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度磨了磨掌又叉了叉腰。
“我当捕头这么多年还未遇见过鬼怪，难道今儿就给我遇见了？”
黎南叹了口气：“总体而言，可信度不高。”
五花石被扔掉结果频频出现，只是因为某人想据为己有罢了。
孙度想了想，又问：“那这五花石如今又在哪？”
“就在今早，五花石连同箱子已经被马车送出去……”
话未说完，黎南便止住话语。
在他视角的边缘，慢慢辨认出花丛中一物——
那个银色箱子。
这一消息很快通过卫兵传达到殷姥爷耳里。
“这银箱子怎么又忽然出现在府内庭院的花丛中呢！”
殷姥爷指责下人，下人们越听越怕。
怕的不是怪罪，而是箱子乃老爷亲自目送上车，怎可能又出现在这个地方？
黎南望着银色箱子沉默不语。
刚才他们打开看过，那枚散发着妖异光泽的五花石原封不动躺在里面，并没有被拿出过的痕迹。
孙度跟卫兵们议论些什么，似乎是城主已经留意到这件事，要他们尽快解决。
两个星期内三个命案，让府内城中都鸡犬不宁。
殷姥爷发泄也发泄完了，便把求助的目光重新投向黎南。
“大师！我知道你与那些江湖骗子不同！请帮帮我们殷家吧！”
黎南捏着下巴。良久，他才道：“大家都先去做自己的事吧。我私下调查即可。”
不光整个殷府的人聚在这块，门外也有不少人隔着卫兵看热闹。
而有些事情姥爷拉不下面子，下人也害怕姥爷淫威。
如今不管问什么，他们都有可能在一些事情上作假供。
殷姥爷也觉得事窘，便让下人散开。
门外的群众看见无瓜可吃，留下也是自讨无趣，都在卫兵呵斥下讪讪离开。
殷姥爷该干嘛干嘛去，孙度接到什么消息匆忙离去。
呢妹不知在想什么，也与孙捕头一同离开。
只剩黎南一人在府上，无人打扰倒也乐得清闲，
接着他回到书房，却见一个少年在此处看书。
能在刚发生命案的地方这么悠闲，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黎南悄咪咪跑到对方身后，冷不丁朗声道：“干嘛，杀完人后清理现场吗？”
少年被吓了一跳……他真的跳了起来导致撞到身后书架。
好在书架靠墙才没有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叫什么？”
“大人叫我小辉就好。”
“书房正处于官府监管，你如何进来。”
小辉闻言，目光心虚。“我……我说……”
小辉终究还是个小孩，心智还不完全，
他在黎南审视下不堪重负，干脆破罐子破摔：
“谁，谁想清理这鬼地方啊！要不是得罪了薛管家我也不用遭这罪。”
原来小辉是受薛管家之命来书房拿走一本古书。
得到一项有用情报，黎南嘴角微挑：“你跟薛管家关系不好？”
“对！自从丫鬟妍儿死后就让我每天过来打扫。
说是灰尘会滋生不干净的东西，打扫马虎还要挨骂，这老东西真是小气！”
小辉发着牢骚。
“不说了，那些血迹你们官府什么时候清理走，看着就渗人！”
黎南没有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你在这里工作很久了？”
“我十四岁就被卖到殷府了。不过这里比我那乡下好。”
小辉见有人肯跟他聊天，起了闲心，“你呢，你跟孙大人多久了？”
这小子脑袋瓜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心想着，黎南笑了笑：正好。
“先不说别的。”他问到正题：“说一说3年前湘儿的事。”
小辉小声嘀咕：“那些破事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黎南耐心道：“我要听详细点。”
“为什么找我啊……？”
“因为你绝对没有那个胆量杀人。”
此话一出，小辉眨了眨眼，惊喜道：“大人您的意思，这不是湘儿的鬼魂作祟？”
黎南笑道：“所有灵异现象要么是各种巧合叠加在一块儿，要么是有人特意伪造。世上，不可能有鬼魂。”
当然话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
毕竟在活动世界观里也有黑白无常的存在。
只不过黎南不打算说出来。
他的目的是让宅里的人放下对鬼魂的猜测，客观现实来回答问题罢了。
小辉恍然大悟，“我懂了！您的意思是湘儿死而复生变成僵尸回来报复我们？”
“奶奶的你懂了个嘚！”
“我奶奶她没文化，当然不懂。”
“……”
平复完心情，黎南换了种说法。
“厉鬼之所以产生，那是因为他们积攒许多怨念。‘怨念’又可以理解为‘执念’，要驱鬼先得驱散执念！”
果不其然，这种说法省事多了。
小辉立即收起一些没头没脑的幻想：“先生想知道些什么？”
黎南道：“我想知道当时湘儿自杀时的状况。”
“状况？”小辉捂头一想，“我不知。
黎南心道奇怪。
这件事某些细节连城里人都知道，殷府内的人竟不知道。
小辉面带恐惧，解释：“当时发现尸体的是湘儿的闺蜜妍儿，之后便通知薛管家。管家一来就不让下人进去了。
我当时还小，不敢多看，只从门外看见上吊的绳子……”
声音越说越小，语气越来越紧张，到最后黎南都听不清了。
在对方魔怔之前，黎南赶紧打断，“那除了妍儿外，有谁亲眼见过现场的。”
小辉捂着脑袋仔细想了很久。
“大力哥……是大力哥跟妍儿一起被管家赶出来的！”
闻言，黎南心中一咯噔。
看过现场的妍儿跟大力都死了，那么还剩下薛管家……
“薛管家现在在哪！”
“……在卧室。”
“带我去！”
说着，黎南拉门而出。
出门时着急之际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黎南回头望过去，发现此人被衣服包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他容貌。
“你没事吧？”他问。
对方摇摇，快步离去。
“他是谁，干嘛穿成这样？”黎南问道。
小辉很快认出，“哎呀，你撞到新来的园丁了。他患有皮肤疹，管家就令他必须这么穿。”
“原来是这样……”
黎南望着园丁离去身影，若有所思。
穿过庭院，他们远远看见管家的门是敞开着的……
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