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羽兄，不是满意不满意的事，咱们的合作也久了，踏鞴锻刀场我十分信得过，可现在风向变了，你看，这批货不过三千之数，我们便等了足足一个月，要知道天目锻刀场一月便能做出一万之数，且把把品质绝佳，价格也算得上优惠，我也是没办法。”
“一万？”丹羽不可置信皱眉，“天目锻刀场规模与我们本差距不大，莫不是他们拿到幕府的兵器供应权又扩大了规模？”
长宗捋着胡子，“丹羽兄，看在咱们这些年的交情，我也不瞒你。”
说着冲丹羽摆手，示意他凑头靠近。
声音一低，程言和阿奇立刻听不清晰了，但两人已经从这些话推断出可来龙去脉，阿奇已经有些焦急地在屋内踱步。
“他们不愿意要踏鞴锻刀场的货物了，怎么办，还以为以后就能恢复得同往常一样。”
程言冲阿奇招手，声音很低。
“嘘，你跟我来。”
抱着人轻飘飘跃出窗，爬到对面建筑的屋顶上，程言掀开两块砖瓦，看到了屋内的丹羽和另一个商人，埋头继续偷听。
阿奇按下心内的急躁，趴在程言身边也听下去。
“新的锻造之法？”丹羽抿着唇确认。
“对喽，听说这法子用到了一种矿石，那冶炼效率是蹭蹭往上涨，所以才能达到翻倍的产量。”
双手握拳置于膝上，丹羽点点头，“多谢长宗兄告知。”
长宗拍了拍丹羽的肩膀，“这批货咱们还是老规矩，只是在这之后，丹羽兄就要打听打听这新法了，稻妻的锻刀场这么多，大家都只会选更优惠又有产量保证的场子。”
屋内两人商议完，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程言把砖瓦归位，带着阿奇回到原来的屋内。
屋里饭菜已经摆了半桌，阿奇却失了胃口，垂着眸子，失神的模样让程言轻叹一口气。
抬手给他夹菜，“再怎么样也要先填饱肚子呀。”
阿奇抿着嘴抬头，可怜巴巴的模样让程言更不忍心了。
“那商人不是已经把方法告诉丹羽了吗，找到那种新的冶炼方法，踏鞴锻刀场不就能跟上其他场子的脚步了？”
阿奇食不知味地咽下程言夹过来的菜，“我想帮丹羽。”
踏鞴锻刀场是他遇到的第一个温暖的地方，他不想让自己在意的地方受到一点波折。
程言把饭菜往阿奇那推了推，“那咱们今天的出行目的改一下怎么样？”
阿奇抬眼，对上程言视线。
“就改成‘天目锻刀场探查行动’如何？”
一股暖意从胸口逐渐往全身蔓延，阿奇用力眨了眨眼，“你愿意陪我去吗？”
程言“啧”一声，状似不高兴地往嘴里塞了口菜，“这可是我提出的计划，我要当领头人的，你做我小弟。”
“好。”阿奇掩下眼底的感动，主动给程言夹了一筷子菜。
程言一脸受宠若惊，“哎呀呀，这我可舍不得吃，我要供起来的。”
嘴上说着舍不得，动作却麻利地把菜塞进嘴里，嚼了两口，嘴里开始出现辛辣的味道，程言眼眶泛红，看着阿奇边嚼边流泪。
阿奇一抬头便看到程言满脸泪水的样子，筷子都吓掉了。
“喂，你别哭啊，不会感动哭了吧？只是一筷子菜而已啊。”
被程言影响得脑回路也奇怪起来，阿奇起身拍着程言的背，面露担忧。
程言摇头，吞下满嘴的姜，“没事，你给我夹的姜也特别好吃，就是有点辣。”
阿奇沉默，“我说我以为那是块肉，你信吗？”
程言吸鼻涕，“信，不过下次，还是换我给你夹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