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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他这次是提前回国,他自己私密的安全屋距离任务地点太远,且第二天还要去别的地方谈事,能蹭别人的房子再好不过。

种种原因,决定了他今天睡在琴酒安全屋的现状。

不过组织成员之间互相借用安全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私人安全屋虽然涉及一些隐私,但这玩意又不是内裤,熟悉的成员之间互相睡一睡玩一玩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像橘真佑月,他去过贝尔摩德和基安蒂的别墅开趴体打游戏,宾加也来过他的院子喝酒打牌。

当然,这些人都来过了,琴酒当然也来过。

有段时间琴酒特别热衷于做任务,每天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大衣上总是有着未干的血迹,滴滴答答地流一地。

那个时候黑泽阵才拿到“琴酒”这个代号,同时得到代号的,还有蒂萨诺和灰皮诺。

他们仨是那一批里的前三名,得到代号的时间也较为靠前,也十分年轻。

之后蒂萨诺和灰皮诺就开启了“酒厂第一纯爱”的感人初恋,如果组织有年度评选,应该在年末给他俩颁发一个“年度最佳情侣”的奖杯,再奖励一个合作舞台。

至于琴酒,他的衣角常年滴着血,行踪不定。

如果说能在哪里找到他,你可以在某个地方碰碰运气,或许能够刷新一只衣着整洁、伤口被包好的琴酒。

深夜或雨天,蒂萨诺的安全屋,且灰皮诺不存在。

灰皮诺经常不在,又或者说,需要秀恩爱的时候蒂萨诺才会让他在。不过组织成员通常都比较忙碌,谈恋爱打\/炮都是危险生活的调剂品,因此几乎没人发现过他们其实私下相处的时间没有蒂萨诺和琴酒待一起的时间长。

好啦,有的人即使发现了也不会在意,因为美男子之间的爱情绯闻也是她们的生活调剂品。

#灰皮诺 蒂萨诺 ,不熟但配# 看懂的人已经在写文画画了。

更多的时候蒂萨诺通常和琴酒待在一起,给他的任务进行评估、结算。那个时候琴酒还没有配置辅助人员,蒂萨诺便用黑客技术替他屏蔽周围的监控和监听设备。

那段时间便是琴酒在组织威望不断上涨,得到top killer称号的时期。

不过在旁人眼里,蒂萨诺和琴酒的关系没有那么亲近。

或许是蒂萨诺与灰皮诺同期恋爱,而灰皮诺又是多疑性格的缘故,蒂萨诺为了减少麻烦需要和琴酒避嫌。

#琴酒 蒂萨诺,不熟#

由于蒂萨诺是文雅的温和派(指事后狠狠收拾你),他们的关系也不差,在没有重大利益冲突的条件下与蒂萨诺交好简直就是跟喝水一样自然的事情。

总之,在这样的配置下,他们之间无论是怎样的关系都不会过多吸引旁人的目光。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蒂萨诺琴酒其实很熟#

怎么说呢,像琴酒这种领地意识很强的杀手,如果能和他达到可以互相随意出入家门的程度,意味他就已经把你划进自己的范围了。

不过蒂萨诺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他觉得自己和琴酒才不会是这种像小狗圈地一样奇奇怪怪的关系。

*

琴酒的安全屋倒是同他本人一样,极简风格,黑白灰三色,该有的都有,但没有多余的装饰家具,唯一的亮色,是墙上挂着的一幅红木相框的彩色油画——是橘真佑月前年圣诞节留下的。

这样一幅画,放在别人家里——譬如橘真佑月那充满艺术杂糅气息的房间,便自然融入,但在琴酒这充满现代主义科技色彩极简风的房子里,就有一丝微妙的幽默。

尤其,这还是一幅人物肖像。

“噗——”橘真佑月没憋住。

琴酒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喂,你真留着它啊?我还以为你当时很不高兴,要把这玩意销毁了呢。”

不过他当时画完画,第二天就跑出国了,真应该留下来看看琴酒的神情,一定很有意思。

琴酒没有说话,走到酒柜前抽出两瓶酒——一瓶是琴酒,一瓶是还剩一半的蒂萨诺,真是难为他家里还有这种甜甜的利口酒了。

“解释一下。”琴酒如是说。

啊,这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看来机场的那一番说辞被看出来在糊弄了。

不过,你到底想让我解释哪件事啊?

“我想,我总该有隐私的吧?很多事情涉及到一些不方便的东西,你应当理解的。”

橘真佑月走到吧台后面,拿出一个柠檬和一块老冰,还有一瓶苏打水,打算调制一杯金菲士——他的调酒技能还差一点就能到A级了,而Gin Fizz 的进度条刚好够他升级。

空气中只剩下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之后就是苏打水倒入杯中,与酒液混合,酸与碱中和发出“菲兹菲兹”的气泡声——于是一杯金菲士大功告成。

往酒液上层扔两片薄荷叶,橘真佑月将长颈杯推向琴酒,食指碰了碰杯口,“尝尝?”

啊,这种跟小甜水没什么区别的低度鸡尾酒,也就蒂萨诺会喜欢了。

琴酒不太喜欢甜味的事物,但还是举起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

好吧,这次给他调的不算很甜。

他站在吧台的另一侧,指尖敲击桌面:“你最好不要玩火自焚。”

“我还以为你要开口质问:‘你是不是老鼠?’嗯,感觉很有喜剧效果,然后让再我去学做饭,boSS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料理鼠王了哈哈哈哈哈哈!”

这家伙越来越喜欢讲冷笑话了。

“无聊。”琴酒的声音还是没有感情,并且对这个玩笑表示了鄙视,然而他的嘴角却轻轻地向上勾了勾。

橘真佑月给琴酒喝小甜水,他自己则抱着瓶高度白兰地在那里嗯灌,他酒量好不好尚且未知,但白兰地确实容易上脸,才喝了几口,红晕就飞上了脸颊。

他皱了皱眉,觉得白兰地的味道有些辛辣,他还是更喜欢调制酒。

“好难喝。”

深蓝色的眼眸就像是沉寂的大海,却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芒,确实非常美丽。

琴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低下头望着他的眼睛:“你醉了。”

“我没有!”橘真佑月发誓,自己只是有一点头晕而已,是酒的问题。

“......”

“琴酒,我确实有一些事情瞒着你,但,该怎么和你说呢?它连个受精卵都还不是,我自己都不清楚它是否应该存在,这种没有定数的东西,连妈妈都不知道,那它还是暂时先埋在土里吧!”

这是真话,他自己都还在处于试探的阶段。要搞一个大事情,总要有计划和准备;虽然他已经在准备了,但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去做。

“你的意思是,打算背着霞多丽当单亲妈妈么?那她会亲自给你做引产手术的。”琴酒又冒出一些能把人吓清醒的话来。

“喂!首先,我没有怀什么遗腹子;而且,男人是不能怀孕的。阿阵,你的笑话也不怎么幽默耶。”橘真佑月喵喵抗议。

明明只是顺着他的话回一句嘴,然而琴酒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周围的气温都下降了几分,刚刚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此刻也收了起来,也不知是怎么惹到他了。

以橘真佑月小动物一般的敏感度,当然察觉到了。

“怎么感觉你突然变得好低气压,我应该没有惹到你吧?”

琴酒似笑非笑,总感觉他在偷偷磨牙,“你不是一直都在招惹我吗?”

乌鸦大老爷!真是冤枉!

“是吗?可是我从来没有和别人闹过矛盾哦,怎么就你觉得我在招惹你呢?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

橘真佑月见势不对,开始十分熟练地甩出一套pUA。

琴酒家的客厅很大,但他们二人此时只隔着一条窄窄的吧台。橘真佑月侧趴在桌面上,发丝铺了一桌,像是针脚细密的红丝绒针织毯,琴酒银色的发丝顺着他低头的动作垂下,与红发轻轻触碰。

他们挨得很近,却没有任何身体接触。琴酒的身形高大,仅仅是灯光投射下的影子,就足以将橘真佑月笼盖,这使他有种快被吞噬的窒息感。

这家伙,上次见他的时候,身上的气质还没有这么深沉吧?

“只是两年多没见面,总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些,但又好像没变。”

“没有什么是一尘不变的,橘真佑月,你难道就没有改变吗?”

琴酒他真的,今天难得这么多话,多年不见(其实橘真佑月没觉得有多久)诉衷情(琴酒要打人了),难道说,长发男其实都有一颗细腻的心,连琴酒这种冷酷杀手都不能免俗吗?

屋子的通风做得很好,但橘真佑月却感觉四周的气流是粘腻的,像是被阴冷的毒蛇盯上了一般,实在是难以忍受。

懒得在这里和琴酒拉拉扯扯了,好好的搭档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破坏气氛之术,启动!

“我真的,生是组织的人,死是组织的鬼,我们橘真三代家臣了,忠心真是日月可鉴呐!不进组织我还能干什么?去我爸老家进行封建迷信活动吗?充斥着沉重的线香气息,仿佛在子宫里被妈妈流产后做成古曼童。”

橘真佑月抱头,发出乱七八糟的比喻,做出一幅可怜兮兮的哀嚎样把头发搓乱,几缕散发盖在眼睛上,迫使自己尽量不要去和琴酒对视。

那双绿眼睛里的侵略性实在是让人胆战心惊。

臣还有事先退了。

如果是贝尔摩德和基安蒂她们看见蒂萨诺在这里撒娇卖萌一条龙操作,肯定会高高兴兴地拍照撸猫(?),非常贴心地换一个皆大欢喜的新话题。

然而橘真佑月面对的是郎心似铁的琴酒,琴酒冷笑了一声,没有继续逼问他,只道:“你要做什么事情,擦干净点。”

‘我可不想替你收拾烂摊子~’橘真佑月阴阳怪气地在心底接嘴,嘴上还是弱弱地、怂怂地、十分乖巧地回答:“好哦。”

这话说的,从前做任务,是谁直接去“砰”一枪杀人,又是谁负责前期策划和后期处理?路线又是谁定的?只不过是一朝不慎湿了鞋,就被疯狂翻旧账到今天。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完全进化为现在的琴酒,更偏向“黑泽阵”一些,当时的脸色变化十分精彩纷呈,憋了又憋的便秘感袭来。

而且那次也跟他没什么关系吧......虽然他还是插手了,让他帮忙处理灰皮诺相关的事情,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哈。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更何况,琴酒当时的出力确实替他争取到了灰皮诺遗留下来的大部分东西,如今朗姆那边的港口转移过来,便都齐全了。

亏他俩这么熟了,琴酒还竟然没意识到蒂萨诺和灰皮诺的情侣关系其实有点(只是有点吗?)塑料,不愧是心中只有杀戮没有情爱的top killer。

“那件事情,”橘真佑月开口,他们都心知肚明是哪件,“我拿到了朗姆那边的港口,到时候红利每年分你一半。”

这可是相当诱人的一笔金额,行动组再也不会因为被朗姆时不时发疯裁剪经费而烦恼了,虽然在这之前也是橘真佑月自掏腰包补贴琴酒。

“不是还有东南亚那边吗?你左手倒右手的事。不如,你欠我一个人情。”

橘真佑月讨厌欠别人人情,这种东西尤为抽象,一个人情,需要偿还的东西可能很微小,也有可能十分重大,这样的不确定性让人头皮发麻。

尤其是琴酒的人情,鬼知道他需要什么。

但没办法,琴酒难得主动提要求,态度想来很坚决,要是拒绝了场面一定会很难看。

“那好吧,算我欠你两个,怎么样?”把灰皮诺那份也算上,就当我替他上香了。

琴酒似乎又在不爽了,真是难伺候,两个人情都还不满意吗?不要太贪心了。

“一个,我要你心甘情愿地欠我。”

好好好,行行行。就当我宠你一下了。

橘真佑月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开口:

“好!我、蒂萨诺、橘真佑月,心甘情愿地,欠你、琴酒、黑泽阵,一个人情。”

橘真佑月近乎发誓一般说出这番话,自认为即使是结婚都做不到这般信誓旦旦了。

然后,他就看见,琴酒笑了一下。

十分短暂,也十分细微,但是是肉眼可以捕捉得到的。

这个笑容是森然的,在月光下,琴酒尖刺般的犬齿,像是猛兽在撕咬猎物般暴露在外。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化身狼人。

就、有点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