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没错吧，你们都不是第九局的人，相反，你们是林灵儿的人。”
我吐了口烟气，过喉的烟气辛辣，在潮湿的海眼地下竟然让我莫名的有些舒服。
“你..这你怎么知道？”
阿左夹烟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烟灰掉在他手背上他都没察觉。
我苦笑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脑门缓缓说道：
“说起来还多亏了林灵儿，我的记性非常好，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还被挑选给会议做过速写，而我们在上面货船的时候我听到林灵儿说起过对付森蚺走蛟的方案。”
阿左掸了一下手背的烟灰，这时候他反倒是平静了不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
“然后呢？你是怎么发现的，我可没上过那条船。”
他这句话算是变相的承认了我的猜测，我回忆了一下当时在船上和林灵儿小虎他们的对话：
“你的名字，阿左，你的名字很独特，我记得小虎在货船上说过有人去布置了铁蒺藜和皂角树枝，而阿左则是带人去放了斩龙刀，对吗？”
阿左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来：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细心的多，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一半？你什么意思？”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地抬起头看着阿左。
他的表情看不出太大的变化：
“有一点你说的很对，我和四眼胖子木头确实是去放斩龙刀的，但我们并不是林灵儿的人，你想想看如果这世界上还有谁能精确的知道山脉河流走向，并且可以准确无误不被打扰的沿途放斩龙刀？”
我一下就明白了阿左的意思忍不住沉声问道：
“我明白了，是第九局，你们虽然和林灵儿走的很近，但你们确确实实是第九局的人，所以才会知道河流走向，因为这些只有公家才能提供的东西，”
“没错，所以我们也没算骗你......”
阿左说到这里把烟头就那样在赑屃的后背上捻灭，他直直的看着我缓缓说道：
“只是在某些你不需要知道的地方做了一些善意的隐瞒，这才守水营锁龙潭走蛟不是我们放出的消息，但我们必须过来阻止，要不然整个下游平原都会遭受天灾，为了确保完成任务，我们不介意和民间的一些势力联手。”
顿了顿，阿左指了指上面：
“当然，我们会提供不违反原则的便利，就比如你们上面的那条货船，没有我们第九局批条子你以为地方上的人会让一艘船开进锁龙潭？”
我听的心里大惊，没想到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
对于上面小虎开来的货船我确实有过怀疑，不过对于神通广大的林灵儿一伙人来说倒也不算难事。
只是我没想到竟然是和第九局有关。
见我的脸色阴沉，阿左倒也坦然：
“其实我们并非没有破绽，有一个很明显的失望难道你没有注意到？”
我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沉声说道：
“你是说炸开锁龙潭底九宫锁的事？”
阿左没有反驳，他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没错，其实按我们和林灵儿的约定，潭底的九宫锁应该在你们下潜到潭底之前就应该被炸开，只是我们也没想到下面的环境会这么复杂，所以耽搁了......”
阿左说到这里，大概的事情我已经猜到七七八八。
“所以说，你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待在对岸等待救援，而是，而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对吧？”
阿左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对不起宋命，这事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太多，所以，剩下的事，我暂时无可奉告。”
阿左说完这句话就独自抽着烟不再开口。
我知道他也不会再对我透漏什么，索性没再继续问下去。
休息了片刻之后，四眼像是终于发现了什么一般招呼我们道：
“左哥，宋命，四眼，你们快来看，石碑上画着的是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手电的光在赑屃背后驼着的石碑上照来照去。
我当即站起身子和阿左木头一块走了过去，抬头一看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赑屃背上驼着的石碑足有七八丈长，上面没有文字，只是歪歪扭扭像孩子涂鸦一般用粗犷的线条画上了一幅画。
如果说那还算是一副画的画。
只见在手电光束之下，我们清楚的看到一条独角蛟龙身子扭曲的缩成一团。
我看的脊背发凉，因为这条独角蛟龙很明显就是在阿左他们炸开九宫锁之后放出去咬死森蚺的那条独角蛟。
真正让我寒毛倒竖的不是因为想起独角蛟龙的凶残。
而是在赑屃背上驼着的巨大石碑上，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到独角蛟的大脑门上好像趴着什么东西。
那玩意儿就如同一只猫一般牢牢的抱死独角蛟。
似乎那只猫一般的生物有着某种魔力，独角蛟痛苦的扭曲蜷缩着身子好像就跟这只猫一般的生物有关。
“不太对啊，左哥，我怎么感觉这么像金蟾抱鲤呢？”
四眼有些畏惧的往后退了两步，缩着脑袋小声的问道。
金蟾抱鲤？
还别说眼前石碑上的一幕还真有点像金蟾抱鲤。
不过，蛟龙当然不能和鲤鱼相提并论。
而且那很明显不是什么金蟾。
“他妈的，咱们是遇到仙儿了，怪不得这头独角蛟能老老实实被困在守水营的锁龙潭下几百年，看来都是有这仙儿在背后。”
阿左的脸色铁青，他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仙儿？左哥？你说那趴在蛟龙脑袋上的东西是仙儿？我咋看不出来呢？”
四眼听上去声音都在发抖，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框这才没有掉下来。
“嗯，难道你们还没看出来那是什么鬼东西吗？”
阿左此时的面色阴沉的都要滴下水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不自觉的往下面的破庙望去。
此时因为我们站在赑屃的背上，所以破庙看上去狭小而诡异。
“左哥，你就别卖关子了，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四眼被阿左接二连三的吓唬，几乎哭丧着脸。
阿左叹了口气一字一句道：
“还能是什么东西，仙儿，黄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