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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巍峨宏大。

苍屿卸去铠甲,跟随太子和众位官员步入勤政殿。

东苍帝正和大臣们商讨西陵谈判最终条款,要如何才能争取到最有利的条件,听闻太监通传,太子殿下到,二皇子到,赶紧坐直了身子。

当苍屿身穿修身的黑色锦缎常服,带着四位身穿铠甲的副将进到大殿时,官员们立时感到空旷的大殿上,充满了肃杀之气,个个下意识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拜见陛下!”

苍屿撩衣袍跪倒在地,伴随一阵铠甲声,身后四名副将也单膝跪拜。

“请起!快请起!你们辛苦了!”

坐在龙椅上的苍寒天立时将刚才还萎靡的神情一扫而光,笑着让苍屿和战将们平身。

苍屿这个儿子,他没有多少感情,甚至很陌生。

他的生母盛贵妃,是北伯候唯一的嫡女,难得的天真烂漫,他也一度很是珍爱。

但儿女情长一直不是他的风格,后宫只是他平衡前朝的工具而已。

苍屿四岁时,怀着六个月身孕的盛贵妃窥破了他的一些事,不得不,哎!不得不,早逝。

六岁,他的外公北伯候盛北丘求请,送他去千留山学艺,直到三年前学成归来,他主动请缨,前去西线战场抗敌。

算算过往,这个儿子在他身边没呆过几年,恍惚的,他已经忘记了他的长相。

这时,看着大殿上站着的高大俊朗的男子,他的心里有一瞬的柔软。

可能是多年未见,也可能是感念他立下了不世战功,或者是自己年迈心软了吧。

“好!好!你带兵三年时间,抵抗了西凌的入侵,还逼退西凌,让他们割地赔款,为东苍立下战功赫赫,朕心甚悦。”

东苍帝苍老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大殿,群臣们心里都在默默盘算着,这个二皇子的到来,朝堂局势会发生何样变化?

东苍帝子嗣不丰,成年的皇子只有三个,未嫁的公主还有一个。

当然,还有几个夭折的,已经不作数了。

五年前,东苍帝被迫立继任皇后夏若萱的儿子苍峋为太子,其背后势力是西伯侯府,老西伯侯夏智瑜虽当年过世,但他身后有三个儿子,依旧把持着京都防护军营的重兵,是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三皇子苍岷是东苍帝最宠爱的宋贵妃独子,才名远播,号称东启国第一才子,深受文人学者的追捧,一年前,被赐封为宁王。

他是前任丞相宋仁安的外孙,深得他的智计真传,一直独得东苍帝的青眼,视若珍宝。

现在又回来一个战神,一文一武,朝局会出现怎么的变化?

太子之位是否能够坐得牢靠?

每个人心里都在默默的盘算着。

“苍屿等人,上前听赏!”

东苍帝兴致勃勃,看向身边的汪公公。

大太监汪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苍屿骁勇善战,为东苍开疆拓土,功勋显赫,特封为晟王,执掌京畿防护营,任总都统,护卫皇城安宁。

副将李虎、郑志勇、卫克坚、韩正任副都统,协助晟王执掌京畿防护营。

钦此!

众臣心下唏嘘,眼神偷偷瞄向殿堂上三个气势不同的年轻男子。

京畿防护营掌管皇城十万兵马,这可是实打实的权利啊。

二皇子苍屿一手带出来的西线驻军共有二十万,虽然现在他回了都城,但军营里必定还留下他的亲信将领,西线兵权必然牢牢掌握在他的手里,这一下子就是三十万的兵权啊!

可是,转念一想,众人又在暗地里摇头。

陛下这是怎么想的呢?

谁不知道京畿防护营分成五营,其中三营掌握在皇后母族,西伯侯三个儿子手中。

中营都尉是陛下一手提拔的,誓死效忠皇帝。

还有一营看不清楚是谁的势力,平日里谨慎的很。

现在五营之上又设立了总都统和副都统,皇帝这是要把苍屿当做什么?

撼动西伯侯府的势力的靶子吗?

有的朝臣用眼角轻瞟脸色渐渐黑透的太子,都把头暗暗低垂,保持鹌鹑状态默不作声,谁也不敢第一个说出“恭喜”二字。

新晋的晟王苍屿,在下朝的众臣故意回避躲闪下,带着四位副将大踏步走出勤政殿,匆匆走向宫门,跨马离去。

东苍帝新赐的晟王府坐落在距离皇宫最近的苍梧大街东侧,毗邻太子府和宁王府。

苍屿等人一路打马来到晟王府,高公公早已率奴婢候在大门外。

见到苍屿下马,他一溜小跑牵马,吩咐小厮把马牵去马厩,恭迎晟王回府。

高公公和张嬷嬷是苍屿母妃盛贵妃宫里的老人。

盛贵妃死后,两人未曾向其他人钻营着调去侍候其他主子,而是留在空空的宫殿,仔细的照顾着小小的苍屿长大。

两年,苍屿一言不发,他们也吓得不知所措,整日里担惊受怕,直到小苍屿被外公送去了千留山。

终于熬到了二皇子回归,他和外祖父北伯候一言不合,主动向陛下请缨去了西北抗敌,一走又是三年。

两个老人在宫里无主子傍身,受尽了欺凌,终于听到苍屿得胜还朝,还立下大功时,喜极而泣,抱头痛哭。

他们私下求得宫里大总管汪公公,放他们去新赐的晟王府,继续看顾着小主子。

高公公和张嬷嬷看着长高长壮的苍屿大步进府,激动的老泪纵横,手忙脚乱。

苍屿看到他们,冷肃的神情也多了一丝动容,眼里隐含了一抹别人看不懂的哀怨。

真好!

真好!

又看到了高公公和张嬷嬷。

他们小心翼翼的把他从吃人的皇宫里养大,操碎了心,受尽了苦,他前世未曾真正感念过。

前世,两位老人看着他潦倒颓废,寄情山水,浑浑噩噩过日子时,每日里也是愁云惨淡,早在他离世前两三年就相继病死,未享过他给他们带来的福分。

还好!

还好!

这一世又见到了。

看着身子还算健朗的两位老人,他的心充满了感激。

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高公公,张嬷嬷,两位等了大半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这里有古风和修竹照应,不用你们候着。”

苍屿用少有的柔和声调对两位老人说。

“不累,不累,我们高兴着呢。”

两位老人忙不迭的回复着,紧张兴奋的做事都在同手同脚。

“好!那您二人继续安排下人收拾院落吧。”

苍屿看着两人亢奋的精气神,没再继续劝慰。

“古风修竹和几位将领,我们去前厅。”

苍屿带几人快步离开,未有闲情看一眼新赐的府邸。

这是一座五进的大院落,苍屿来到前院的会客厅,打发掉正擦洗桌椅的下人,几人分宾主落座。

“古风修竹,说说你们看到的情况。”

他握着椅子边缘的手不自觉的攥紧,面色上努力保持着镇定。

“主子,我们按照您的吩咐一路跟着那辆马车,她们进了这条街的云丞相府。”古风回复道。

“今日丞相府门外可热闹了,周围的街坊邻居和路过的行人都看了一出大戏。”

修竹掩饰不住还在兴奋的表情,也开口抢着说。

“仔细说来听听,不要漏掉一个细节。”

苍屿把手又紧了紧,谁也不知道此时他的心情是有多么的激动。

“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丞相府大门外的喧闹说了个七七八八,描绘的好像众人都亲临了现场,也都亲眼目睹了那场闹剧一般。

苍屿听着二人描述的场景和对话,才知道那名白衣女子是丞相府庶出的二小姐,叫云千攸,刚刚被当家主母从千里外的安溪镇乡下接了回来。

丞相府门外的闹剧,让他为她感受到深深的不公。

刚刚出生的孩子就要被家人扔掉,她是如何自己长大的呢?

这些年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活到了现在?

他的心止不住的凄楚,如刀搅般的疼痛,差点保持不住一贯的矜冷表情。

当听到那个女子被在场的人,盛传如仙般绝美的容貌和气质时,他的心又是说不出的酸涩。

当听到那个白衣女子让青衣女子教训无礼的老奴,逼得丞相夫人不得不杖责了自己的乳母时,他又为她感到骄傲和欣慰。

古风和修竹两人短短一刻钟的讲述,当真让他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五味杂陈。

前世她也是这样进的云丞相府吗?

后来又为什么从东苍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

前世在他离世前,丞相云玄知还活着,丞相府也没有太大的变故。

难道?难道,她带兵打入东苍,是因为云丞相吗?

她和相府有着什么样的不解仇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