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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去论理的人,都是周培早早选下的。

孟芋这般不受待见的,自不在名单之列;唯有一次,周培有事不在私塾里,便由另外一个夫子带队。

往月的论理,众人都是败的一塌糊涂,那样的场面,实在是不堪回首。

眼见着周培不在,不用在硬着头皮去了,学生们纷纷告假,今日头疼了,明日风寒了,到了论理的前一日,竟是连5人都凑不齐。

夫子也很头疼,本来上赶着去输便有些不情愿,现在好了,人都没有,总不能他一把年纪了和那些个半大孩子说道个一二吧。

正头疼着,一眼瞥见了因为周培不在私塾而走路带风的孟芋。

孟芋的脑子很灵光,这是一众夫子们心照不宣的。

不过是不符周培平日的教学风格,便被一再压制。之前孟芋一直不在论理的名单里,也是周培示意的,所以众人皆闭口不提。

可眼下不同往日啊,先把人凑齐要紧呐。

回来再博个输不起,连人都不去了的名声,岂不是雪上添霜。

于是,满脑子想着趁着周培不在早些下课去镇口买火烧的孟芋,就这么被生拉硬拽的拖上了去隔壁镇子上论理的牛车。

且这一去,便一战成名。

自后周边传了开来,说那个每论每败的私塾里,出了个伶牙俐齿的学生。

虽说年岁不大,还有些稚嫩的,可就是那话一出,必是怼的让你无从下口。

亦让那次带队的夫子狠狠争下了面子,那脊梁骨,去的时候有多弯,回的时候,便有多直。

这样的好消息,在私塾里宣扬了许久。

便是私塾门口摆馄饨摊的婶子,都听了一耳朵。

不过这样的气氛总归没弥漫很久,因为周培回来了。

知晓了此事之后,面无喜色,只皱着眉头听人叙述了孟芋论理的过程,劈头盖脸就将带队夫子好一顿数落。

更说如此顽劣之人,岂有带出去让其大放厥词的道理。

紧接着,便唤来了孟芋,又是一顿责问。

对于周培那样的老古板,孟芋早有对付的办法,打不得骂不得,那便当听不见好了。

那张嘴一闭一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事罢了,这点能耐孟芋还是有的。

一如既往的站在那里,看似老实般的不吱声。

可不知为何,这次的周培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若说是跳脚也不为过。

便是身旁路过的夫子,都忍不住皱眉,嘀咕是不是太过了些。

可周培不这么觉得,他呕心沥血样带出来的学生,每每都落败而归,可偏偏是眼前这个冥顽不灵的少年,怎的偏偏是他!

偏偏是自己最不看好的那个,偏偏是他赢了论理,偏偏还是他,对着自己的责问,面无表情,犹如走过场一般,只等着周培一句“滚吧”,便能拍拍屁股走人。

周培气急,口不择言:

“劣徒,便是你那姐姐也不是什么好料子!”

默不作声的孟芋抬起了头,直直的盯着周培。

眼见着孟芋有了反应,周培还以为自己说的话管用了,胡子翘了翘:

“看什么,你那个姐姐,女戒不学,女则不学,成天寻些男儿的诗书读,自己不争气投个丫头命,心比天高看些她不配的书籍有何用?”

“老东西。”孟芋沉沉开口:“真的是给你脸了。”

周培满脸震惊:“你?你?!”

“早看你不顺眼了,若不是我姐,你这身板够我几脚?不过是在私塾里,唤你一声夫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孟芋看着眼前的周培,渐渐站直了腰板:

“你底下那些学生,倒是男儿身,去年乡试,别说头筹,便是百名都没摸到边。那编纂诗书的人,莫不是半夜给你托了梦,告诉你那些书只能男儿读?那有没有告诉你,你这般酸腐之人,可配读?”

周培颤着手指,恨不得戳进孟芋的眼睛里。

却突然发现,曾经那个不起眼的孩子,不知何时竟长的如此之高,那般盛气凌人,却让周培“你”了半天,硬是气的不知说什么是好。

是以,晚间的时候,孟父出现在了私塾里。

周培是什么人,孟父早听一双儿女说过的,如今看着,却是一脸的刻薄之相,那身板亦如小鸡仔子一般,还没有自己适才做了一半的木柜子高。

可来时,孟母再三关照,莫不要和夫子起了冲突,万事能忍便忍了,只赔礼说是自己教子不当,日后定会改进云云便好了。

孟父识相的点点头:“对对对,都是我们平日里疏忽管教了。”

“他整日不思进取,顶撞师长!”

“对对对”

“油嘴滑舌,不知所云!”

“对对对”

“心思不正,枉读圣贤书!”

“对对对”

“说他那姐姐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劣性!”

“对....等会”孟父抬眼:“他姐姐怎么了?”

周培愣了愣,孟父此番申请,与孟芋适才那般,并无二致。可心想孟父刚才那样认错的态度,想必也不会如何。

周培清了清嗓子:“说起你那个女儿,也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教的,丝毫不知自己斤两几何,诗文词句也是她能看的?不成体统!”

“我看你像个桶。”孟父沉了脸色。

周培满脸的不可置信:“你?!”

“你们的书上,可写了那书女子不能读?女子尚可经商历事,怎到你这,连本书都看不得了?我如何教女儿,用你教?我女儿成不成体统,你可配评判?”

。。。。。。。。

眼下尚未散学,孟父中气十足的声音,让书堂里一众诵书之声都弱了少许,女子学堂离得远了些,是以孟芫等到散学之时,方才知晓自己的父亲与弟弟好悬将周培给气的背过气去。

周培是个读书人,便是到了中年都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往日里皆靠着自己板着的那张脸立着威严。

私塾里的人要么因为周培是私塾的主事之人,丢了夫子的差事怕他,要么就是怕周培刻意排挤压制,耽误了自己的学业怕他,往日里都是敬重模样。

是以便给了周培一种所有人都要让他三分的错觉。

可到孟父这里,便不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