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长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问道：“你为什么又在怀疑我？”
他手轻轻一挥，村民全部消失，只留下玩家以及两只黑影。
“又？”黎南依旧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都说了，从一开始我就一直觉得你有诈。”
顿了顿，他说出一个惊天真相：
“这里村民，其实都是大楼这么多年以来死去的人。”
【弹幕】一个好家伙：好家伙！我们是漏了上一章没看？
【弹幕】文豪小封：好家伙，我们只是在上一章没出现，不代表没看。
【弹幕】花花公子：脑子完全跟不上呢喃的思维。
不仅直播间观众一脸懵逼，许玉笙也是一样。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敌人就是李道长吧。”
好在她并没有纠结于过程。
黎南继续道：“实际上，我们现在还有两条路可以选。
这取决于我们认为，什么是‘大楼的原样’。”
系统的任务提示其实是一个指南针，可以很大程度降低副本难度。
可是在这副本里面几乎没有一个定数。
显然通关副本的选项并不止一个。
“正所谓一念阴阳，一念虚实。大楼的原样即可是虚幻的，也可是真实的。”
“虚幻结局，便是依照李道长的话杀死黑影。”
线索有很多，比如——
“墓园这个场景意味着虚幻，这里的阴阳图与大楼的对比没有少阴和少阳。”
他继续道：
“将这两处的住客消灭，大楼就能完全变为虚幻。”
许玉笙提问：“那他为什么不自己解决那些黑影？”
黎南翘起嘴角：“因为他已经是死人了。”
进入墓园后，所给的两条线索其实有些矛盾。
一个是：唯有死人才能平衡阴阳。
另一个：灭掉应死之人，阴阳方可平衡。
然而死人不可能消灭还未完全死去的应死之人。
具体来说，就是身处虚幻之境的人难以妨碍现实的人。
调转过来也是一样。
而作为“外来者”的玩家则例外。
因此李道长需要借玩家之手消灭黑影。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黎南捏着下巴。
方才如果他也攻击了黑影，系统便会判定玩家选择了李道长的提议。
届时就会出现另一个boSS——艺术家。
高之瑶死去的先生也在这片空间里面。
而那时候，他们便迫不得已与李道长一路。
呵，没想到一个Npc竟然能这么狡猾。
记者说，小心那个人中的“那个人”——恐怕不是指高之瑶，而是李道长。
李道长沉默，无异于默认。
他摇头道：“那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如我意？我还能助你们通关。”
“很简单。”
黎南目光凌厉：
“因为你就是大楼失火，害死数条无辜生命的罪魁祸首。”
又一个真相爆出，炸得现场陷入沉默。
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们都在等着黎南解释。
“你的动机在于，大楼一直传承下来的阴阳图逐渐发生了改变。”
黎南注意到大楼里面的每间房间都会在一些地方刻上阴阳图。
那些阴阳图正是与墓园中的一模一样。
虚幻世界里面的阴阳图失去“少阴”和“少阳”，这个图案严格来说是错误的。
但却只有那样，才有“用”。
其用处在于，当大楼的人死去，便可重新回到大楼未被建起的那一刻。
真正无法放下过去的人，其实是李道长。
随着时代变迁，“旧”的阴阳图被更换，李道长的梦愈行愈远。
他打算将这个梦，中断在它还未完全消散的某一刻……
“因此，你决定与大楼同归于尽。”
黎南顿了几秒，继续道：
“那名记者的死也是你造成的。他来过你的房间，鱼缸内的照片一角便是证据。”
记者怀中的某张照片失去的一角，与鱼缸内的碎片完全契合。
语罢。
四处依旧一片沉寂……
可很快，这种情形破碎在李道长的一声声疯笑中。
“哈哈哈，有趣！哈哈哈哈……实在有趣！”
他的声音变回苍老，乌黑年轻的头发变得花白。
两个黑影忽然变得十分恐惧，快速移动到一旁。
“可惜啊……真可惜啊……要是你们的话，说不定能干得过那艺术疯子。”
李道长神色癫狂。
“多少回了？多少回了！我等了多少回了——！为什么你们玩家都不能如我意！”
他右手朝黎南的方向微微一抬。
霎时间。
所有物体都没有了动静。
黎南内脏一阵翻涌，喉咙有种腥味。
李道长把手放下。
“噗——”
鲜血从黎南口中喷出。
他浑身脱力，艰苦跪倒在地。
“咳咳——”
“呢喃！”
“别管我……还死不了。”
许玉笙抿着嘴唇，担忧的神色一闪而过，举起手弩：“紫云！”
李道长毫不在意地挥了下手，紫色能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形微顿，许玉笙直觉地往一旁侧翻，貌似为了躲开什么攻击。
“哦？”李道长脸上现出惊讶之意：“你的能力看来比那位只会打嘴皮子的小朋友要强得多。”
许玉笙敏捷起身调整身位，不动声色的与黎南拉开距离免得误伤。
“没事的话就跑起来！”她不知朝谁喊道。
但黎南知道是他。
“呵，等我再缓缓。”
【弹幕】许配玉笙：呢喃没事吧，我还等着恰cp呢。
【弹幕】女骑士团长：不会被打出阴影了吧？
【弹幕】……：兄弟加油啊！！！
许玉笙的粉丝纷纷来到黎南直播间表示担忧。
而老粉显然对他放心多了。
【弹幕】黄昏黎明：阴影倒不至于，你们放心。
【弹幕】昏昏总混：倒是很快这个boSS就要被打出阴影了。
【弹幕】柔情似你：哈哈，你们看呢喃的表情！
黎南缓缓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病态的笑。
他的神态让人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邪气。
“谜题难解，boSS难打，这才是正确的中等副本。”
他的眼里仿佛藏着特殊的渴望。
“如果在这种游戏里躺下，也算死而无憾！”
重新站起身，黎南脑中疯狂思考对策。
思考间，他眼睛捕抓到空气一丝不自然的变化，侧跨一步，化险为夷。
李道长眼角怒极而跳，“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