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清舟是在第二天早上清醒的。
阮昭影已经去了公司，给他留了字条让他好好吃饭。
仇清舟这才有些懊恼地想起，自己昨天被姐姐弄得根本忘记正事了。
【仇清舟：姐姐，早安。】
阮昭影正在看资料，脑海不自觉想起昨天晚上仇清舟未关的电脑屏幕。
阿舟在调查无妄阁的杀手任务。
阿舟知道她是无妄阁阁主照影了？她已经很久没有以这个身份去见过阿舟了。
那阿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看到仇清舟发来的消息，阮昭影立刻放下了资料。
【姐姐：早啊宝贝，吃饭了没？记得喝药。】
【仇清舟：知道啦姐姐，对了，我有一件事想问姐姐。】
阮昭影手指一顿，直觉跟昨天他在查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姐姐：真乖，什么事？】
仇清舟抿了抿唇，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要直接告诉姐姐说自己知道她是无妄阁阁主了吗？
若是姐姐不承认又怎么办……
【乖宝贝：就是……姐姐知道关于第一生物研究所的事吗？】
第一生物研究所？
阮昭影拿起手机，对于仇清舟说的事有了几分猜测。
【阮昭影：知道一些，阿舟说的是哪一件事？】
【乖宝贝：那姐姐认识萧顺吗？】
又是萧顺？
阮昭影眸色一沉，这个名字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了。
伍月之前告诉过她，萧顺早该在四年前被花尽杀掉了，他当时是已经确认人死亡后才离开的。
但重新出现的这个萧顺又几乎同当年一模一样，花尽怀疑是有人救活了他。
但……风国若是有这样的医学修复技术，肯定不会如此平静。
所以，花尽再次接了那个刺杀任务。
萧顺是暗网上发布的任务，接任务的是无妄阁所属。
之前听伍月说阿舟同暗网有关系，因此能够查到无妄阁也算合理。
但是……阿舟在暗网中能够调查无妄阁，说明他在暗网的黑客中地位不低啊……
有些事情透过屏幕总有些屏障，阮昭影想都没想就拨了个视频过去。
视频电话很快被接起，一眼望见的，是仇清舟被染上红梅似的痕迹的锁骨。
睡衣的领口因为刚刚睡醒而敞开了几分，然后镜头便立刻转到了仇清舟脸上。
阮昭影呼吸声重了几分，无奈地勾唇看着故意勾她的小坏蛋。
“宝贝不要逗姐姐，小心身体。”
阮昭影的话虽是关心的话，但仇清舟总觉得她的语气带着几分缠绵，让他心尖一颤。
“姐姐！”声音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仇清舟被阮昭影几句话就逗得满脸通红，目光躲闪不敢直视阮昭影毫不掩饰的炯炯热烈的眼神。
“好了好了，说正事说正事。”
阮昭影不敢再逗，收起自己心里的小恶魔，赶紧转移话题。
“萧顺我知道的，宝贝来问我，想必是查到了什么吧？”
“嗯，查到……萧顺被无妄阁的杀手刺杀过，大约是在四年前。”
“但萧顺在那次刺杀三个月后，又出现了……”
仇清舟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若是姐姐听过，那自然会明白他的意思。
“是的，无妄阁确实做过。”
阮昭影点头，眼中含笑，阿舟果然知道了她的身份。
不过，阿舟能够选择来问她，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已经开始信赖自己了。
“原来宝贝已经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是别墅晕倒的那天，我闻到了，一样的味道，齐屿说那天姐姐很着急。”
一开始只是猜测，但这个猜测却让他安心了很多。
得知阮昭影是照影的时候，他既高兴又庆幸，还好，她们是同一个人。
虽然是猜测，但他找不到别的可能性了。
仇清舟知道阮昭影承认了，他松了口气，姐姐听起来并没有生气。
“后来……我在那批武器中的手枪中做了点手脚。我知道照影的习惯，喜欢轻便的武器。”
然后，就确定了姐姐的身份。
只是关于姐姐暗地里的身份，他并没有告诉过其他任何人。
“原来如此，所以乖乖说喜欢我……是因为知道了我是照影吗？”
听到仇清舟的解释，阮昭影并没有说他哪里做得不对。
但想到仇清舟得知自己身份之后，突然的亲近，她心脏忍不住颤了一下。
虽然都是她，但……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突然涌现。
“姐姐，我……”
仇清舟没想到阮昭影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听阮昭影的语气似乎有些生气了。
仇清舟脸色逐渐黯淡，羞红的脸已经褪去了绯红变得苍白，此刻却更加脆弱。
“所以你答应我，只是因为我是照影吗？因为知道了我是你救的人，是么？”
那些信任和亲昵，都是因为小时候的相遇吗？
阮昭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之前总是庆幸又感激小时候的遇见。
但这一刻，阮昭影被仇清舟几乎承认的表情给激怒，嘴上下意识地开始不留余地起来。
“不是！”
仇清舟突然提高了音量，眼睛盯着屏幕里的阮昭影，眸子里仿佛涌现了一股悲伤。
“我没有，姐姐，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
仇清舟垂下眸子不看镜头，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苦笑。
“我以为……我们早就扯平了，姐姐也救了我一次，姐姐不相信我的喜欢，对不对？”
“我……我没有，宝贝，我刚刚，我刚刚不知道怎么的就……”
阮昭影眼睛一瞬间闪过精光，有些懊恼地捂着自己有一瞬间混沌的脑袋。
刚刚是怎么了？她怎么能说那样的话？
虽然她确实有过这样的猜测，但她从不会因此而放弃爱仇清舟。
更不会因此苛求仇清舟能够在这样短暂的相处中赋予她同等的爱。
仇清舟却仍旧垂着眸子，语气仍旧溢满了悲伤，在阮昭影看不到的地方。
垂着身侧的另一只手被紧紧攥成拳头，青筋暴起。
“我知道，姐姐是爱我的。”
仇清舟掩住自己眼中的悲伤，抬头笑了下，但却让阮昭影更无措，想越过屏幕去安慰他。
但仇清舟却说出了一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姐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