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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

常钰早上勤勤恳恳的上朝,下了朝又抽空去绸缎庄看官生意。

等到他忙完晚上回家了,脸上淤青没散一直住在他家不肯走的牧月生又拉着他玩骰子,玩斗鸡,玩投壶。

夜深了还得变成羌璃和牧月生同床共枕,过得十分充实。

牧月生一直将此前输给常钰的事记挂在心,趁着这段时间他总想赢回两把给自己挣回点面子。

可惜事与愿违,三日后牧月生认了。

既然赢不了,牧月生决定加入,他晚上带着常钰出门,去见他的老友们。

带着使坏的心思,牧月生同常钰一组,开始同他的老友们一一对赌。

这期间文华也来过几次,知道其中奥妙的文华自然不当这冤大头,每次都坐在一旁观看两人的赌局。

看到高兴处便出资加上一股,美其名曰讨个彩头,几次后他也赢了不少。

没过几日,常钰的威名就在长安城中的公子哥儿之间传开了。

牧月生过足了瘾,活像个到处炫耀自家宝贝的得意娃娃。

再后来,牧月生见好就收,以朝中官员不得涉赌为由,拒绝了后面的赌局,将常钰藏了起来,全然不提一开始就是他带着常钰去的。

再下去怕是会闹大,他可不想常钰被别人缠上。

常钰看牧月生高兴,都由着他。

半月过去,田兆兴的家终于被查抄完毕。

姬原将整理好的罪证提交上去,皇帝震怒。

除开谋害云美人、纵火烧毁御史大夫府邸之外,又查出了他勾结外邦以权谋私,通过漕运上的便利给各方输送好处。

在这之中薄昭首当其冲,田兆兴府里查抄出来不少与薄昭往来的信件,提交上去之后,皇帝下令将田兆兴羁押于天牢,秋后处以极刑。

但令常钰的等人意外的是,薄昭如何处置皇上却只字未提。

常钰觉得十分蹊跷,其他都还好,只是其中有几封牧月生仿写的信件,若是被皇上看到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薄昭的。

他不禁怀疑这些信件是不是出了差错,到底有没有送到皇帝案前。

信中明确写到薄昭嫌弃御史大夫崔康安办事不力,毒杀皇子未得手,才派田兆兴去烧了他家。

皇帝或许会对薄昭的其他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事关皇子性命又有插手储位争夺的嫌疑,皇帝不该袖手旁观才是。

常钰派姬原多方打探,却只能确定到他提交信件之前的程序没有问题,当问到信件后来如何了却没有任何消息。

一时间常钰也有些迷茫了,同牧月生几番商议,最终也只能静观其变的同时再找其他的路子。

正在此时,姬原却从田兆兴的嘴里撬出了他们一直想找的,那个人的线索。

此时姬原几人齐聚常府,同常钰禀报这一消息。

“田兆兴知道自己死定了,可他也有牵挂,姒灵手下的人查出他养的外室已有身孕,田兆兴想要用自己的消息换取外室腹中之子活命的机会。”

常钰静静地思考着,“哦?他不去求薄昭反来同我们做交易?”

姬原点头,“他倒是也找过,可薄昭认为田兆兴手里有关他的罪证全部提交上去了,皇上也没有对他怎样,薄昭便不想管他了。”

常钰沉吟了一会儿,“可薄昭不会让他同我们做交易的,薄昭若是知道定会杀了田兆兴,所以他手上的消息真的可靠吗?”

姬原开口,“田兆兴也知道其中厉害,所以他知道的这个事情是薄昭一直瞒着他的,田兆兴说薄昭并不知晓他已经知情。”

常钰牵起一侧的嘴角,嘲讽地笑了笑,“有点意思,说说看。”

姬原在心中将田兆兴说的话又整理了一遍,缓缓开口,“薄昭在知道我们要入长安之后,曾派一个叫阿旭的下人去找过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拓跋修。”

“田兆兴愿意说出阿旭的下落,帮助我们找到拓跋修,据他所说阿旭去北方找拓跋修的时候曾经拿过一样信物,这个信物最后被他拾获了。”

常钰开口道,“所以他的筹码是?”

姬原答道,“若我们愿意帮他把外室送出长安,好好生活,除了阿旭的下落之外,他愿意把这个信物交给我们。”

常钰摩挲着手指沉思了一会儿,“行。”

姬原松了一口气,“是,属下这就去办。”

姬原走后,拓跋淳又回禀了常锦心平安抵达蜀地的消息,常钰心中的一块大石也落下了。

“对了,薄怜儿近日如何了?”

姒灵起身答道,“太医轮番诊治过,不见起色。”

姜远坐在一旁抬了抬下巴。

常钰只当没看见,这老头是在得意自己调制的毒太医都解不了。

牧月生自然也看见了姜远的反应,唇角微翘没有说穿。

姒灵继续说,“薄昭近日寻访长安城内的江湖游医上门为薄怜儿诊治,崔宇之也为薄怜儿请来了几个名医,目前为止薄怜儿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这下常钰和牧月生一同看向姜远,都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姜远咧嘴笑了起来。

姬云在一旁插嘴,“笑什么笑,假死药配出来了吗,你女儿还在宫里等着你呢。”

姜远一下蔫儿了,姜千瑶已经答应离开,他们几番商议之下,觉得让姜千瑶假死,再去陵墓里把姜千瑶偷出来换个假的进去,是最简单的方法。

只是这假死药的药材实在是稀有,他虽然知道配方,但有几味药他一时还弄不到。

姜远不服气,“哼,这长安城说是聚集了南北奇货,真是徒有其名,这几日我跑断了腿也没买到我要的。”

姬云不吃他这套,“你在这儿也没其他事做,主子让你找拓跋修你找不到,制药是你的老本行,总不能再掉链子了吧。”

姜远一脸菜色,“臭小子,要你多嘴,哼,老夫明天就出发,不就是药材吗,买不到老夫自己去挖。”

姜远说完直接站起,“小璃儿,给我一个月,二伯一定把这药配出来。”

说完也不等他答话,直接走了。

“你二伯自尊心还真强。”牧月生看着姜远离开由衷地感叹道。

常钰扶额,“算了,由他去吧。”

拓跋淳坐在厅中眼神有些飘忽,自从姬原说完有拓跋修的消息了之后他就开始走神,此时连姜远离开了都没有注意到。

姬云一直站在拓跋淳旁边,看着姜远被气走一个劲儿笑,拍着拓跋淳说这个烦人的自大老头终于走了。

拓跋淳回神的瞬间同常钰的眼神撞在一起。

常钰叹了口气,“阿淳,你若是不愿意面对他,到时我来处理就是 。”

拓跋淳眼神很复杂,轻轻地摇头,“不,我不会让主子为难的,还请主子到时候让我来...”

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常钰点点头也没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到时候再说吧。”

可惜留给拓跋淳做心理准备的时间太少,变化很快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