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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一开始就接连遇到灾难,也许是一直忙碌着充实自己的生活,又也许是那些人根本不值得她投注太多精力关注,林青鹿将事情托付给了沈颓之后,就再也没有关注过刘宝弟。

但这个人是自己的仇人这一点,她始终没有忘记。

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在那样的场景下再次与对方相见。

晨钟书院的休沐日是每月逢十,齐伯兴有事脱不开身,张妈妈的丈夫也不在,胡蕙十分不好意思地上门借骡车,林青鹿便说,“那我去吧。”

头一日沈颓送信让她去书院,神神秘秘的,正好顺便过去接孩子。

胡蕙哪能让她自己去,“我也得去呢,正好指路。”

到了季末了,接孩子的时候,老师会给家长们做个总结,具体就是孩子在书院的表现和学习进度,类似家长会一般,齐家夫妻必要去一个的。

陈乐文就不用担心了,他哥陈华章见短期内科举无望,便去山上做了个助教,兄弟两人如今住在舅家,放长假才能回来。

一路上两人随意聊着天,感觉没走多久就到了晨钟山脚下。

将骡车停在专做“停车场”生意的一户人家,两人一起上了山。

林青鹿体力好,一路上轻松写意,胡蕙就有些吃不消。

也就是送孩子来的时候她和丈夫来过一次,之后都是齐伯兴过来,偶然一次剧烈运动,还是有些辛苦的。

到了山上,齐月行眼巴巴地守在门口等娘,见胡蕙来了,想要扑过来,但还是矜持地没有动作,只脸上表情活泼得紧。

“娘,你来了!林姨,今日是你接我吗?”

两人俱是含笑点头。

“快进去吧,先生们在松风亭和家长们说话呢。”

有的家长住得近,已然到了,正在开一对一的家长会。

胡蕙跟着孩子去了松风亭,林青鹿便四处逛逛。

她也不往深处去,只在一处鱼池旁边看起了肥鱼。

话说如今还没有出现锦鲤呢,

放到荷花池里一定很好看。

林青鹿看着看着,开始思索锦鲤的由来。

“玉树,你真的要和岑大儒去庆京?”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子说道。

“娘,岑先生是儒林有名的大学者,桃李遍天下,在庆京享誉文坛。他说儿子学的好,便是举人也可下场一试,可望山已经是镇南王的领地,科举还遥遥无期,孩儿只能去庆京拼一把。”

林青鹿的身形正好被一块山石挡住,母子两个都没注意,被她听了个正着。

“可是,我和你爹,还有你妹子和弟弟,能不能一起去?”

是刘宝弟的声音。

“娘,你先别急,岑先生已经透露出意向,要认我为义子,到时候会带着我和弟妹去庆京,从此我们的户籍就落在那里,可以直接在京城参加考试。”

少年的野心掩盖不住,“到时候,我一定能中举,等我高中,娘就在家里享福,什么都不用干,日日有人伺候!”

刘宝弟听着窝心,可哪舍得离开孩子们,三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宝,乍一听说要分别,怎么能不担心,“就不能带着我和你爹一起去吗?”

林玉树沉默不语。

“可是,可是娘离不开你们啊,你们走了,不是剜我的肉吗?”刘宝弟一片慈母之心,“你们在路上冷了热了,娘还能照顾,小小年纪便要走那么远的路,娘怎么放心的下?”

林玉树没说话,一旁走过来一个女孩,声音清脆娇柔,“娘,你的话我都听到了。你知道哥哥为什么要认岑先生为义父,还要跑到京城去考试吗?”

“为什么?”刘宝弟显然丝毫不知情。

“秀秀!”林玉树想要阻止妹妹,林秀秀却不应了,而是继续对她说下去。

“因为哥哥在望山考不了试,即便恢复了科举也考不了。”

“为何!”刘宝弟完全不能接受这件事,一家子没有招惹人,安分守己,怎么会呢?

“娘之前说大姑姑是与人私通,然后被族老惩罚,畏罪自尽的。”林秀秀的声音很轻,但在刘宝弟听来堪比石破天惊。

“对、对啊……”

“岑大儒原本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他的曾经写信给一位好友说自己收了个好弟子,结果那人却说弟子虽好,可惜生母有罪。”

有罪之人的孩子,是无法参加科举的。

岑老先生殊为惊异,便写信详问。

对方回复说,刘宝弟诬告弟妹兼丈夫亲妹林大娘与人通奸,并勾结族长,施以私刑,并且私设公堂,定了沉塘,林大娘不堪受辱,投水自尽,结果被人所救。

救她的人便是他的熟人,因为不想她将来被报复,便助林大娘改名换姓,过上了新的生活。

然而刘宝弟虽然没有直接导致人死亡,却是蓄意诬告,林大娘侥幸未死,但并不代表她的罪名就能不被追究。

当然,即便是告,因为林大娘未死的关系,不会判重,甚至可以缴银代罚。

但是,因为这件事,救人之人注意到刘宝弟,并且在不久前查到她蓄意谋害了一个同村女孩,正要提告。

岑老先生万想不到得意弟子的母亲是这种人,当即勃然大怒,几乎将林玉树逐出门墙。

后来还是在林秀秀的哀求下,才决定收他为义子,将两个,不,是三个孩子的户籍也挪到他的名下,好不受生母的牵连。

林玉树看着呆若木鸡的母亲,握着她的手说道,“娘,我说要给你请诰命这件事,决不是虚言。我必须和您拆分开来才能得到科举的机会,届时我仍旧会孝敬你,尊重你,让你成为家里的老封君。”

庆京和望山相隔遥远,如今又几乎分为两国,彼此信息并不相通,他在庆京中了秀才举人,伺机再将爹娘接过去好生孝顺。

若是执意带着父母,恐怕岑先生就不会再承认他的弟子身份了,那他林玉树还能干什么,难道学着幼时玩伴在地里种田吗?

他不甘心!

不远处来了人,三个人拉拉扯扯的走了。

一家人分出了几种心思,林青鹿听得都笑了。

前世很团结,如今闹成这样,真是意想不到。

沈颓让她看的是这个?

恐怕比判刑更让刘宝弟难过的,是她给子女带来的负累,和来自儿女的怨怪吧。

真是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