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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情景逐渐清晰,原木色的桌贴,桌上的笔电、零食、书包,桌架上贴着的课表。

9月22日,大一,宿舍。

已经是第三次回到这里了,在经历了无数的回溯、尝试和思考,她赢不了鹿丸。

好想哭。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跟她说过不参赛,明明不愿意当棋手,却还是参赛。

为什么她一定要打败鹿丸,扮演一个宿敌复仇的角色,跟他站在对立面。

为什么她的父亲,是被他的父亲,所陷害的啊。

无数的疑问、不可完成的任务2,还有看到鹿丸出现在四强赛单人对局间、坐在她棋盘对面时的压迫感,一切的一切都让芝鹊头皮发麻。

“芝鹊,你袜子还没穿,该走了,今天有机化学要去生化楼,好远的,快点儿吧。”良雅欣抹好唇釉关上镜子,挎着帆布包站起来往宿舍外面走。

阳阳也关上笔电,“走咯,小鹊鹊~今天老秦不知道又要用什么点名方式呢,到时候别说不帮你签到哦。”

又是一模一样的对白,芝鹊笑了笑。这个世界,她要一直困在这个时空里么。

“小鹊鹊,怎么了?感觉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阳阳拍了拍芝鹊,突如其来的关心让芝鹊些许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性,这儿并不是机械重复的冷漠漩涡。

“没什么,就是还有点儿困,哈哈哈。”

“害,吓我一跳,还以为鹊鹊在苦笑~有难过的事情可以跟我讲哦,我可以当你的树洞的。”阳阳摇头晃脑,眨了眨眼。

“嗯!谢谢阳阳!”芝鹊连忙收拾好课本也出了宿舍,今天是有机化学,要去生化楼。

走在林荫道上,有学长学姐在路两边发传单。

“天元棋社了解一下,百思楼二楼周日招新了。”

“秋储杯年底开赛,天元棋社组队参赛啦,了解一下。”

“学妹了解下天元棋社,这回组队冲击秋储杯,团队赛奖金四十五万。”

王双念把传单递到芝鹊手里,很是热情:“今年的团队选拔会很严格的,有机会夺冠哦,不参赛试一试嘛学妹~~”

芝鹊接过传单,若有所思,“现在赶着去上课呢,到时候再看吧。”,说罢赶紧往生化楼跑去,只听得背后王双念朝她喊:“有兴趣加传单官群报名啊~~”

一手翻开课本,传单压在课本下,老秦在讲台上第四次讲着同一堂课,芝鹊照例开着不一样的小差。

无论她加入方圆棋苑,还是加入天元棋社,最终都会在职业国赛上遇到鹿丸。

如果赢不了鹿丸,这就是个死局——

她需要搞清楚为什么鹿丸会突然参赛。

而且进副本前,鹿丸是指着天元棋社问她“你不记得吗?!”

这是一个提示,她需要参加天元棋社,至于如何让天元棋社抹平与方圆棋苑的那2分差距,心中稍微有了些眉目。

只要她在招新赛与杨柳岸的对局中不使用那个容易被对方习得、再反过来虐杀队友的棋谱,杨柳岸就赢不了王双念。

队长战胜杨柳岸,天元与方圆的两分之差能够被抹平。她再尝试从李泉云手中啃下那两分,天元就能高出方圆2分进入职业国赛。

只是不清楚天元进入国赛对局势能有什么变化,她应该还是会败在鹿丸手中。

虽是溯洄了第三次,但一切都像是未知,在未知中徜徉,面对未知的恐惧。

“芝鹊,这题你来回答。”

老秦的声音又一如既往、像是一把利剑,但这回芝鹊的脊梁骨并未被区区提问惊起战栗、吓出冷汗。

上课走神走习惯了,就感受不到灵魂拷问的透心凉了。

第四回上这堂课,依旧不知道老秦这里讲到哪儿了。

芝鹊站起身,瞄了一眼ppt上的单选:下列化合物中羰基亲核加成活性最弱的是?

“选A。”

“为什么?”

“醛>酮>酯,其中甲醛在醛中活性最大。亲核加成活性要综合考虑羰基碳的正电性和空间位阻,羰基碳显电正性,羰基氧显电负性,因为氧的电负性比碳强,所以电子对偏向氧。”

“不错,请坐。”

下午的解剖学也是一如既往地水过了。

报告老师,这课上得她都能背下来了,头一回觉得自己不用上课也能行。

下午三点半,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声悠扬而悦耳,多听下课铃应该能长寿。

微风和睦,秋桂飘香,芝鹊提着浴篮走进空荡荡的浴室,这个点儿没人可以慢慢洗。

学校的水压紧密而倾盖,能够把人全部包裹住,松下紧绷的神经。刚从天花板一般的国赛四强中落败,脑中的疲惫尚未散去,水雾间的香氛让一切都慢了下来,松弛而散漫。

她是不是可以就这样摆烂下去啊,不去想一定要完成什么副本,去随心所欲地享受人生,活在当下,即使是在这样的死亡循环中,也许有一天、说不准,能够说服鹿丸别去比赛。

潮湿的发丝在吹风机和精油的作用下蓬松干爽起来,面膜撕下后多余的水气渐渐消失,抖落篮子中的积水,芝鹊走下楼。

迎面又看见了他,那个一次次浇灭她希望的人,在棋盘上俯视她。

身后门内涌出结伴而行的同学,芝鹊愣神间避让不及,重蹈覆辙,不知是被谁绊倒。

脚步声从周围刮走,只留下疼痛的膝盖,骇人的伤口,溢出鲜红的花朵,以及身下所谓的宿敌。

鹿丸皱着眉直起身,馥郁芬芳顺着身上人垂下的发丝的进了鼻尖,柔荑香曼,水殿风来。

这女人用的什么啊,有必要这么香吗?

睁开眼,乌黑瀑布柔顺地坠下,精致的锁骨尽显瘦削,领口在刁钻的角度敞开,白皙的膝盖有骇人的伤口。

好麻烦,全是不该看的,她要这样盯着他到什么时候,要碰瓷吗,刚刚应该不是他的错吧。

“喂我说,你的膝盖没事吧,还能走吗?”鹿丸问。

茉莉裹挟着甜果的气息瞬间清晰入窍,鹿丸惊慌起来,他听到了抱住他的人忍不住呜咽,哭了?

“你,你这,疼吗?我送你去医务室处理一下?”看了下女生的膝盖,确实伤口磨在地上出了很深的口子,血溢出红通通的。

女人真是麻烦死了。不过确实,被无缘无故绊倒,又划拉这么难看的口子,感到委屈在所难免。

“......疼。”是心里疼,心里委屈,她不想跟鹿丸争执那些所谓的父辈矛盾、不想知道最终她会出现在他的对立面,如果揭露那些奈良家的手段,他也会被波及到不是么。

其实她想过,拿到遗书后,只要起诉,奈良家会被制裁,估计鹿丸参赛的渠道也会被切断,这样她就能完成副本。

可她不忍心,那是她拼命保护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