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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万一手提着那中年男人的后领,一手架在他下巴下边当个临时颈椎枕,至少他认个路总不能看都看不见吧。

张雪桔觉着他这样不行,老提着挺麻烦的,路过一间陪葬室的时候进去了两分钟,再出来时手里多了块木板,给中年人在脖子上搞了个临时支架。

那中年人摸了摸脖子下边那个木板,摸到了上面凹凸不平的花纹,顺嘴问了句:“…您从哪搞到的?”

张雪桔没空搭理他,她正在朝着陪葬室的方向双手合十念念有词:“抱一丝姐们,借你点东西,但是借你东西的不是我,总之你哪天起来了想复仇别找我,找那个把你家门捆脖子上那个去……”

中年人:“……”

突然就不是很想知道这是什么了呢。

走到主墓室的时候张雪桔都觉得有点过于顺利了,难道这就是提前看了地图的好处?

直到一进去,看着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张雪桔悟了。

尼玛的,在这憋了坨大的等着呢。

四周的装潢很华丽,但没有如同皇陵那般的奢华,最多就是四周堆着瓶瓶罐罐啥的。

张雪桔已经不打算头疼壁画问题了,这个阶段她直接跳过。

她搓搓手,叫八万把剩下那群人看好了,发出一个字就掰根指头。

开棺。

张雪桔灭了手电,在棺椁东南角点了根犀角蜡烛。

这是北派盗墓手法,严格来说张雪桔曾经所在的张家就是东北发家的,隶属于北派,规矩很多。

但是她自从被逐出去之后一路漂泊南下,被柳三捞起来教本事,学的大抵是南派的手法,毕竟南派不忌讳死人,也不那么守规矩。

其实这时候南北派两桌麻将已经混在一起,抓起哪个是哪个,能打得出去就行,基本没人再纠结这乱七八糟的分门别类。

张雪桔自然也不在乎这些,别说死人了,她都能把粽子脑子里的水拧出来挂房梁上,怕个毛线。

做这些纯粹是现在有条件就走个流程,顺带有点准备。

点完蜡烛,张雪桔在原地点了三根烟全当香火供上,拜了拜。

“不知道您老人家为的什么搞这种乱七八糟的坟,总归这东西不能让那些人碰上,索性我们替您保管,您就放心的去吧,尘归尘土归土,来世再做一条好汉,希望您下辈子当独生子女,别再摊上那么个糟心的弟弟……”

“好了。”

张雪桔把香烟往里头一插,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掏了根锥子,朝着棺椁底部开始凿洞。

没想到等锥子一拔出来,一股黑色的汁液便顺着那个洞流了下来,淌了一地,恶臭连连。

旁边的几个小弟全都捂住了脸,恨不得把自己嵌墙里去。

张雪桔倒没多意外,难怪门要关上呢,这有只大粽子。

她耐心的蹲在地上等那些汁水流干,随即才不紧不慢的站起来,看着那蒙上一层厚灰的棺椁,舔了舔唇,出乎意料的冷静。

“八万,看好他们,是具霉粽子,六筒,和八万待一块去,你俩别让他们受伤,自己也别受伤。”

两人没多言,张雪桔平日里的小决定他们可以开点玩笑,但是在斗里的命令他们是要绝对服从的。

“好。”两人应道,随即拉着那群人走远了些,慢慢消失在黑暗里。

张雪桔看着这一方除了她之外空无一人的天地,周遭是无尽的黑暗,幽绿色的烛光在黑暗里堪堪照亮棺椁的一角,也映得她面无表情的脸更冷了些。

她拿着打火机,把封边的胶质烧化了之后用刀割开一圈缝隙,随即活动了下筋骨,抽出了腰间的两柄鸳鸯钺,磨得程亮的利刃在昏暗的墓室里泛着淡淡的绿光。

张雪桔叹了口气,她要是自己一个人还好,这一圈人她还得顾着点。

用刀撬开棺材的缝隙,她两手发力,掀起一个角,随即用力一掀,将整个棺材板掀飞,砸在地上发出“咚”地闷响,随即就再无其他声音。

周遭只剩下张雪桔的呼吸声。

她看着棺椁里那人,穿着华贵的服饰,表情有些痛苦,皮肤已经泡涨,脸上边斑斑驳驳,整具尸体的脂肪看上去已经化掉了,只留一层皮裹着骨头。

张雪桔的目光落在他怀中那面已经寄生了贝类生物的青铜镜上。

“我无意冒犯。”拿来吧你!

手刚触碰到那青铜镜的一瞬,那唯一的光源就毫无征兆的灭了。

张雪桔几乎是下意识大喊一声:“开手电!”

远处的两人几乎是立即就打开了手电筒朝这边照来。

恢复光线的一瞬间,张雪桔屏着气,看着面前这个离自己不到一寸的狰狞面孔,它似乎还散发着难闻的酸臭味,在水里泡了许久的潮气扑面而来。

张雪桔下意识想要后退,就感觉肩膀上搭了一只干瘦但如铁钳一般的爪子,尖尖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张雪桔叹了口气,伸出手就是一个大鼻窦。

“男女授受不亲,登徒子,呸!”

远处的中年人默默捂了捂脖子,怎么感觉这么似曾相识呢。

被一巴掌扇歪脸的尸体僵硬的把脑袋转过来,随即它张开嘴,露出里面黑洞洞的口腔。

它的嘴越张越大,到后来连脸侧的皮都拉长拉皱了,看上去似乎一口就能将张雪桔的脑袋咬掉。

可是张雪桔没等他把下巴撑脱臼,反手又是一个鼻窦,这次她用了力道,但也堪堪只是扇歪了那尸体的脸而已。

“至于吗?”张雪桔利索的一刀切断了搭着她肩膀的那只手,往后跳了几下,随即一柄鸳鸯钺就飞过来,“不就是帮你保管吗?反正咱出发点一致啊,能不能团结一点。”

粽子又听不懂她的话,只是张着嘴避开了张雪桔扫过来的一刀。

“你不团结就不团结吧,“张雪桔看了看它张大的嘴,一脸的嫌弃,“怎么想到用口气熏我的?有没有素质!”

粽子:“……”

它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