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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芷不知道怎么形容二人的关系,但在吉水村的时日,苍屿对千攸的感情,那是她也着实羡慕的。

不过,她自己也有未婚夫相伴,还是和千攸的心上人是亲兄弟,以后和千攸的关系可能会更近一层,这一点她很开心。

“嗯,我是东苍东伯侯府小姐,苍屿的心上人。如果不被陛下请到这里,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东苍,再过一段时日,你应该就能收到请柬,请你们去参加我和苍屿的大婚。不过,现在这一切可能都要推迟了,至于要延迟多久,还得看陛下的意思。”

百里千攸微笑说着,手握着颜芷的小手,态度温和柔顺,只是话语让颜芷千回百转,最后终于看向了她的父皇。

“什么意思?父皇,是你把千攸’请’来的?”

她的这个“请”字,说得很不自信,也带着媪怒。

“误会,误会。朕听你对百里姑娘颇为崇拜,想着也要结识一番,故派人把她请了来。”

北颜帝有些尴尬。

但事已至此,还得再坚持下去。

“我们不必纠结来的方式了,既然来了,我也想好好感受一下北颜的风土人情,陛下可是允许我在北颜自由行走吗?”

千攸试探着问了一句。

当然,她并没有什么期待,不过是说给十公主听的。

“这,你对北颜还不熟悉,皇宫里你可以自由行走,让芷儿陪着你。外面太乱,一个姑娘家,出点事我没法和三国陛下交代,你说可好?”

北颜帝的老脸笑得僵硬,有些不自然。

百里千攸要的就是能在皇宫里自由行走,故而让北颜帝误会是要求出宫,退而求其次不得不答应她在皇宫里,不给她设下禁制。

“父皇,你还要限制千攸的行动自由?”

颜芷第一个不高兴了,失望的看着自己的父皇,那个事事遵从她的父皇。

“颜芷,没关系,你父皇也是担心我的安危,是为我考虑。”

北颜帝被迫紧绷的脸松弛下来。

这个小女子还是很体贴人心意的吗?

瞧瞧,比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知道体谅于朕。

“陛下,我可以和十公主下去了吗?”

千攸态度从始至终的温和,让北颜帝觉得自己真的像一头大灰狼,叼了一只小白兔,看着它幼小,舍不得吃,不舍得放。

“父皇,千攸和我住在蓉芷宫吧,我这就带她下去了。另外,我想带千攸拜见一下母后,这些是否还需一一要向您禀报吗?”

颜芷的小脾气上来,口气有些不好的问着北颜帝。

“不用,你们在宫里做什么都不用禀报,注意安全就好,长公主殿下缺什么,你要及时和朕说,朕无一不允。”

北颜帝打着哈哈回应着。

今日他有些应接不暇,头又开始痛了。

“父皇,回见。”

颜芷不耐烦的行礼,拉着千攸的手,快步走出御书房。

路过石海的身边,千攸用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镇国侯,替我谢谢殷杰。”

随后,她留下鬼魅的一笑,和颜芷手拉手离开了御书房,留下了石海怔愣的站在那里,等着来自北颜帝的疾风骤雨。

千攸和颜芷走在通往后宫的小径上,留心着这里各处布置的机关阵法。

这些在外人眼里的假山树木,都能让她看出些端倪。

一种很有规律的布置,好像她曾在哪里见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她饶有兴趣的指指点点,问这问那,颜芷也高高兴兴的一一回应着,丝毫不知道千攸问话的深意。

当然,这些被千攸问过的地方或是物件,她都看了十几年,没有什么稀奇的,她不知道千攸为何对这些路边墙角的普通物件这么感兴趣,还沉浸在再次见到千攸的兴奋中。

“我带你先去洗漱换衣,之后去见见我母后吧。”颜芷高兴的说。

“我可以先见见苍岷吗?你知道的,我是被他们偷偷带来北颜的,这段时间我担心苍屿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千攸已打定主意,在这里,她或许可以依靠苍岷,作为和外界的传信人。

“好,洗漱后我们先去苍岷的宫殿,这个时点他应该在的。”

半个时辰后,两人去往苍澜殿。

那是皇子的居处,但北颜只有一个皇子,虽被立为太子,可因着身体原因,足不出户,弱不禁风,还同母妃住在一起。

“太子是什么情况?据说常年病态?”

百里千攸状似不经意的问。

现在她已经明白,因着殷杰本就是北颜的人,千脉宫设立在北颜的暗堂形同虚设,她得到的北颜消息少之又少,或说即便是有,真伪也不能再做考量。

现在身陷北颜皇宫,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颜芷对于时政并不敏感,虽然北颜帝对她寄予厚望,但她本身就很排斥这些,她希望自己像姐姐们一样出嫁从夫,过着富足安宁的日子就好了。

朝堂的波谲云诡,是男人的事情,苍岷来了,她更是满足于这些年幻想的情感之中,被逼着了解朝政,也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

“太子今年十二岁,是陆贵妃的第二个孩子。你知道的,北颜皇室都是公主,一连十个。

父皇在半百之龄,传出陆妃有孕。

可能是陆妃太想生一个皇子,据说找了术士,喝了什么可逆转阴阳的药物,结果不到八个月早产,竟然还真的生下了一个男孩儿,也就是北颜唯一的皇子。

他出生后父皇十分高兴,立即封为太子,也擢升陆妃为贵妃。

她也因着这个皇子在宫里的地位显赫,加之她的嫡亲姐姐就是镇国候夫人,镇国候的兵权也成了她的靠山。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怀胎时喝的药物太多,还是早产的缘故,小太子从出生身体就很孱弱,太医院集体看护着,也仅仅能够保得了他正常行走,但百步已是极限,娇喘的厉害,就像个纸人。

父皇这些年对他已经不再寄予希望,他的这副身子哪里能够坐在勤政殿上指点江山,只论读书写字,这些年都不敢对他要求太多。

但是,陆贵妃不认命,到处寻医问药,听说还派人去往东苍找寻小医仙,只是一直没得缘见罢了。”

千攸仔细一想,还真的想起来些什么。

三四年前,她偶尔下山行医,殷杰曾和她提过,北颜的小太子重病,在寻找小医仙,问她要不要接治。

只因当时她正在东苍布局,北颜路途遥远,她未置可否。

后来殷杰便不再提及,现在想来,应是怕暴露东伯侯府和镇国候的关系,他不敢再提了。

路过的景致处处恢弘,不同于其它三国讲究的新奇特,这里的古朴韵律映射在各个细节上,让千攸也忍不住折服于前朝的底蕴,不禁在想,这么一个沉淀几百年的王朝,如果没有内里的主动放弃,怎可能在一朝一夕间战败?

她有些难以理解,倒是认可大长老之前所言,觉得有几分道理。

对了,大长老,他应该已经到了北颜吧,是否来过皇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