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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苍寒天坐在御书房,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医院院首李子青。

“听着议论,小医仙来到了京都城?还当街救治了大出血快要身死的孕妇,还保了母子俩起死回生?”

“是!微臣应大祭酒邀请,去了光禄寺少卿张源府里,替景夫人和三公子诊了脉,母子均安。

产妇各方面都没有什么问题,小公子只是有些早产体弱,但与正常孩子无异。

微臣带去的女医看了景夫人腹部的伤痕,伤口并非传闻的剖开整个腹部,只有不大的创伤,现在恢复良好。”

“这是真的了?听说小医仙还是个少女?”

“听景老夫人和张少卿描述是的,他们听音辨识,只因遮着面巾,看不出容貌。”

“听说,她今晚要在千脉宫售卖诊号牌?你把她请到宫里来,真的有这个本事,留任宫里的太医。”

苍寒天有些激动,早就听闻小医仙的神奇,没想到竟是个年轻的女子。

他日渐衰老,总感觉体力不支,小医仙这个时候游历到了东苍,说不定是天降祥瑞给他呢。

李太医赶紧跪地叩首,急急道。

“陛下!微臣可能办不到。听说今晚不单单是价高者得,还得看病情,由小医仙自己决定,微臣不一定能够拍到号码牌。”

“你带足了银子,尽全力。”

“是!陛下!”

李子青不得不应下,心里是诚惶诚恐。

京都城有头有脸的各府都在行动着,酉时刚过,千脉宫入口人头攒动。

四楼的密室里,千攸正悠闲喝着茶,一袭黑衣锦袍的人对面而坐。

自那晚两人夜谈,确定了合作关系后,千攸便又消失不见。

苍屿无论派出多少人打探,都未见她的踪影。

他度日如年,真真切切体验到自己内心的渴求,是上一世不曾亲近过,未曾有过的感觉。

望着眼前明显消瘦的人,千攸有些异样。

这人月余不见,是经历了什么变故吗?

怎的如此形容憔悴?

“需要我帮你探探脉吗?你的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千攸诚挚的看向对面的人,有些担忧。

一炷香前,古风激动的跑进书房,说找到了,找到了,递给他一张写着地址的字条时,他一跃飞出了院墙。

在千脉宫见到乔木时,他有些失落。

当然,乔木神情也很是冷漠。

他随着乔木,从后门直上千脉宫的四楼。

他脑子里在想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完全没有关注环境的变化,直到眼前出现了那张渴望的不能再渴望的面容时,他才顿觉自己的元神归位。

“喂!你怎么了?”

千攸伸手抓住苍屿放在桌上的手腕,强劲的搏动,让她的心稍安。

“不要再消失不见,好不好?”

祈求的语气,有些颤抖,有些不安,千攸的心也跟着颤动一下。

“那个,你是因为我?在担心我?”

千攸迟疑的,有些不确信。

她两世独立,说走就走,没有体验过牵挂与被牵挂,不太懂这样的心情。

“我怕,怕你像前世一样,又突然消失在我的世界。我担心,担心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会遇到麻烦。我恨自己,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时时刻刻护你周全。”

千攸的心不自觉的温软下来,溢出甜美的笑靥,素手递过一杯热茶。

“我不是柔柔弱弱的菟丝花,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努力,这样我们才能更快的实现目标。

我能体会,你经历过一世的孤苦,但我并不是你的浮萍,不是你的救赎。

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彼此独立,真诚合作,才能有更好的未来,希望你能明白。”

苍屿的心慢慢冷静下来。

是啊!

无论前世今生,她都很强大,心性比自己更加坚定,自己如果想要走到她的身边,要更加的强大才是。

“对不起,是我狭隘了。以后我会控制好情绪,做好自己的事情。”

“好吧,我们交换一下近期的信息。今晚的拍卖会后,我会以小医仙的身份行走,你可以公开走近我,让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需要的朝堂势力,就是今晚诊号牌的归属。”

千攸向他坦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自从那晚后,她认真思考,对抗皇权,她需要他的身份和力量。

她会把他送到那个位置上,替师傅一家报仇。

“我重新整顿了西境二十万大军,布置了从西境到京都沿线的兵力。京畿防护营已有八万兵力尽数掌握,一旦动起来后,我保证皇帝掌握的两万兵力,从内部可以策反或瓦解。”

苍屿也坦言交代自己的身家。

前世,没有机会参与到他的复仇计划。

今生,他的一切,都会为她所用。

“朝堂势力由云丞相控制着中枢机构,唯有叶太尉能与之抗衡。吏部和工部都通过联姻方式,听命于云玄知,很大可能是皇帝在为宁王苍岷准备的势力,还有兵部,一直隶属于陛下。

不过云晚晴和慎王搅在一起,最终云玄知会不会倒戈,现在倒也不容易确定。

户部原就是慎王的范围,京畿防护营底层还有一部分人在左右摇摆,西伯候在暗处动作不断,但已不足为惧。”

千攸从苍屿的分析中,抓住朝局的关键,问道。

“你希望得到叶太尉的助力?”

“老太尉叶柄天刚正不阿,与外祖父曾在战场上有着背靠背的交情。

他为人中肯,从不在朝堂上站队。

我前世的记忆中,他曾是当年唯一对东伯侯府满门惨案提出质疑的人,但最终未能坚持,不知为何,可能是孤掌难鸣吧。”

“哦?如果一旦东伯侯府事件公诸于天下,叶老太尉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的助力吗?”

千攸问道。

“不确定,他的儿子还掌管着南线二十万军队,对皇帝的忠诚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有什么弱点吗?”

“他挚爱夫人孙氏,听说老夫人近两年一直卧病在床,今晚估计他会不遗余力,争取一枚诊号。”

“很好,这个人就交给我吧。还有其他人,你认为可以转到你的阵营吗?”

“御史大夫朱怀章,也是个不附权贵,铁面无私的人。

他曾犯颜直谏,皇后和太子庇护西伯候府三公子夏巍犯科作乱,还多次质疑吏部尚书任人唯亲,考核舞弊,让皇帝很是不来台。”

“东苍正因为还有这样的刚正不阿之人,才有今日稳定的局势,这些人在如此昏庸的王朝下,还能秉承初心,实属难得。”

千攸叶不禁慨叹。

“他本人三十余岁,可一副老态,我感觉他的身体不是很好,但具体有没有问题不太清楚。”

“他今日会来吗?”

“不会,他十分清廉,应该付不起入门的诊金。”

“是了,公则生明,廉则生威。这种人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求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千攸很是感慨,后世有更多的类似之人,他们组成了一个政党,维护着社会的和谐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