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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过去了两个多月,朝暮成年的日子临近,祖庙已经在布置了。

这段日子,也不知淮洲怎么了,日日拘着朝暮练功。君若几次去寻朝暮都被拦了回去,算回来,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朝暮了。

君若闲着无聊,晃晃荡荡来到神殿外,正巧见淮洲和朝暮从祖庙中走出来。她忙躲到一旁的围墙根。围墙根生了许多水草,正好掩住她的身形。

君若掐了一截水草,水草像一尾小鱼在水中悠游。朝暮余光瞥见了,朝稍远处望去,那里水草诡异地晃动,水的流向都被搅乱,他的唇角微微勾起。

“朝暮。”淮洲见朝暮傻笑,冷着声音喊他。

此时,水草正游到他手边,他一把攥在手里,又朝那处望了一眼,咦!一旁还有一个水纹波动。

淮洲见朝暮这副模样,心里来了气:“朝暮。”

朝暮这才收回视线应了一句:“父皇。”在他收回目光的那一刻,水纹又悄无声息地扩大些。

“朝暮,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想,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淮洲沉默了片刻,拍了拍朝暮的肩头,“只是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如果要怪就怪我吧。”

朝暮的眉头紧蹙,雌雄莫辨的脸上显现出几分冷峻来。

一个时辰之前,淮洲特意将朝暮带到了祖庙,祖庙中供奉着历代鲛皇的石像。

淮洲领着朝暮往里走,一路上沉默不语。朝暮望着淮洲的背影,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比他要高了。

朝暮觉得自己好像永远都在望着淮洲的背影,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察觉到母亲不太喜欢自己,不常能见着她。有时候见着了,她也是冷冷淡淡的模样。时间一久,他只当母亲性子淡,也断了亲近的念头。

他日常生活和修炼都是父皇在操心,其实比起父皇,淮洲更像是一个老师。他把作为父亲的温暖全数给了君若,而他独享他的严苛。

所幸,他有君若。君若没什么安全感,总是一遍一遍地向他确认他会不会永远陪着她,殊不知,他比她更想陪着她。

走到了祖庙最里头,那里只有一个蒲团,蒲团正前方空无一物,淮洲却让他跪下。

朝暮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跪了下来。

“这上面本该是上一任鲛皇。”淮洲的话让朝暮一怔。

上一任鲛皇就是涟漪,伙同蛟龙君泽祸乱穹苍界,是穹苍界的禁忌。没想到淮洲却私设了一个蒲团祭奠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淮洲继续说,“朝暮,这世间事弯弯绕绕,看到的远比听到的要可信得多。”

难道这事还有什么隐情?朝暮问道:“父皇,你的意思是......”

淮洲却没有再继续说,反而将话题引到了他的身上:“朝暮,我希望你能选择化为女鲛。”

朝暮蹙眉,半晌才梗着脖子问道:“为什么?”

“你是涟漪的女儿。”淮洲的眼里满是凝重。

朝暮难以置信地望着淮洲,末了,嗤笑一声:“你骗我。”

君若曾跟他说过出生那日淮洲的窘境,他信君若,她不会骗自己。

“你必须是。”淮洲冷着脸,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冷硬。

朝暮死死地盯着淮洲,眼眶红彤彤的,语气冷得可怕:“我不是,但我必须是,是吗?”

淮洲回望着朝暮,眸子有一瞬的慌乱,朝暮太聪慧了,聪慧到他无力招架。淮洲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得又重复一遍:“朝暮,你必须是。”

“告诉我原因。”朝暮面色冷峻,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别问,如果真有那一日,我会让你知道。你就当......”淮洲叹了口气,像是要把陈年的郁气都散出去,“就当是为了君若。”

朝暮没想到这件事会牵扯到君若,他不笨,相反,他极为聪慧,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君若躲在水草丛中,淮洲背对着她,只能瞧见朝暮的神情,是不同于往日的冷峻。

君若不知祖庙里的那一番对话,自然也猜不到。身后水流一阵激荡,君若扭头看去,只见有一处小小的漩涡,极缓慢地扩大。

北淢中偶有水窦出现,水窦是个神秘通道,不知通往何处。

有的水窦只是连接着北淢内的某处,有的水窦连接着北淢内的秘境,也有极其罕见的水窦连接着穹苍界的任何一处地方。

水窦的不确定性太强,每次发现一个水窦,都得上报,再由淮洲管理。

君若完全被这突兀出现的水窦吸引,将朝暮方才的神色抛诸脑后。

君若扒在水窦旁,脖颈间的龙纹水玉垂挂下来。水玉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不住地颤动着,似是想一探究竟。

水玉自君若出生便一直伴随着她,怕有遗失,君若将水玉塞进领口,妥帖地藏好。

“哪来的小乌龟趴在这里。”身后传来调侃的声音,“咦?怎么这里有水窦?”

水窦一般都出现在北淢周围的偏僻处,那里水流不稳定,出现在祖庙附近还是第一遭。

朝暮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连忙去拉君若,将她护在身后:“小心些,我通知父皇。”

“等一下。”君若出声,“我的水玉掉进去了。”水玉仍在不住地颤动,发着热,熨着她胸口那处肌肤。

淮洲曾同她说过,她破壳那日,便紧紧缠绕着这块水玉,水玉与她一同降生,之后全无反应,而现在,水玉却出现异动,会不会同她的身世有什么关联?

朝暮自然知道水玉对君若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蹙着眉问:“怎么掉下去的?”

君若瘪着嘴,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模样,讷讷道:“不小心。”

朝暮见不得君若这副模样。

如果上报淮洲,他肯定会派人围守,那水玉便再寻不到了,朝暮不舍得君若难过,更不舍得她犯险,一咬牙,对君若说:“我帮你去找,你在一旁守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去。如果我一个时辰也没出来,你就去找父皇。”

君若自然不允,水玉还好端端地被她收在衣襟里,朝暮哪会找得到,便说:“我跟你一起下去。”

“不行。”朝暮立刻拒绝,君若的灵力太弱,他不一定能护住她。

君若有些着急,只得随意扯了个谎:朝暮,我能感应到它,找起来也会快一些。”

朝暮半晌没有说话,显然还是有顾虑。

君若又补充道:“朝暮,你不要担心,我能感应到它就在一片水草里,旁边好像还有鱼。”

如果是在水草里,那应当还在北淢,又有游鱼,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朝暮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朝暮,没事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保护好我的。”君若又喂了一颗定心丸。

朝暮沉吟片刻,这才拉着君若的手嘱咐:“那你一定要跟紧我。”

“嗯嗯,我知道。”君若点头如捣蒜。

朝暮仍有些不放心,又重新确认了一遍:“一定要怎么样?”

君若认真地回答他:“我一定会跟紧你的,寸步不离。”

朝暮牢牢牵起君若的手,两人站在水窦旁。

朝暮看一眼君若,君若忙说:“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