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脸色一黑，提着篮子的手紧紧一捏，狠狠地瞪着李素。
李素可不怕她，嗑着瓜子，撇过头看着张大娘，声音倒是越说越大。
“说不定啊，是某人的恶念生成的恶报啊，转移到了老丈人家去，害了人一家吧？”
“否则，怎会出现这种怪事？”
说着，她还碰了碰张大娘的胳膊，“你说是吧？”
张大娘看了眼脸都黑成炭的沈母，尴尬地笑了笑。
“是，是吧？”
毕竟这事也确实邪门，哪有人无缘无故就全身散发着臭气，还把人大夫给臭晕过去的？
现在那两人还在家里躺着呢，去了县城还没进药铺，就被人给轰了出来，没办法，只能把人给抬回来村了。
而且啊，听那老许家昨日唯一在家的许老大苏醒后说，是突然就闻到了臭味，像是凭空出现的……
李氏和许老太脸上还是那般可怕……
张大娘身子一抖，上下摩挲了下生起鸡皮疙瘩的胳膊。
感觉怪渗人的。
李素挑衅地看向沈母，冲她面前吐了口瓜子壳。
“呸！”
昨日这沈老二考中了举人，可把她能耐的，竟然跑到她家门口，对她冷嘲热讽的！
还讽刺她生不出来儿子，这辈子也没有做官夫人的命！
李素向来是个要强的，生不出来儿子本就是她心中的痛，竟还被人当众揭了伤疤！
她可谓是对沈母是恨之入骨。
沈母眼里都要冒出火来，就要上前和她理论之时，被后面出来的许娇娇拽住了胳膊。
“娘，万不可像昨日那般，夫君现已是举人，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可能会对夫君不利。”
许娇娇此时心里也满是难堪，她娘家出了这么个丑闻，真是把她这个举人夫人的脸给丢尽了！
沈母也想到了昨日她从李素家回来时，儿子对她说的话，脚步一顿。
但看着幸灾乐祸的李素，恨恨道：“那就让她这么诋毁我们州江？”
说着，又一把拂开许娇娇的手，怒道：“要不是你娘家出了这丑事，我至于被人看笑话吗？”
许娇娇脸色一僵，拳头紧握，眼中闪过愤恨。
今早夫君去书院之时，就对她发了火。
她知道，夫君之前就因为向她爹娘借银子时，她爹娘百般不愿这事，而心生怨怼。
现下她娘又出了这么件事，牵连到了他这举人的名声……
许娇娇闭了闭眼，看向沈母柔声道：“娘，我们先回去吧。”
沈母狠瞪了一眼树下还在和其他人聊着这事的李素，提着篮子，怒气冲冲转身又进了院子。
等她走了，许娇娇原地驻足了一会儿，才跟上步伐。
李素撇了撇嘴，随后和其他人说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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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白医馆。
“大娘，您这病得好好养。”
许卿柠把大牛打包好的药递给桌前的妇人，笑道。
“诶诶，好，谢谢许大夫。”
医馆里最后一个病人也走了，许卿柠起身活动活动身体，看向还在整理药材的大牛。
“大牛，好了么？收拾收拾可以回去了。”
“还有一会儿，柠儿姐姐。”
大牛手上加快速度，抬头应道。
“那我先去外面逛逛，你慢慢来。”
许卿柠出了医馆，去了附近最近新开的一家书肆，就在这条街上。
听说这家书肆是京城有名的飞云书肆在清平县开的分店，书籍种类非常齐全，还有好多都是京城那边流行的书。
许卿柠才走进来，书肆里的小厮就迎了上来，笑容可掬。
“姑娘，您需要些什么书？”
“有好看的话本子吗？”许卿柠收回打量这家书肆的目光，看向小厮。
“有有，姑娘，请随这边来。”
许卿柠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上了二楼。
路过楼梯口时，与一中年男人擦肩而过，原本是很寻常的事。
只是这人看她的眼神……
许卿柠冷眼扫了过去，“你在看什么？！”
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很快恢复了镇定。
拱了拱手，抱歉地笑道：“在下无意冒犯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许卿柠上下打量了眼这人，一身简单的灰色长袍，但那料子就不是这清平县会出现的。
这人精神矍铄，腰背却微微佝偻，眼中泛着精光。
看起来就不是个好惹的，也是个有身份的。
许卿柠心里暗暗思忖着，方才他看见她时的那副模样，分明像是认识她的，但在她的印象中，并未见过这人。
她和她娘长得有七分相似，难道这人……
是认识她娘？
她突然想到她娘曾失忆过，现在就算想起来了，也没有说要去找亲人。
想必，她娘失忆这事另有蹊跷！
“姑娘，姑娘？”
许卿柠看向中年男人，勾唇笑了笑，“不妨事。”
中年男人好似松了一口气，拱手笑道：“姑娘不怪罪便好。”
许卿柠扯了扯嘴角，看了眼男人空着的手。
“您也是来这买书的？”
中年男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笑道：
“哦，在下……”
还没等他说完，从二楼拐角处就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呼喊。
“大人，大人，发生了何事？”
岳掌柜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先是望向那中年男人，打量到他没出事。
“大人……”
中年男人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我没事。”
许卿柠眸光微闪，大人？
京城来的？
中年男人微笑着看向许卿柠，“为表歉意，姑娘今日在书肆所有的花费，在下为姑娘买单。”
这人可能是认识她娘的，但是，没有透露出任何要找她娘的意愿。
之前还曾面露惊慌，现在又装模作样地要表达歉意。
许卿柠心中嗤笑，面上不露声色道：“那便多谢大人了。”
随后，许卿柠随着小厮，到二楼去挑选了好几本新颖的话本子，听说还是从京城那边传来的。
看着许卿柠消失的背影，中年男人也就是魏广，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岳掌柜。
沉声道：“去查查这人的来历！”
“是，大人。”
岳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弓着身惶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