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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张雪桔在沉默中睁大眼。

她这回是真醒了。

她默默抽回还留有胸肌余温的手,试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然后一转头就看见站在床边面色复杂的张启凌和解雨臣、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的王胖子,还有挂着半剌拖鞋的无邪。

再一转头,第二个当事人微张着嘴,看起来也如此的沉默。

甚至连平时话最多的人都不讲话了,说明人家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黑瞎子大抵是觉得不能让话掉地上,打算缓和一下气氛,斟酌半天开口问了句:“……你觉得手感怎么样?”

好心起到了反效果,气氛更僵硬了。

张雪桔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两分钟前的自己,沉默的推开他,沉默的起身,沉默的拨开人群,沉默的进浴室,沉默的关上门。

只留下还维持着侧躺姿势的黑瞎子和剩余几人面面相觑。

黑瞎子感觉到四道视线扎在他身上,坐起身缓缓举起两只手作投降状。

“……冷静一下,我才是被害者。”

无邪已经把脚上那剩下的半剌拖鞋拿起来了,他不听,绝逼是这货半夜带坏未成年少女。

张雪桔木着脸从浴室里出来时事态已经接近白热化,具体体现于大张哥手已经摸上了刀柄。

胖子看她出来了,按住张启凌的手,上前两步试图安慰她,结果一开口就是王炸。

“小桔别伤心哈,这男的太老,啃起来不得劲,下回我给你点个胸更大的。”

张雪桔更想死了。

无邪一巴掌拍在胖子的后背上,低声喝斥:“你他妈的会不会讲话?”

胖子哼了两声,说那吴老板有什么高见。

无邪决心让他见识一下,用手机给张雪桔转了一万。

然后语重心长的让胖子学着点:“男人光说不做算个屁,来小桔我给你报销,你去清吧想点几个点几个。”

无邪不管是语言艺术还是行为艺术都十分的牛逼,虽然胖子觉得赶不上他三分,但也成功的让张雪桔恨不得往房梁上绳子一抛她一吊。

解雨臣锐评:“以为吴老板有什么远见,结果拉了坨大的,失敬失敬。”

黑瞎子憋着笑,深谙其道的点点头。

张雪桔面如死灰。

——

两人把昨日晚上的事情总结了一下,剔除了大部分细节。

说到前台可能是同伙时,胖子一拍桌就打算砸场子,愤愤的骂了声:“擦,昨天那小娘们装的还挺像!难怪我们下来的时候影都没一个,原来是躲风头去了,等胖爷我找着非得把她绳之以法!”

无邪表情看起来不太好,睨了胖子一眼:“连小哥都看不出破绽,她身手又能差到哪去?你别让人家绑了当年猪剁了就行。”

胖子看起来很想跟无邪斗嘴,但也觉得是在说正事,于是闭了嘴。

张雪桔晚上和白天都受到了不同层度的惊吓,此刻看上去无比沧桑。

她是真的很想不通,到底为什么那群人要抓她?甚至不惜抓她师父来威胁她?

抓她比抓她师父应该要更容易些,那威胁她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是想让她知道点什么内情?

到底什么内情不能直说非得用这种方式引她过来?

张雪桔烦躁的抓抓脑袋,显得有点崩溃。

她抬头看向无邪,试图跟队友心连心一下:“那群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盯上我?”

无邪叹气没说话,显然并不想和她心连心。

解雨臣摩挲着手中的瓷杯,显得也很疲惫:“后面那个不清楚,前面那个不能说。”

无邪默了默,自我挣扎了很久才开口:“……这场阴谋本该波及不到你的。”

怪他,怪他没处理干净。

这还只是个猜想,如果这猜测是真的,幕后黑手真是那群人的话,那么最骑虎难下的只会是知道了一切的张雪桔。

所以她可以知道她需要干什么,可以知道她该配合的内容,但唯独不能知道真相。

毕竟这对于她来说太残忍了,要是什么都知道了的话也就代表她永远的入了局。

在她还不知道之前解决问题,至少能让她再天真几年,这样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离这些腌臜事远远的。

二叔当年也是这么护着他的吗?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无邪有点想抽烟了。

他知道这姑娘本事大,也会营生,甚至沾过人命,可是她就像一只血色里绽放的白玫瑰,她太干净了,哪怕周围都污浊不堪,她也开得无比纯净。

或许这是矛盾的,无邪自诩见过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将病态和纯洁结合到极致的人。

或许她见过世界上不少的阴暗面,也或许会毫不犹豫对他们动手。

但她依旧是干净的踏雪而过,依旧是孑然一身,未曾染上一点污渍。

无邪也不愿去染脏她纯净的眼眸。

这真的,太残忍了。

……

张雪桔见几人一杯一杯的喝水不说话,她也泄了气沉默下来。

她知道无邪给她透露的信息够多了,她并不是什么特别好奇的人,她完全可以选择不去了解。

但这件事得建立在没有威胁到她在乎的人之上,她讨厌威胁,也讨厌在乎的人离去。

她讨厌有人拿着在乎的人的性命去威胁她。

张雪桔摸着脖子上的长命锁上凹凸不平的纹路,神色晦暗不明。

这是妈妈亲手给她做的长命锁。

张雪桔其实不太记得拿到它的那天是什么日子了,她只记得那天雪下得很大,妈妈的脸被冻的通红。

她笑得温柔,轻轻的蹲下来把长命锁挂在张雪桔的脖子上。

那天妈妈对着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发顶:“小桔,一直没给你取名字,以后就叫你雪桔,记住了,你叫张雪桔。”

小小的张雪桔懵懂的点点头,摸着长命锁天真的问:“妈妈,那我今天可以不练功吗?我想去告诉隔壁妹妹我的名字。”

妈妈紧紧的抱住了她,颤着声音说不用练了,以后都不用了。

张雪桔那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妈妈的眼泪是咸的,她眨着眼睛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哭,但还是乖巧的摸摸妈妈的背,听着雪中那低低的啜泣声。

轻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桔,你要记住,以后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去刨根问底。”

“你姓张,也不姓张。”

小小的张雪桔原本以为那是她看得最大的一场雪,却不知道原来次日的雪下得更大,大到迷了她的眼,大到她找不到妈妈。

万籁俱寂,只剩那悉悉索索的雪声。

张雪桔垂眸盯着长命锁上刻着的不知名的文字。

妈妈,对不起。

我可能要违背你的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