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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不紧不慢继续道:“再有,素闻匈奴右贤王去卑与栾提家族不睦。难道呼厨泉就不想立个与他亲善的右贤王吗?州牧不妨帮帮这位朋友嘛。

进而匈奴生内乱。北边鲜卑,西边休屠、羌胡,便不想分一杯羹?乱势一起,这位左贤王还能指望何人?必定再请州牧‘调和’矛盾。

一来二往,只肖州牧兵锋强盛,再竖起呼厨泉这块金字招牌。余者惊异之下必究其因,一番了解过后,谁又不想州牧帮着‘调和’内外矛盾?

届时,若得州牧偏帮,明面上是价高者得,暗地里哪家价高皆由州牧一言以蔽之。既得了好处,还能持续削弱诸胡实力。

只待胡人势弱,驱至北边受降城统一归置,四方胡虏尽为马奴时,州牧再立漠北都护府也不迟。”

陈丛激动之下一掌拍碎了面前桌案。

幸好!

他一直保持着‘遇事不决贾诩找补’的良好习惯。

看看人家贾毒物,那才是真正的生意人啊!

吃干抹净,还要人争先恐后、感恩戴德。

亏他还想着开张一次吃三年,有人家这种可持续的竭泽而渔来得实在吗?

“好!此事由你督办。若成,本将军亲向长安天子处递表,保你为漠北都护!授封列侯!”

贾诩无语。

他不愿献谋的原因就在这里。

因为陈丛这人忒不讲究!

他每次所献之策,无一例外,最终都会化为回旋镖打到自己身上!

那狗屁的漠北都护能是什么好差事?

成天守着些气急败坏的胡虏,睡觉都得睁只眼!

“诩无大才,难当重任,愿为州牧身侧一小吏。只是操办此事,还需一能言善辩者襄助。”

“哦?”陈丛上上下下打量着贾诩,不舍道:“辛苦文和了。”

吓!!~~

贾诩直接蹦了起来,连连摆手:“小老儿嘴笨,断无游说之能,还请州牧借调洛阳李肃入晋阳。”

“李肃...他不会跑吧?”

“州牧当初如何作践小老儿,照猫画虎即可,他如何跑得?”

“这可是你说的,若是李兄回头记恨,跟我可没关系。”

贾诩:.....

所以每次嘴贱献策,到底换来了什么...

陈丛不再逗他,大笑道:“戏言耳,你好好办事。回头我给你家耗子都请封列侯!”

...

出了书房,陈丛片刻不留,领着徐晃转向屯军营。

诸事皆定,那么下一步就是:强军!

眼下陈丛不缺粮草,不缺牲畜提供肉食,以其威望若在太原一地征兵,想来也不如何缺兵源,

唯一缺的实际上是兵器、甲胄。

然而并州匠事迟滞,若得兵器、甲胄,首先就要打通上党,连通洛阳。

同时。

打通了上党,才能将并州之马源源不断送往中原之地。

不。

中原骑战术相对迟滞,抛开关中董卓、幽州公孙瓒,其余诸侯擅骑战者寥寥无几,送马过去也是浪费。

倒不如在晋阳形成骑兵生产链条,借着并州乱战迅速强军,然后把训练成军的骑兵源源不断投送中原洛阳,从而使曹营对周边诸侯形成降维打击。

陈丛兴致勃勃地构想着天才计划,直到进了屯军营。

恰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曹纯独自站在将台上愁眉不展,校场中华雄、程茁以及飞熊老卒,自发地组成教官,操练着校场上破虏新兵。

到这也就罢了。

关键是受训新兵,男女混编站得整整齐齐,没有兵刃便统一拎着木棍。

喊杀声倒是直冲云霄。

问题是男女之间本身就存在着生理上的巨大差异。

相同的训练量对于男子来说将将冒汗,但对女人来说就是挥汗如雨,几近晕厥...

这可是破虏女兵啊!

由仇恨催生出来的究极生产力...

若叫曹纯训练成军送上了前线,那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

“菜和子!你就是这么代理诸兵事的?”

呃...

曹纯抽抽嘴角迎了上去,一脸幽怨道:“子宁不是有疾?”

“郎中叫我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不成吗?倒是你,使女子成军,你是准备取代淮阴侯,成兵仙伟业?”

曹纯无奈道:“子宁有所不知,此间女子偏激,言:‘若不持刃杀胡,毋宁死’,我有何法?只得暂时将她们编入行伍。”

“叫你菜和子是真不冤枉你。非要手持利刃才能杀胡?你就不能把她们编为破虏后营,行军需补给事?”

“我说了啊,她们不从。”

狠狠瞪了曹纯一眼,陈丛拾起鼓槌猛敲三下,大喝道:“整军!”

令下。

近两万人的队伍呼呼啦啦近半个时辰才在将台下集合完毕。

“令,营中女子上前五步。”

又是一阵稀稀拉拉的碎步倒腾,营中女子终于细分出来,全部站在将台下。

陈丛喝道:“自今日始,尔等充作破虏后营,行军需补给事。”

“将军...”

陈丛抬手打断道:“从今往后,尔等编织的衣甲便能保护破虏同袍免于胡虏锋刃!尔等蓄养的牲畜便是破虏同袍更加强壮的口粮!尔等精心喂养的战马,会化作最强健的骑兵,成为凿穿胡虏骑阵的飞矢!

且。尔等亦需分营成军,隔三差五训练不怠。他日儿郎尽缟素,尔等便是拱卫并州免受胡虏铁蹄的最后一道防线。尔等可能胜任?”

“能!”

“能!”

“能!”

陈丛伸手一压止住如山娇喝,随手指了个相对强壮些的女卒:“何名?”

“刘二丫。”

“很好,今后你便是破虏后营校,现在带着你的部下重新建营,等待兵曹从事将令!”

“是!”

“刘校尉,你应该说‘得令’。”

刘二丫双膝跪地朝着陈丛重重磕了三个头,学着男子的样子,重重抱拳道:“得令!”

曹纯愕然。直至女兵们兴冲冲地离去后,也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他好话赖话说尽,那些娘儿们就是抵死不从,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

陈丛就随便忽悠两句什么‘他日儿郎尽缟素...’之类的屁话,那些娘儿们就兴冲冲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