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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方拿来。”郎南山对何景说,眼神却盯着高轩寒,声音低沉些,威严更甚。

何景一听就知道,郎南山生气了。

赶紧从高轩寒手里抢了药方,给郎南山送去:“世子,这是夫人的药方。”

郎南山看一下药方轻轻一点,对着高轩寒:“员外郎是不打算为我夫人拿药治病?”

“不不不,世子误会了,下官这就去抓药。”

“一副药五十两银,贵吗?”

“世子夫人千金之躯,不贵。”

高轩寒咬牙回,可老妖婆的牙咬不住。

“五十两?天杀了,一家子人一辈子的钱让这女的一口药喝完了,你咋不去抢,儿,咱不给这冤枉钱。”老妖婆炸锅了。

“娘,安静些……”

“儿别怕,这不就是你姐夫吗,一家子人,咱们都是皇亲,我是长辈,他不敢怎么样。”

老妖婆现在头硬了,看郎南山和安辞伤两人白白净净文文弱弱,一把子力气没有的样子,胆子大起来了。

安辞伤噗呲一声笑出了口,郎南山的脸更黑了。

“来人,拖下去,杖十。”

“世子,家母无心之过……”

“杖二十。”

高轩寒闭嘴了,紧接着是老妖婆此起彼伏的哭爹喊娘的声音。

方悠然听得爽,可自己要装晕,不能大方地直接看,撩起帘子一个角偷偷瞅了半天都瞅不到老妖婆被打的样子。

“咱们的马车太靠前了,什么都看不到,可惜。”

“要不,我去说夫人你醒了,下去看看热闹?”

方悠然感觉捂住了饮溪的嘴:“小点声,我才不下去,这么多人还有安王和世子,别扭死了。”

饮溪想了想:“可夫人,你不是和世子洞房夜见过一面了吗,还别扭?”

方悠然不想说她那夜其实看不清正脸,和没见过一样。

“店主的损失员外郎加倍赔偿,可有异议?”

“无。”

“可还有其他事?”

高轩寒苦笑:“无了,扰了世子是下官的不是……”

何景有眼力见儿地开口喊:“世子,夫人还有事。”

“说。”

何景也不干嚎了,来到高轩寒面前作揖,大声说着方悠然嘱咐他的话:“我家夫人前几日就吩咐了想问大人,为何大人家中被抬错的我家夫人的嫁妆还没有抬回国公府,是大人与状元夫人不想抬还是忘了抬。”

何景狗腿子一样地笑和高轩寒说:“员外郎大人,你看这是夫人老早就吩咐下来要属下问的事儿,属下忙得给忘记了,正巧今日撞了日子见了大人,不如大人给个话,今儿能不能去抬东西?”

“这……”

嫁妆的事情,自方嫣语在长公主府被掌嘴回家后,高轩寒就知道了。

当场怒极,考虑着该如何休妻再娶才不会让世人骂他重财轻义。

哪知道半天没过,宫里就下了旨,陛下提他为户部员外郎,从六品官职。

要知道,即使是状元及第,进了朝堂也是从七品官职开始向上爬,像他这样上来就是从六品实在是第一人。

旨意上明确写了一句,体恤家属,吓得高轩寒也不敢再想休妻的事情。

可是嫁妆终究是笔不小的钱,说不心疼是假的。

高轩寒直接借着公务的由头留在户部,方嫣语说身子病重,闭门不出,两口子都把人堵在门口堵得死死的。

这事儿方悠然早听了,只是没找着借口处理,顾宝玥在忙角抵也顾不上,如今老妖婆给她把借口送到了嘴边,她怎么能不利用。

“嫁妆什么事?”郎南山皱眉,他怎么不知道嫁妆还有事情。

“是夫人的嫁妆被状元夫人抬错了,长公主原派了人去抬回,竟听状元夫人病重不得起开不得门,一直耽误了。”

病重开不了门,何景就差直说这一家人赖账了。

“员外郎家贫困至此,无一个小厮?”安辞伤适时补刀,“莫不是嫌弃朝廷的俸禄少?”

“不不不,下官不敢。”藐视朝廷的罪,高轩寒绝不能让自己背上,“下官近日忙碌新务,故而对府上事务不甚了解,这就回去解清情况。”

“员外郎是觉得长公主没有了解清楚就冒然派人去府上,鲁莽行事?”安辞伤继续问。

“长公主自然不会鲁莽。”

“那不就得了,你们几个现在跟员外郎去,直接把东西都抬走吧,要不然这样不清不楚地放在状元府上,岂不是让世人觉得,咱们给员外郎按上件冤假错案。”安辞伤语重心长道,“员外郎初入朝堂,定是秉公执法明察秋毫的典范,这样的糊涂账可不能赖在身上。”

“本王也是为员外郎好,员外郎觉得呢?”

“那是自然,多谢王爷。”

没了钱还要说谢,高轩寒的牙快咬碎了。

“不能抬,那是咱俩的钱……”老妖婆撑着被打的巨疼喊一句,就晕了过去。

“令堂这话的意思是不想归还世子夫人的嫁妆?”

“不不不,家母绝无此意。”

高轩寒诚惶诚恐地回话,眼见就要把二人送走,郎南山在进马车前的一句话真是给高轩寒一个惊天霹雳。

“员外郎新妻病重,朝廷也不好夺人恩爱,员外郎休沐吧,朝中事务自有他人接手。”说完,郎南山就吩咐何景快把晕倒的方悠然拉回府中休养,自己和安辞伤往醉风楼去。

徒留高轩寒和身边趴着的老妖婆,及一众壮汉。

“员外郎,前头带路吧,我等抬了嫁妆还得向安王复命,皇家的命不复是要被砍头的。”

高轩寒的拳头攥得紧紧的,面上的笑容仍得体:“有劳诸位了。”

“少见啊南山,你竟然愿意在众人面前出头,怎么,护妻心切克服了社恐属性?”安辞伤笑说。

郎南山翻个白眼:“女子留些嫁妆不易,方小姐既然有意借势要回嫁妆,我不过顺水推舟。”

“哟,我当你怒发冲冠为红颜,没看出来方悠然是故意的呢。”

马惊了的时候,安辞伤的马车正好在后方的街道路过,全部经过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郎南山主动出头,是安辞伤打破脑袋也没有想到的。

“谁要他护妻出头了,气死老娘了!”方悠然独自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