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问：“又是给别人用？”
舒颜点点头：“给南萱喜欢的那个凡人嘛，等他投胎到修炼小世界的时候可以用，神女说他们两个是真爱，我也去看过这个人档案，确实是个靠谱的。”
她是很负责任的特助，绝不会砸自己招牌
“具体是不是不怕火炼的真金，还得我亲自去看一看。”
末了声音一转，“说来，你可是神通广大的天帝，不会没发现南萱偷偷下了凡吧？你这本事不行啊，多修炼修炼，别被人超过了。”
“我知道她下去了。”飘渺的声音几乎与这座寂寥的宫殿融为一体。
伏渊知道。
所以南萱下去得轻而易举……
“天帝果然是天域第一神！”舒颜不走心地拍彩虹屁，“我得多跟你买几份洗髓伐骨之类的东西，我怕他一个世界不够又来一个世界，修炼成仙不易，而且神女附身在凡人身上，若被附身者资质不够，也要用的。”
“你才是天域第一人。”伏渊淡淡地回，“整个天域，只有你会跟我买东西。”
舒颜正色，神色一肃：“天帝谬赞。天帝不用害羞嘛，没钱哪来的资源修炼，天帝你要保持自己排名第一的实力，我充分理解。”
云银不仅可以买资源，云银本身就蕴含灵气可用来修炼。
伏渊罕见地往上牵了牵嘴角，幅度轻得几乎让人瞧不见。
墨色的双眸中氤氲着淡淡的雾，他缓缓问道：“那你呢，可要和他们一起修炼？”
舒颜笑：“当然，我决定了！反正都能活三百年了，那再长点吧，我要当个有血有肉的神仙！”
等她修炼成仙，第一件事就是辞职，换个仙府乐逍遥。
过了会儿，又小声嘟囔，“其实也不一定能当成……万一我被成仙雷劫劈死……肯定很疼……死得还很没有形象……”
极为小声的嘀咕清晰地传入伏渊的耳中，他浅浅地笑了开来。
几年前舒颜便立志要做一条混吃等死的富贵咸鱼，他问她，为什么伤重的时候还要回来。
舒颜当时表情古怪地道：“我可以死！但不能疼死！”
这世间所有的死法都是疼的。唯独老死不同，凡人老死要经器官衰竭之苦，而她身体青春永驻，只会在寿命尽时坐化。
当时的她，决定慢慢等死，因为这是对她来说唯一不痛苦的方式。
“三日后给你。”伏渊许诺。
南萱现在身处的那个小世界时间流速比617慢上许多，舒颜并不着急。
她先睡了一觉，第二天去找了南方尊，问有没有东西要捎带给南萱，南方尊交给她一个保护灵魂的法宝，再之后去了趟999拿了两件小黄外套送给张奇李毅，第三天去找了匠神。
长工匠神视力好着，隔着老远发现她过来，嘭的一声关闭了匠神殿的大门，还装模作样挂出牌子表示匠神出游，有事勿扰。
舒颜碰了一鼻子灰，隔着门给匠神发信息，再三保证自己不是来退钱的，大门才勉强为她开出了一条缝。
“说，你丫来干啥的。”透过门缝，长工道。
“我想来给棍子升个级。”舒颜道。
“来给我送生意啦！你早说嘛！”大门打开，精神小老头抚摸着自己短短的、只有一簇的小胡须，让她进来，但眼神还带着防备。
没办法，这丫头贼得很，他做的手机每年使用权限明明是一万云银，他都不知道怎么就被她忽悠进了沟里给她定成了三百。
舒颜拿出那部尽管是长工十分得意但同时想到就肉痛的特制版天域手机，手指在机身轮廓外面点了几下，玄铁棍顿时变身。
第四天，也就是伏渊所说的三日后。
舒颜在匠神殿待了一夜才由殿内任职的仙官送回，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入殿中，倒床就睡，入夜方醒。
揉着惺忪的睡眼刷牙洗脸，空荡荡的肚子开始抗议，隐隐发疼，看了看一片雪白的房间。
啊，好饿。
在吃上她没什么所谓，根本不记得一日三餐，在下界一个人的时候，她也常常等真的感觉到饿了才会意识到吃饭。
在天域又没什么可吃的，这般想来，已经有两天没吃过东西。
她捂着肚子拿出玉柱。
“要走？”
衣袂翩跹，淡淡的药香浮动，与清冽的气息缠绵交织。
伏渊出现，又见她捂着肚子，清冷的眉皱起，一闪至她身前：“不舒服？”
他靠近了，那股好闻的、好像夹杂了好多种东西味道的药香味更加明显。
闻着，舒颜更饿了，两天不曾进食，胃部的疼痛逐渐明显。
“我饿了。”主要是开始疼了，不疼她倒是还能忍一忍，“我要去999吃饭，你去吗？”
“去……”他一贯理性冷静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嘴巴已经先思想一步说出了答案。
舒颜拿起玉柱，拽住伏渊的袖子。
999号小世界，某市知名美食打卡地点，某某麻辣香锅店。
舒颜轻车熟路，她反正也不在乎吃什么，拿着夹子随便夹，感觉重量差不多了就结束。看向伏渊。
伏渊身上的衣服已经变为了现代装束，白衬衫黑色西裤，他如墨长发变成稍稍遮住耳尖的短发。那张何时何地都惹人注目的脸上此刻粉红的唇抿紧，修长雪白的手握着夹子，盯着那各式各样的食物仔细挑选。
他自琼楼天宫入这俗世凡尘，气质清冽非凡，只消静静站立，便成为这香锅店内最顶级的风景。
风景虽好，还是肚子更重要。舒颜跟老板打了招呼，说待会儿和那道风景一起结账，要了杯热水寻了位置坐下。
“你总是来999。”一会儿过后，伏渊迈着大长腿坐到她面前，道。
“这里我有钱东西又不错，去别的世界还要挣钱，麻烦，等挣到钱我不饿死了？”
不知是因为来到了人间，伏渊身上沾了人气，难得又见他永无波澜的脸上眉梢挑了下。
东西上了，舒颜眼睛稍眯，抬手拿过一旁的辣椒粉往伏渊碗里倒：“香锅一定要多加辣才好吃。”
伏渊不在意，随她施为，提起筷子：“你几日不曾进食，莫要重辣。”
“我知道。”舒颜挑眉，注意到伏渊吃辣时神色如常，不似屠焰，心头那点怀疑消散。
两人默默吃饭，不再言语。
回到天宫，伏渊伸出手，掌心上一只古朴手镯。
这是质地……堪称粗糙的木镯，棕红色的木料，外截面算不得平坦，弧形有些弯弯曲曲的，好在打磨得光滑细致，毫无扎人的木刺。
舒颜刚想取过来仔细看看，一滴血就从她指尖飞出，落在木镯上后镯身光芒一亮，便就着她伸出的手自己套了进去，在手腕上自动调整大小，直至仅留下丁点缝隙，保证不会压到手腕。
“这……朴实无华的镯子是储物镯？储物的东西我也打不开啊。”
伏渊道：“你所需之物，还有火神送来的增元丹都已放入其中，待你修炼，自可打开取用。”
“……”
今天也是顶头上司逼我修炼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