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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攸三人甩掉了讨厌的李嬷嬷,与提前出发的乔木会合。

乔木赶着一辆外表低调的马车,扶着楚妈妈上车。

车里两排座位,铺着厚厚的虎皮毯子,一侧宽敞的座席可供人躺下休息。

中间的茶几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抽屉里放满了各式糕点,车的角落里还放着千攸和乔楠喜欢翻阅的各式话本。

“千攸,你有一段时间没有更新话本了,我们在京都的书馆每日都快被催更的人踏平门槛了。”

乔木悠然的说着,还时不时学着飞过的鸟儿长啼一声。

“你就知道催着小姐,她每日里要考虑多少事啊,就不能让她歇歇吗?”

楚妈妈怜爱的看着千攸,冲着车外不满道。

“听妈妈的,我不催,不催了好吧。”乔木从善如流应道。

他很尊重这个养大他们兄妹二人的中年女人,为了他们三个孩子,她默默奉献了十几年大好的年华。

乔楠止不住话题,抱住千攸的胳膊,痴痴看着她道,“不过,我也着急想看那个流落民间的公主,什么时候和皇上相认呢?”

“好,这几日在路上不忙时,我再写几章。我也没想到乔木能把我们闲着无聊讲的故事,做成了产业,也真是好本事。”

“你能有多少不忙的时候?镇西的胡老爷和镇北的白三爷都在等着你给家人瞧病呢。我们出安溪镇就要耽搁几日,何况这一路上,我帮你数数啊,有几波人给哥哥递来了求诊的帖子。”

乔楠掰着手指头,幽怨的小眼神看向坐在车辕上的哥哥,懊恼他把千攸的时间安排的这么紧凑。

千攸抱着乔楠的腰,懒散的把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笑看着赶车的乔木。

天气很好,窗帘打起,虽刚出正月,但今年早立春,午后的气温很是柔和舒适。

千攸打量着离家一月有余的乔木,觉得他这一年常往来京都,身上多了些儒商的味道。

“千攸,你瞧哥哥,你看他是不是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乔楠回搂着千攸的细腰,笑盈盈的看着哥哥,她当然知道自家亲哥心里的那点小心思。

“嗯!是有些不一样了,多了谦谦君子的模样,更像个奸商了,使劲的压榨我。”千攸调侃道。

两个女孩子笑作一团,乔木回身宠溺的瞥了她们一眼。

乔木刚刚及冠,神色张扬,眼睑细长,眼角有些尖锐,斜飞入鬓的眉毛,斜眼看人时很有凌厉的肃杀之气,但面对你一笑时,唇红齿白,让人觉得非常有诱惑力。

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又仙又魔的人,不仅武功一流,做事也善用头脑,把千攸平日里讲的经商故事,实践的风生水起,现在经营着千脉宫众多的营生。

今日乔木穿了一件淡蓝色云翔织纹长袍,腰间缀着一块质地上好的白色玉佩,一面刻着一个千字,另一面刻画了一株乔木。

玉佩细看雕工有些生硬,纹路线条不甚流畅。

这是他们闲暇时跟着工匠学习雕刻,千攸的首个作品。

他提供的图样,千攸替他刻制,从系上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未离开过他的身。

玉石是玉脉山顶特有的矿石。

小时候,千攸几人玩闹中偶然发现,练习内力时空手切割的石块,内里有白色和墨色质地光滑的玉石,这个发现让她惊喜不已。

凭着前世在外公那里所学的知识,她大胆猜测这片山顶的岩石应是不可多得的玉石,而且质地纯净,极为上乘。

他们偷偷采挖,运到山下,建起了玉器作坊。

收留的逃亡人中正巧有一个老匠人,自愿带起了学徒。

五年间,“天意玉器店”开遍四国,凭着千攸对首饰式样的记忆,出尘出新,面世即成了权贵的追捧,在四国享有很高的声誉。

乔木摩挲着手里的玉佩,眼角瞥向千攸挽起的头发。

一枚白玉无瑕的簪子,斜插在发髻上,顶端雕刻着梅花,那是他磨着老匠人打磨了半个月的作品。

千攸及笄那日,他贿赂妹妹,替换下千攸自己准备的发簪,由楚妈妈亲自为她戴上。

乔楠比千攸虚长一岁,和哥哥一样,眼尾上扬,不过眼睛比哥哥大了很多,眼神干净澄澈。

她的五官线条柔和,给人邻家妹妹的感觉。

可谁人知,她是千脉宫里最霸道的女子,又飒又酷,乖巧的模样,黒辣的手段,总让人措手不及。

楚妈妈温和的笑着,舒心的看着笑闹的三个孩子。

她庆幸那日收留了乔木兄妹,不但给千攸有个儿时的玩伴,还多了两个疼人的孩子。

可以说,后面几年,随着三个孩子长大,跟着师傅学文学武,个个本事了得,她成了一个养尊处优的人,过上了几辈子都想不到的享福日子。

......

苍屿一行人如同前世一样,在回京都路上遇到多次伏击。

好在他有前世的记忆,有效躲过多次埋伏,让黑衣杀手们纷纷蹲了个寂寞。

前世他回京都路上,损失惨重。

带回的几十名将士,没有马革裹尸死在战场,却中了多次埋伏,路上折戟了十几人,让他痛心不已。

此时他已知道,一路上的黑衣人都是他那位看似亲善的太子哥哥,和那位有着儒雅才子之名的三皇弟所安排。

前世,他一腔孤勇,不存争抢之心,对两位皇室兄弟心怀坦荡,尤其是文弱的三皇弟,完全没有防备之心,导致中了暗算,差点殒命。

那位看似高岭之花的三皇弟,成了笑到最后的人,更成为东苍亡国的罪人。

这一世比前世好了太多,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

遭遇几场小截杀,护卫受伤不重,终于在第十日的落日前,赶到了东启皇城京都十里长亭外的日月坡。

此时小雨裹挟着冷风,越下越大,他看见日月坡不远处的一间破庙,前世他好像也曾在此驻足过。

想到此,他的心突然狂跳一下,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似是要蹦出胸膛。

他按压住莫名狂跳的心,安抚住身下意犹未尽的马,放缓了前进的步伐。

破庙前停着一辆青色马车,马被拴在一棵树上,低头小憩。

此外,四下开阔,别无动静。

他指令随从原地休整,决定带人进庙避雨,明日一早再行进城。

风雨里,他推开破旧的大门,率先进到破庙。

迎面,一座不算高大的土木佛像上挂满了蜘蛛网,破旧的木桌上,没有任何香案贡品的痕迹。

庙堂右侧不漏雨的位置,一堆干树枝堆积的火苗忽明忽暗的跳动着,围坐几人正烘烤着手,两行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随着苍屿等人的进入,冷风裹挟雨丝卷进来,火苗不停的跳动,半晌才稍稍平缓。

苍屿带人走到左侧,寻了一处干爽的地方坐下,莫名熟悉的感觉,让他再次抬头打量起对面的人。

火堆前一个中年妇人身边,三个年轻人围坐,其中两个年轻女子,一个身穿白衣,一个身穿青衣,在与白衣女子视线相交的刹那,他的血液似在沸腾。

女子一双新月形的眼睛弯弯,火苗映射在眼里似有光在炸裂。

她的脸小小的,鼻梁挺直,嘴角上翘,此时面色平静,显得甜美亲和。

是她。

与六年后战场上英姿勃发的她,更让人有一种保护欲望。

他努力搜索着脑中的记忆,前世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他也曾在这里停留片刻,起身离开时,刚巧一个妇人和三个年轻人进庙躲雨,他曾与那名白衣女子插肩而过。

难道,他们前世这么早就曾见过?

他的心骤紧。

怪只怪自己有眼无珠,未能留意那日的相遇,未曾在日后认出蒙面女子的真容,更不知道她是哪个府上的女子,以至于苦寻多年,终未得见。

他临终前遇到女子的记忆,在心里不停的翻滚着,如同灼热的岩浆。

前世,女子一身白色铠甲,披一袭同色的战袍,腰背笔挺的坐在白色骏马上,英姿飒爽,沉稳干练。

她被誉为白衣战神,令东苍人人闻风丧胆又仰慕钦佩。

她的身后,永远是眼前坐在火堆旁的这个年轻男人,一身黑色铠甲,身披黑色战袍,胯下一匹黑色战马,当时南祁人纷纷称他为“护花战将”,威名赫赫。

她的身侧,横刀立马相伴一位年轻主将。

星眉朗目,俊逸非凡,一身浑然天成的贵气。

座下一匹枣红色骏马,一身紫铜色铠甲,战袍上金线绣着的五爪翔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就是南祁新皇,祁洛白。

据传言,他曾是南祁太子,少年逃亡时曾被一女子救于危困,两人共同经历了三年。

女子一路陪伴,助他夺回了属于他的一切,被拥立为南祁新帝。

他为她昭告天下,今生仅此一位皇后,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心紧紧的揪痛着,疯狂的跳动,表情已是按捺不住的惊喜。

女子依旧静静的坐在火堆旁,眼眸低敛,虽感受着一道炽热的目光在盯视着自己,并未显得局促和不安。

女子体态自然,坐在那里慢慢向火里加着干枝,闲适淡雅,气度从容。

乔木面色不虞,对侧面投来盯着千攸的视线很是抵触,也大胆的回看他们。

二十余人难掩一身杀伐之气,应是策马狂奔而来,面上都带深深的倦怠,有人身上还有一些未曾处理过的伤口。

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色盔甲,年龄二十岁上下。

他的身材颀长健硕,宽肩窄背,身姿笔挺。

脸部似是经历过风沙的洗礼,呈现健康的古铜色。

面部轮廓如刀刻般,鲜明的棱角略带着一丝柔和,竟然没有一丝违和感,但让人感到浓重的凌厉气势。

此时男人脸部除了沧桑的疲惫感,竟还有强烈的惊喜,明显的诧异,和过分的激动,让围坐他周围的几人,也是面面相觑了片刻。

“诸位,可否借些干柴,烘烤一下干粮?”

为首的男子轻轻的问话,同时极度收敛着自身的气势。

庙堂里片刻的安静。

“好!”

清亮的声音响起。

“你们过来这里坐吧,我们正巧要走了。”

白衣女子边起身边回答,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身边几人也纷纷起身,拿起地上的雨伞和放置不多的物品。

苍屿满腔的话被堵在胸膛里,压得他呼吸都放慢放轻了许多,看着女子从身边走过,就像前世一样,但又和前世有了哪里不一样。

目送女子一行人上了马车,缓缓离去,他才清醒过来,赶紧叫过古风和修竹,耳语一番,两人点头,快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