”
聂清绝闻言轻笑出声：“祁二公子好像对这瑶言并不认同。”
祁睿瞥了玄容九一眼，对聂清绝的话也不反驳。
“那白衣少女宛如仙女下凡，仙宫宫主可不像个仙。”
任凭仙儿如何模仿，就那白衣少女通身冷冽仙气也不是谁都能模仿的出的。
也就能糊弄糊弄无知百姓。
凤慕言惊愕：“祁二公子见过？”
祁睿心下微动，脸上笑容真挚了几分：“六年前，我也是边关人。”
他不但亲眼所见，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白衣少女。
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像她那般让他上心，他再也不会喜欢上旁的女子了。
凤慕言惊讶：“这世间当真有仙？”
祁睿淡淡摇头：“不知。但我记得六年前那白衣少女怀里抱着白狐，仙宫也是从那时崛起的。仙宫的标志就是狐狸，不过是九尾狐。”
九尾狐的传说各国皆有，没有人会怀疑仙宫的怪异之处。特别是问灵节过后。
若不是那白衣少女铺垫，仙宫岂能靠着她崛起的如此之快？
很多武艺高超之人都对仙女庙里的那位心怀感激，若不然，仙宫岂能招收那么多能人异士？
祁睿心下思索，不自觉抬眸望向玄容九，见她听闻这些传闻也毫无反应，不自觉嗤笑出声。
他这是怎么了？眼前的玄九可是个男子。就算当初那少女还是个十多岁的半大孩子，但听那声音那身形怎么都是个女子才有的，岂会是个男子？
但他记得那双眸，冷漠无情，却又在看到他们惨状的时候悲悯众生。
马车外人声鼎沸，喧闹的声音也无法让他心绪平静。
凤慕言只觉得他越说越离谱，他甚至觉得有些邪门，重生前边关有这一出吗？
不但他这么想，另外重生的两人对视一眼也觉得诡异莫测。
玄容九面不改色，察觉到祁睿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轻启朱唇：“祁二公子，何时能到仙女庙？”
祁睿不自觉端正坐姿，扬起笑容：“照这个速度大概需要半个时辰，玄公子急着想去的话可能步行会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