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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三人便来到了陆之缘所租的新房子处。

“这是你的家吗?怎么只有一间屋子呢?”秦乐欣呆呆地看着这间还没自家卫生间大的屋子,眉头微蹙地摇了摇头,“还真是小,简直太小了!”

“是吗?” 陆之缘笑了笑,“小是小了点儿吧,不过要什么有什么,其实还是不错的。”

“嗯。”秦乐欣随口应了一句,随即很是吃惊地指了铺的整洁的床铺,问道,“你们就睡那么小的床吗?”

“对啊!” 陆之缘拿出一次性水杯倒了半杯温水(因为女儿随时会要喝,所以她会提前把开水放凉一点)递了过去。“喝吧,不烫。”

“我渴了。”陆蓁苓直勾勾地盯着秦乐欣手里的杯子,眼睛直放光。

“好。”陆之缘无奈地笑笑,给女儿也倒了半杯水递了过去。

两个孩子喝完水,便一起玩了起来,一直玩到下午五点半,陆蓁苓吵着说饿。

“这才几点啊?”秦乐欣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现在才五点而已。刚才给你面包你不吃,能怪谁?”

“我就吃,就吃!”陆蓁苓红着眼睛瞪着秦乐欣,嘴巴一撇,扑到陆之缘的怀里,哭着说,“妈妈,哥哥是坏人!”

“我也没说什么呀!”秦乐欣不高兴地说,“你干嘛哭呢?你看你哭的多难看,别哭了!”

陆蓁苓更大声地哭喊起来:“妈妈,哥哥是大坏蛋,我不喜欢哥哥了!”

“好了,别哭了。妈妈给你做饭饭,好吧?”陆之缘安抚着女儿,伸手捂住了又准备说些什么的秦乐欣的嘴,小声制止道:“小欣,妹妹只是饿了而已,小孩子少食多餐很正常。”

“嗯。”秦乐欣很懂事儿地点了点头,满面微笑地对陆蓁苓说,“小苓妹妹,刚才是我不对,你原谅哥哥,好不好?”

“嗯?”陆蓁苓歪着脑袋看着秦乐欣,笑着说,“好的。”

“瞧你们俩,真可爱!”陆之缘欢欣地笑着,围好围裙后又问道:“小欣,你要不要吃点儿?如果你也一起吃的话,我就多做点儿。”

“我也能吃吗?”秦乐欣喜出望外,瞧着陆之缘眼间的笑意,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便逞强道,“随便你,反正我也不是特别饿。”

“好吧,那我就多做一点儿好了。” 陆之缘一边回答,一边切菜。

看着陆之缘那切的大小不一的菜,秦乐欣没好气地说:“你这是切菜吗?怎么切得这么难看?会好吃吗?看着你切的菜,我感觉更加不饿了。”

“你放心好了,肯定不会特别好吃的。” 陆之缘抿嘴一笑,“要是吃不下,不吃不就好了。”

“哼,我才不稀罕吃呢!”秦乐欣说着,跑到陆蓁苓的身旁,气呼呼地戳了戳她手里的玩具熊的脑袋。

半个小时之后,饭做好了。

陆之缘给陆蓁苓盛了一碗饭,看着一旁的秦乐欣,问道:“你确定不吃吗?”

“我才——”秦乐欣话还没说完,肚子便“咕噜噜”地叫了一声。他因为跟自己的爸爸怄气,上午饭就吃了一口,便被惩罚关屋子里了,所以自然是饿到不行。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傲娇地说:“我看你做饭那么辛苦,就给你个面子吃点儿好了。不过,我跟你说,我就只吃两口,就两口哟!”

“你这个小鬼,想吃就说好了!” 陆之缘把桌下的另一个板凳抽出来,“来,坐这里吧,我给你盛饭。”

看着那卖相不是特别好的饭,秦乐欣嫌弃地问道:“这是什么鬼饭?怎么还是绿色的?”

“这是鸡蛋疙瘩汤,颜色有些发绿是因为我放了菜叶子。”陆之缘问道,“你到底要不要吃?不吃还给我!”

“我——”秦乐欣犹犹豫豫的,有些不敢下嘴。

“不吃是吧?” 陆之缘伸出手去够秦乐欣的碗,“你不吃就算了,我自己吃!”

“妈妈,我还要一碗。”陆蓁苓大口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贪心地盯着秦乐欣手边的碗。

“别拽我的碗,我吃!”秦乐欣勉强喝了一口,脸上那“视死如归”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了,“味道还行,挺好——”他正想说好吃,便瞅见了 陆之缘脸上那期待的表情,随即话锋一转,“挺一般的,一点儿都不惊艳!”

“真的吗?那太好了。” 陆之缘长舒了一口气,“我还怕你觉得难吃呢,能吃下去的话,就快吃吧!”

因为觉得很合自己的口味,秦乐欣一不小心吃了两小碗。 陆之缘见他饭后一脸满足的样子,偷偷笑了笑,便收拾了一下,去刷碗了。

看着正在刷碗的陆之缘,秦乐欣突然感觉心里暖洋洋的,他曾经不止一次幻想着自己的妈妈能像这样为他做饭。“如果,我妈妈也能这样陪着我,即便是住在这种破烂的小房子里也没什么,如果,这个人是我妈妈的话,那该多好……”如此幻想着,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悲伤爬满了他的眉头。

洗刷好锅碗之后, 陆之缘回过头,见秦乐欣正出神地望着自己,不禁有些好笑,走过去轻轻敲了敲他的脑门,柔声问道:“小鬼,想什么呢?”

“妈……妈……”秦乐欣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不对!”陆蓁苓大声喊着,撇着嘴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这是我妈妈!”她快步跑到陆之缘的身边,抓紧了妈妈的衣服,怒气冲冲地说,“不是你妈妈,是小苓的!”

“我——唔!”秦乐欣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红着脸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我就是——,谁想要你妈妈了,我——,才不稀罕……”

“就是我妈妈,不是你的,哼!”陆蓁苓一边宣示主权,一边像爬树一样双腿勾住了陆之缘的小腿。

“我说了不稀罕了!”“就是我妈妈!”两个孩子斗起嘴来。

陆之缘无语地笑了笑,看了看一旁的书架,指着上面的一本故事书说:“谁要听好听的故事?我来讲,谁要听?”

“我要听故事,我最喜欢听故事了!”陆蓁苓眉开眼笑,很兴奋地原地转了一圈。

秦乐欣抿嘴一笑,故作淡定地说:“那好吧。”却端坐好身体,十分认真地听了起来。

就这样,陆之缘讲了一个多小时,把自己的喉咙讲得发干,把女儿讲得都睡着了,秦乐欣依然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最后,她不得不直接下逐客令道:“那个,小欣,你看天都要黑了,是不是该回家了?你爸爸不会找你吗?”

“我爸爸他——”秦乐欣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说,“别提他了,烦人!”

“怎么了?”陆之缘关心地问,“是不是跟你爸爸吵架了?”

秦乐欣委屈地噘着嘴巴,语带埋怨地说道:“爸爸都不陪我,今天他还把我关在小黑屋里了。”

“关黑屋?” 陆之缘很是震惊地问道,“真的假的?那你是——”

“我骗了看门的那俩蠢货,然后就跑出来了!”秦乐欣得意地望着陆之缘,像只讨主人欢喜的小狗狗一样微微摆动着身体,期待地问:“怎么样,我很棒吧?”

陆之缘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秦乐欣露在外面的皮肤,又试探地微微用力按了按他的胳膊胸口,心中暗暗揣测:“还好,身上没有伤!看他这红光满面,细皮嫩肉的样子,也不像是被虐待了。难不成……是冷暴力?可这孩子除了嘴有些刻薄以外,性格品性都挺好的呀!而且回想起上次在超市里,秦先生那样子很明显就很担心小欣。这么看来,秦先生多半只是不擅长跟孩子沟通吧……”

“你干嘛?”秦乐欣迅速往后一撤,与陆之缘拉开了距离,满眼防备地看着她,眉头紧皱地摆出一个防御的架势,“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竟然是个变态!”

“哈?你这小鬼瞎想什么呢?” 陆之缘恶作剧地眯眼看着秦乐欣,故意伸出手变作爪子状,“嘿嘿,现在才想起来考虑我是不是变态,是不是太晚了?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我家里呢!”

“你、你要干嘛?我可是会跆拳道的,真的会哦!”秦乐欣脸上满是恐惧,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了。

“小鬼,放心吧,我不是变态。” 陆之缘微微一笑,敲了敲他的额头,“谢谢你这么相信我,我很开心!不过呢,以后可不准这样随便跟着别人回家,真正的变态从外表可是看不出来的,知道吗?”

“嗯,好,我一定——”话说一半,秦乐欣很是不服气地瞪着陆之缘,“我才不是随便就跟你回家的呢?你这么个蠢女人,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变态!别把人当傻瓜看好吗,我可聪明着呢!”

陆之缘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嘴硬的小鬼,说道:“好,好,你说得都对,行吧?时间不早了,走吧,我送你回家去!”

“你要赶我走?”秦乐欣不高兴地看着陆之缘,快步跑到床边,自来熟地指着书桌上的电脑说,“我要看电视,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