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往后靠了靠，他没有搭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钟离。
对面这个有着血肉之躯的两个人在六眼的观测下却是两种完完全全的力量结晶，浓郁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包括带他进来的那位温迪，而且目前他见过的所有成员身上，他们身上全部都有这种力量的庇佑。
多么不可思议啊，纯粹的能量体居然会生出意识，会选择庇佑人类。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选择。”
五条悟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这只是他的好奇心使然，钟离和纳西妲完全可以选择避开或者闭口不言。
但是——
钟离看了眼纳西妲，女孩儿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她对钟离点点头，而后看向五条悟，声音稚嫩，却宛如当头一棒。
“那是因为，我们本身就是人类。”
不可能。
五条悟第一次反对了这个答案。
六眼的正确性是他在自己的前半生都确认了的，怎么可能会有六眼都判断错了的存在？
“力量的强大永远强于灵魂的强度。”钟离饮了一口茶水，声音低沉平稳，“当二者不匹配的情况下，只会出现一种情况。”
一种情况……?要么是强大的灵魂驯服了力量，要么是灵魂被力量所同化。
很显然，他们并不属于这两种的任何一种。
“那你们是什么情况。”
六眼完全无法看出来。
“力量吞噬了灵魂，我们的灵魂泯灭其中，但是意识却成为了力量的主宰，这也算是另一种重生？”纳西妲歪头，她用手指抵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后道，“就像是雨林的蕈猪和蘑菇的共生关系一样，缺一不可。”
很奇妙的比喻，虽然五条悟不知道那个蕈猪到底是什么。
“是谁对你们做的这种事。”青年的眼神锐利，就像是锋芒毕露的宝剑，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
能办到这种事情的无非就三方，一是霓虹的那些黑方势力，他们总是有很多不符合人类极限的实验项目，就算是五条悟看了都感慨着脑洞极大。
二是咒术界的那群烂橘子，他们虽然没法明面上建立这种实验室，但不代表他们不会背地里搞小动作。
三就是这件事情是政界做的。这么多年都隐瞒的这么结实，如果不是这个深渊的魔神残渣泄露了，他们说不定还会继续被隐瞒。最坏的结果就是咒术界的烂橘子们也在其中参与了一脚。
五条家在咒术界的力量很强大，在普通人的世界中也是商业大家，但是政界上就不一样了，在五条悟出生以后，御三家的其他两家都有在政界上的人往上爬，除了五条家，甚至安插在管理层的五条族人一个接着一个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被踢出政治圈中心。
如果放在以前，五条悟不会有什么怀疑，他是最强，他可以以一己之力推平前方的所有阻碍，他可以让所有阴谋诡计都落到空处。
但是现在……当五条悟开始思考这些的时候，一瞬间就能想到无数牵扯在其中的讯息。
他当时似乎听到过族人汇报，那几个往上爬的人中……有不少都是得到了高人指点。
而且加茂家最近的行动非常诡异，不重要的族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派，现在的加茂家就像是一个空壳，只有本家的人和几个烂橘子还在咒术界。
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想对他干什么？
将一切疑点都串联起来，五条悟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个旋涡的中心，在他还未察觉到的情况下就已经被对方邀请入局了。
“你们知道对方的动向？是那个窃取杰尸体的哪个小偷？”五条悟挑眉，“他想要用杰来杀了我？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五条先生。”纳西妲摇摇头，“对方的目的并不是杀死你哦，杀死你会让对方的战力减弱太多。如果是我的话，我只会选择封印你。”
“哈？封印我？这也太……”五条悟还没说完，他突然顿住了。
能够封印特级咒术师的咒物很少，但正因为少，所以五条悟思考的速度很快。
能够不留副作用，就能悄无声息封印最强的咒物……狱门疆？
那玩意儿虽然毫无副作用，但是封印的要求极高，需要被封印者的脑内时间一分钟。
“五条先生，在六眼确认对方是夏油杰的情况下，你觉得你的大脑会在一瞬间度过多久呢？”纳西妲含着些许笑意的反问让五条悟感觉一阵寒意上涌。
三年。
五条悟相当确认这一点。
在没有出现六眼出错的情况下，五条悟的大脑在看到已经死亡的挚友时，会直接度过三年时间。
所以，这就是对方要夏油杰身体的真实原因啊。
五条悟闷笑两声，他的头往后靠，眼罩掀起一角，无神的眼睛愣愣的看着白炽灯。
原来到了最后，就连他的私心也会成为对方算计的计谋。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好一会儿，五条悟才继续问。
“有一个会电脑朋友比什么都重要，谁说已经删除的资料不能找回呢？”纳西妲晃了晃头。
“这么说，你们已经知道它的活动轨迹了？”五条悟询问。
“谋士只会选择以身入局。”钟离平淡的道，“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水龙王的眼睛之下。不用担心，他如今已经掌控了古龙大权，属完全之龙。”
“他啊，真是死了都给我找麻烦。”五条悟嘟囔了一句，他站起身，对钟离和纳西妲摆摆手，“老师我的好奇心都得到了满足，就先走了，还有两个学生等着老师去救呢。”
五条悟使用瞬移离开了暗室。
温迪接着推开门：“完成了？来来来，我们又有新麻烦了。”
玻璃门外面是群情激动的民众，他们不断的将烂菜叶和鸡蛋扔到门上，口中还愤怒的辱骂着什么。
芙宁娜坐在沙发上，她的怀里抱着狐狸，也不知道狐狸是发现了什么，怀疑的视线总是会在芙宁娜的身上划过。
温迪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上面是一个个的头条，上面赫然写着几个标题。
『提瓦特事务所信息造假！全员抵制！』
『提瓦特事务所创始人疑似和多人存在关系，有关部门发表声明！』
『事务所其实是袭击组织？爆炸炸车两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