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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维虽然知道口令,但下令还是第一次,心里有些紧张,不过操作起来还算简单,三两下就撞完了退到一旁。

寂静的夜里,一声一声的洪钟尤为响亮,回荡在整座山间,向更广阔的地方飘去。

远处山间的鸟儿被惊,在月光下成群起飞,不约而同地飞离迷魂凼,像是知道这里即将发生大事一般。

姬云坐在四当家背上,一只脚踩住他的后脑勺,“还算他识相。”

他们刚刚已经核实过口令,只要一有不对,这两个人都将立即命丧黄泉。

四当家趴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姬云跟拓跋淳擅长沟通打心里仗不同,他只擅长砍人,这人答的他只要不满意,就直接切一点下来,没过多久四当家已经比左维伤的更重了。

“你...你给老子记着,今日之仇我必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姬云抬脚又踩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别痴人说梦了,你还打算东山再起呢。”

“哼,只是守阵而已,这些口令不论你怎么用,都是我们赢!”

“哎哟,那我可真不能让你死了。”

“知道怕了吧,乖乖放了我,以后我便放过你。”

姬云附身凑近,压低声音像是地狱使者般,“我得让你活着看到你们失败啊,不然岂不便宜了你。”

四当家浑身一抖,虽然心中根本不信对方能赢,但面对这冷酷的少年他竟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我还没告诉你吧,你们家老二背后的皮就是我剥的,技术如何?”

“!”

“放心,等你死了,我一样给你剥下来,到时候跟你大当家放在一起,也就全了你们的情了,如何?”

“你,你会有报应的。”四当家咬牙切齿地。

“呵,你就没想过今日的果,便是你们自己当初种下的因。”

“你什么意思。”

姬云没说话,站起身将他捆了起来,拖到亭中同左维放在一起。

一夜无话,几人背靠着背,坐在火堆前度过了一夜。

翌日一早,文华带着左维行动去了。

常钰留了姬云在钟边守着,来一个杀一个,决不让前来勘探的人发现端倪,他自己则带着几人同早上过来找他的灰灰一起往山顶走去。

牧月生走在常钰旁边,“你要去找赵艳荣?”

“嗯。”

“应该已经死了吧。”

“我要亲眼看到。”

“若是之前我或许不解,为何你杀心如此重。”

“现在呢?”

“我会陪着你。”

常钰心中一暖,握住了牧月生伸过来的手,十指相扣两人相视一笑。

拓跋淳在旁边咳了咳,这两人完全没把他当回事啊,他面色不善地盯着看过来的牧月生,“我告诉你,若是你敢背叛主子,我必天涯海角追杀你。”

牧月生不以为意,“我好歹也算你准姑爷了吧,你怎的对我如此不客气,就不怕等我转正了叫你主子治你的罪。”

拓跋淳撇撇嘴,主子是世上最好的主子,从不苛责他们,他们之间的情谊岂是这突然出现的外人能撼动的。

牧月生看他一脸不屑,又接着说,“就算是入赘,等我嫁过来,我也就成你主子了,要是你们部落还在,你得叫我一声大王。”

“你!”拓跋淳被踩到痛处,这人说得完全正确。

“我记得嫁过来之后还得给男方分派人手,要不到时候我就把你要过来。”

拓跋淳瞪大眼,还有这么不要脸的皇子?

牧月生不停,“哼,再乱说话,我今天就原地拜堂成亲。”

拓跋淳气结,看着自己主子笑的眉眼都亮了,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拓跋淳认命的闭上了嘴,完了,看来主子是认真的了。

两人走在前面有说有笑,拓跋淳在后面一个劲地翻白眼,怎么看这个没皮没脸没正经的王爷怎么不顺眼。

拓跋淳心中知道,主子是他们几个里年纪最小的,虽然尊卑有别,但他内心中一直有些将人当成自己妹妹看待,虽然看不惯这王爷,但主子已经承认他也只能暂时认了。

他决定从今天开始盯死这个王爷,早日发现他的“真面目”。

等三人一狼爬回山顶,已是正午。

此时山顶的房屋同他们前几日刚上来时已完全是两副模样,四处都是倒塌的房屋,嵌在上面的巨石诉说着这里昨日发生的大事。

常钰松开牧月生的手,拔出短剑,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搜。

第三层房子不多,基本被毁完了,唯一两间完好的房屋,里面空无一人。

常钰站在一间屋前,轻声地问,“有人吗?我来救你啦。”

连问了两间都没声音,直到第三间屋子前,里面传来的微弱的呼救声,常钰开心地笑了下,拔出短剑打开了还算完好的房门,一分钟后拿着带血的短剑又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两个头。

拓跋淳看着自家主子笑意盈然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担心。

常钰抓着头走到下一间屋前,继续轻声开口,“有人吗?我来救你啦。”

“谁?我在这儿!我腿被压住啦。”

“好,别着急,我来啦。”

“呃!”

一分钟后他提着第三个头走了出来,看了看手里的人头,皱眉蹲下捣鼓了一会,再次站起竟是将几个头的头发都编成了一股辫子,就这样一只手继续提着往下一间屋子走去。

“有人吗?我来救你啦。”

“啊!”

“有人吗?我来救你啦。”

“……”

“有人吗?我来救你啦。”

……

日落黄昏时,山中又响起了钟声,五下连续不断的声音响起,常钰转身看着山下像是松了口气,“看来一切顺利,人已经撤出了,月生,明日我们便可下山了。”

牧月生拿起帕子,一下一下地擦着他脸上的血,此时常钰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只有鲜红与暗红互相交错。

“嗯,累不累。”

“不累,最后一层了。”

拓跋淳看着眼前像巨型的葡萄似的摆在地上的人头,脸色有些白,胃里也开始不适了,这里的“葡萄”全是主子一个人搞的。

刚开始看着有些躲在屋里,还保存着完好战斗力的人,他还想上去帮帮忙,却被牧月生拦住不让,他一下也明白了,退至后方只帮主子提“葡萄”。

提到后面实在太沉,就依主子的意思先搬到顶层,下来再编下一串,等到他们终于清到最顶层的时候,这里已经摆了将近二十来串。

主子闭上眼一下就笑了,说他听见那妖女的声音了,还没死。

也正是在此时,钟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