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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您将自己的一半心填给了父君,自己则归往暇山隐居对吗?”津离月问。

竹室里,茶炉水正沸。

第五灯淡淡道,“也对,也不对。”

津离月有些执拗地看着她,“哪里对,哪里不对?”

第五灯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津离月与津离信太过相像。

同样的洒脱,也同样的执着。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事。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道,“你还记得问心台上,问心兽提醒你的那句话吗?”

津离月一愣。

第五灯:“它说,你知道关于我的故事,就在你的记忆深处,有母族世代传承的记忆。”

“月儿——”她轻声道。

“这些故事都来自与你的记忆深处,来自你的灵核之上,你本来就知道。”

“我如今并不清楚我们的母族是谁,但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一切了是不是?”

。。。。。。

“哪怕如今的我,都来自你灵核的幻想。”

“我不是我,只是来自你灵魂的投射。”

话音未落,面前人已经消失不见,偌大的竹室只有津离月一人呆坐良久。

慢慢地,她抚上心口处的灵核,一滴泪落下,喃喃道,“是啊,我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

“暇若有人,便是假。”

。。。。。。

第五灯还没来得及离开津离王宫便没了生息。

津离信将她生前的院子收拾好,连院门都半掩着,好像这个人只是往外走走,总会回来的。

他骗着自己,也骗着津离月。

但每每静下来,心口处的闷痛与完整,都在提醒他,那个人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

“问心兽,你可满意?”

竹室阳光依旧,虚空之外,传来一声闷闷之音,“真。”

。。。。。。

津离王城,唯洛宫。

津离信斑白的两鬓如今更添了几丝银白,坐在津离月床前,眉头紧皱着,手中不断地传输着灵力。

棠执怯怯道,“君上,您已经在这守了好久了,先休息一下吧。”

津离信摇了摇头,只让人先下去,他在这守着便好。

棠执无奈,只好退回殿外。

殿内,熏炉袅袅。

津离信缓声道,“月儿,你怎么还没有醒过来?是有什么不想见的人或事吗?”

“你要告诉父君,父君才能帮你出气啊。”

床上的人呼吸均匀,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顿了顿道,“。。。月儿,这个月初十,我去暇山了。”

随即又苦笑了一下,“其实我是不太敢去的。”

“是因为,暇山中根本就没有娘亲,对吗?”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津离信惊喜道:“月儿!”

只见不知何时,床上的津离月睁开了眼睛,那双像极了第五灯的眼睛。

津离信扶她坐起身子,连声问,“怎么样?月儿?可还有哪里感到不适?”

津离月摇摇头,惨淡一笑,“父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津离信神色黯然,“。。。看来你都知道了。”

津离月垂着头,没有说话。

津离信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你的生辰是在深秋,你娘亲说,她不愿意日后你在想起她的时候,会想起她的祭日与你的生辰离得太近。”

“于是她让我给她渡灵力,将生命延缓至第二年的春天。”

“她说,她要在这暖洋洋的季节里睡觉,补上当年修习时错过的好时光。”

。。。。。。

津离月抬起头,正好看到一滴泪划过津离信的脸庞,随后被他快速掩去。

他嗓音低沉说,“我知道,其实她是在预热她的死亡。”

“她让我多与你玩耍接触,这样,我就会因为你的缘故,在这世界上好好活着。”

“所以,月儿——”津离信有些哽咽道。

“我知道,你娘亲她,她,早就不在了。”

“我之所以不敢去,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总是会沉溺于过去,那些只有我和她的过去,我做了那么多混蛋的事。”

津离信终于擦不尽眼眶不断滑落的泪,任由泪珠布满脸颊。

“带着你,至少我可以,可以对着我的另一半心念叨两句,说,‘看,我把我们的女儿养得还不错!’。”

“这样,她大概会原谅我一点吧?”

津离月道,“娘亲她,从来就没有怨过你。”

在那些记忆里,在那些津离信看不见的地方,第五灯总是笑着的。

笑着与林诺讨论,腹中的女儿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子。

像她多一点,还是像津离信多一点?

甚至在林诺用灵力打晕津离信的前夕,她还一边忍着阵痛,一边与林诺打赌。

赌现在伏玉殿的津离信,是两手交握在前,还是叉在后面。

在那样一个深秋,满月生出了她的小月亮。

但她却依旧像津离信初见时称赞的那样,在无尽的夜空中——

流转着万万年的光华与皎洁。

。。。。。。

津离月回来了,像从前一样,又与从前不一样。

见到灰头土脸,一身狼狈,活像街角乞丐新收的小弟,的‘哼哈二将’——李不言与蔡云归二人时。

她不仅笑得前仰后合,甚至还让棠执将眼前的场面记录下来,作为她未来三百年的开心调料。

笑完了,又憋着去扯李不言那破烂的半只袖子,以及蔡云归那岌岌可危的裤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嘲讽: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我睡了这么长时间,王城流传的穿搭新风格吗?”

“真的!要是下半辈子你们都这幅打扮逗我开心的话,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光吃不长肉,法力勉强打得过我父君就停止上进!”

蔡云归忍无可忍,“。。。你这怎么还连吃带拿的呢?”

。。。。。。

等二人洗漱一番,换好衣服,又是一副风流公子多情郎的模样,津离月也擦完了笑出来的眼泪。

“难道说你们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去体验了一下民生?”

津离月日常思维发散中:“你们不会告诉我,老夫子下一任课业就是关于王城乞丐再就业问题吧?”

“你们在哪要饭的?我也想见识见识。”

“。。。。。。”

李不言翻了个白眼,“再说一次,我们没有去要饭,刚刚是个意外!”

蔡云归也补充了一下,“我们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所以跟着李不言灵箭的指引,进了钟少主的蓝渡舟——。”

说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掩住了口。

却不想李不言那厮动作更快,一巴掌差点给他闷死过去。

李不言对上津离月疑惑的眼神,干巴巴笑了两声,“哈哈哈,没有,没有的事,我们就是在王城里体验生活。”

“我要饭可厉害了!”

津离月看着一眼满脸写着‘我最牛掰!’的李不言,又看了看尚在生命边缘挣扎中的蔡云归,真诚发问:

“钟少主是谁?”

“什么渡舟?你们要饭不会要到海上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