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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忍着恶心,清点着院内的尸体数量。

“这里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一人一层,主要数头颅的数量。

林宇坤在第三层,小短腿一刻不停地跑着,队内每个人都把他当成一个成年人来对待,没有因为他年纪小,就特殊照顾,进入这个队里,就意味着要承担相同的职责。

林宇坤累得呼哧带喘,满头大汗。

“我,我这层,数出大概十八个头,你们呢?”他靠在一块空出来的栏杆上冲下面喊道。

“十六。”徐柏岩瞥了一眼最后筛查的屋子。

包尚一打开泡菜缸的陶瓷盖子,看着里面浮出来的人头,仰头道:“第一层,二十个。”

小孩站在三楼,低头问着两人:“那我下去了?”

林宇坤耳朵动了动,背后似乎响起了几声脚步,不对,他的搭档都在楼下,那他身后?

一只沾满血污的大手从林宇坤身后伸出,捂住了他的嘴。

林宇坤蹬着腿,将铁围杆提的嘎吱嘎吱的响。

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小小的脑袋瓜里迅速运转着所有应对这种劫持手法的动作,只可惜,男人的力气太大,林宇坤挣扎无果,甚至被越勒越紧。

“你要干什么?”包尚一仰头喊道。

林宇坤被一个只比他高十几厘米的男人勒住。

徐柏岩察觉到不对,立刻冲向楼梯爬至三楼。

面前的男人十分眼熟,身材瘦小,头却有些大,看起来给人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手上青筋暴起,似乎干过许多体力活,肌肉精装,肘部夹着林宇坤的头。

小孩粉白的脸因为窒息有些发紫。

“关十!放开他!”徐柏岩一步一步地靠近男人。

这样紧张的氛围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鼻尖的血腥味更加浓重,他们丝毫不怀疑面前的男人会真的杀人,毕竟他身上的衣服几乎被血液浸满,整个人身上都带着红色的痕迹。

这里的场景绝对和面前这个人脱不开关系。

“放开他!我可以和他换!”徐柏岩继续道,“我可以把身上的武器都放下,我去换他。”

男人咧嘴嘿嘿一笑,露出满嘴的烂牙出来,一只手扒开林宇坤的嘴,不知从哪掏出一粒小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小孩含下药丸后,浑身抽搐,发出十分痛苦的吼叫声,眼球不住地翻白。

徐柏岩见状冲了上去,和男人扭打在一起。

“你给他吃了什么?”徐柏岩怒吼道。

徐柏岩招架着对方的回击,男人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大,甚至有压他一头的架势,包尚一也跑向三楼,二对一,将男人压在地上。

“说!你给他吃了什么?”

男人只是傻呵呵的笑,看起来并不聪明的样子,嘴角留下一滴长长的痰液:“神的...神的......赏赐...”

“你们...想要...我.....也.....给你...们...”

“好人...你们......都是.....好人...”

“奶...奶奶....说.....要懂得...懂得感......感恩......”

徐柏岩和包尚一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但不管怎么样,先将关十控制住了。

......

成如俨环顾这间血腥的房屋,他刚才进来的时候,门明明是上锁状态。

手用力去推窗户,也并未推开。

这间房屋分明就是一个密室,那是谁做的这些呢?

难道说,这个场景本身就是魂域的一部分吗。

他踩着椅子,将吊在房梁上的肢体全部解了下来,拼成正确的身体组成状态:“唉,也不知道这活儿干几年才能退休。”

成如俨手上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用从办公室顺来的水果刀进行简单的分析:“创面及损伤周围色泽变化不明显,没有红肿等表现,这人是死后才被肢解的。”

地上的血液呈现喷洒状态,他蹲在地上,看到了一处不符合寻常物理规律的痕迹。

那处血痕是血滴状,淅淅沥沥的,在大片血迹中很容易被忽略,点点滴滴血滴指向了门口白色的冰柜处,那个冰柜是平常职工用来存放自己带的饭或是咖啡什么的。

凶手会藏在这里吗?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后他轻笑了下,不太应该吧,这冰柜很难容纳一个成年人啊。

不过,如果是......

一双手已经触碰到了冰柜的门把手上,拽了拽,发现打不开,松了一口气,背过身去接着处理手下的尸体。

这单任务做完,他说什么也要办理退休了,因为年龄,平台已经很少给他派发任务了,这种需要进魂域的任务,他上一次做,还是在两年前。

没想到现在都进化到这种程度了。

“唉,还不如上周就提退休,一把年纪咯,现在还得蹲在这里解剖尸体,唉,真是晚年凄惨。”

等等,他记得,这冰柜是十分简易的那种小冰柜,没有什么锁柜功能,且只有冷藏功能,根本不会冻上啊,那刚刚?

冰柜的门是有人从里面拉住了!

身后冰柜突然传出动静,成如俨不等回头,突然感觉自己被人锁住了喉咙。

“你...咳...”身后的人身上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窒息让这位老人张大了嘴。

他没想到这人的力气这么大,比他这个做了多年任务,身体素质大有提高的人还要大。

“咳...”

似乎是感觉到手下的人要被自己勒死了,身后的人松了松力道,将一粒黑色上夹杂着红色条带状的药丸塞入成如俨张大的嘴里。

下一秒,脖颈处桎梏的力消失,成如俨还没来得及大口呼吸,脑海里似乎被强行塞入海量的信息。

那种痛苦使他不自觉地握紧了兜内的信号弹。

成如俨在非自然处理局内工作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没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

老人的眼白充血,他听到脑海里从飘渺的地方传来一个极其浑厚的声音:“你有什么愿望要实现吗?”

“追随我,我可以帮你实现任何愿望......”

那声音在极其繁杂的各色声音里显得极其有辨识度,也极其具有诱惑力,像是答应了祂,所有的愿望都可以被实现一样。

但同时,痛苦依然在持续,他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