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封彦那里玩的是仇人设定，舒颜没和楚家撕破脸。
一顿饭，听楚志假仁假义，看楚曼儿要东要西，赏楚旭杰诉辛诉苦……
她大概附和了几句，没当回事。
情绪起伏还没梁翠怡多，梁姑姑气恼地绞帕子，心中骂骂咧咧，这些人完全是吸血蛭虫！
放眼望去，唯有楚夫人顺眼些，一口一个为娘的。
然后……梁姑姑得知楚舒颜乃庶出，生母早死了，才明白过来。
合着也是个想攀关系的！
哎唷，也就自家娘娘心善脾气好，换做皇上，直接让你们死边疆！
舒?脾气好?颜保持着微笑，提着筷子夹着菜，时不时回答一句。
尤其是注意到楚曼儿手上昂贵的翡翠镯，她笑得更加真诚。
“妹妹，听说皇上极为宠你，连国库都让你随便进，可是真的？”
楚曼儿的嫉妒溢于言表，“你看姐姐，这几年在外头，脸色差成这样子，也不知道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啊。”
舒颜笑：“怎么会呢，国库岂是我能进的。”
琉璃东珠、翡翠玛瑙，大半都在她宫殿里，她进国库干什么。
看了眼楚曼儿青黄色的脸，又扫视过桌上其他人，“你们这脸色确实磕碜，别着急，慢慢养。”
“妹妹那里可有保养肌肤的好物？瞧妹妹这皮肤。”
“嗯，我也觉得我皮肤蛮好的。”
楚曼儿：“……”
没了？不给东西吗？
还是楚夫人老辣，岁月的风霜让她的面容也变得慈善了些，皱纹弯弯：“娘娘，曼儿是想让你推荐些好用的呢，以后咱们也好买。”
“哦——”舒颜拖上尾音，像是刚明白过来似的，恍然道，“你们跟我要东西啊？”
楚夫人：“……”
这不还跟以前一样呆吗？怎会圣宠不衰的！
舒颜侧头：“梁姑姑，拿张银票给他们。”紧跟着又对楚曼儿真诚地道，“买贵的，错不了。”
楚曼儿脸皮差点裂开。
谁真的要买了！真正的好东西是钱能买得到的吗？
舒颜始终微笑，能给钱就不错了，这群人没资格要求她更多。
你方唱罢我登场，楚志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她碗里，老迈的眼睛里泛起虚假的疼爱：“娘娘，为父已经老了，看你在宫里一切平安我也就放心了。”
他叹了一口又长又酸的气。
“为父这一生都在追求仕途，没想到临到终老，竟是一官半职也无……”
舒颜端坐，乖巧地听他吐苦水。
至于隐藏含义，抱歉，听不懂。
“为父啊，别无所求了，只望儿女幸福……旭杰因我之故受到牵连，连累他该科举的年纪还在田里垦荒……”
舒颜：“让他现在考就是了，爹不是三十好几才中的吗？”
楚志：“……”
话题还能不能继续下去了！太难搞！
“爹，二姐说的是。”楚旭杰一拍桌子站起，脸红彤彤的，“我会自己考，您不要再求二姐了，怎能求二姐给我寻官位？这是在让二姐难做！”
他一脸很激动的样子，实际上言辞之间直接戳破了楚志的含蓄想法，和很笨很呆的楚舒颜、他的好二姐，将事情讲了个清楚明白。
舒?呆子?颜点点头道：“嗯，爹，你别再说了，弟弟都生气了，他都说了要自己考。”
楚旭杰：“……”
失败+1。
他就不信了，楚志咬牙，落下老泪：“爹也是为咱们楚家的将来，你二姐能耐，随侍太监都能因她当官，何况是你，你可是她的亲弟弟啊！”
看着是对楚旭杰说的，实则每句话都冲着舒颜，恨不得拿着竹条敲她的头，敲醒她的榆木脑袋。
舒颜眨眼：“这样啊？”
楚家一伙人：懂了！她懂了！
舒颜拍手：“那弟弟进宫给我当太监好了！”
楚家：？
全家翻了个白眼，差点昏厥过去。
策马奔腾，掀起遮目尘埃。
两匹骏马相继长长嘶鸣，马蹄扬起后落下。
封彦一身天子朝服都未换，跳下马携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冲进楚府，段镜寒紧随其后。
这厢，舒颜已经不动筷了，就听楚家人换着花样唱大戏，刚好看到封彦冲进来。
楚父同样见到人，瞬间起立，碗筷哐啷掉到地上，“皇上，草民楚志参见皇上。”
唰唰唰，楚家人集体起立，行礼。
“你怎么过来啦？”舒颜无奈地看着他迈着大长腿流星赶月似的走到她面前，“连上朝的衣服都没换。”
封彦哪里管这些，按住她的肩，上下左右检查，发现无伤，才将人按到怀里，裹着她，确认怀里的人真实存在，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慢慢回归正常。
“朕听说你遇刺……让你不要吓朕！让你不要出宫！”
天知道他刚下朝收到消息有多害怕。
“什么？！颜儿遇刺了？你怎么不跟爹说。”
楚志找存在感，没想到换来封彦一个怒瞪，似乎恨不得现在就将楚氏一家全拖下去斩首，不是因为有他们，舒颜能出宫吗？
吓得楚志越说越哆嗦。
眼神飘了会儿，落到封彦后侧、当今朝廷多方忌惮的大宦官身上，撞见他眼底刺骨扎人的冰寒，楚志抖得更加厉害。
“我没受伤。”舒颜介绍，“那是我爹。”
封彦这才很不乐意地对楚志点了一下头。
“可以回宫了吧？”他问怀里人，看到桌上吃食，“吃的什么东西，你不能乱吃，忘了上次疼了一晚上了？”
一个不注意，又是遇刺，又是瞎吃东西。
“我没吃多少，回去重吃嘛。”
封彦将人打横抱起，裹在怀里，眸子在看到楚家几人时涌出几分凶恶残忍，面对舒颜时又化作虚无。
“以后别离宫，想见他们，传他们入宫见你。”
段镜寒以一种守护者及追随者的姿态跟在两人身后，余光注意到楚夫人身上的锦衣绸缎，略微蹙眉。
“几位若不想回边疆待一辈子，请自重。”
楚府上下吃穿用度都由他来安排，李氏的衣服绝非她的财力可买……打着小颜的旗号拿人手短，真……一群惹事精。
封彦想：若早知舒颜会因为楚家出宫受伤，楚家一行回来的路上他就应该偷偷宰了他们。
段镜寒想：或许，可以考虑看看让他们回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