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因辞听完柏晟的话后安静了很久。
两人之间以前明明是无话不谈的亲兄弟，可现在却格外生疏。
“那就听你的吧。”
很久李因辞才给柏晟回复，“你不用对我这么小心翼翼的。”
柏晟闷闷地应了一声，两人又陷入尴尬。
李因辞眨了眨眼，状似无意地问：“那人是你的好友吗？”
柏晟一愣，“沈叹吗？”
李因辞：“嗯，我看你们似乎很熟悉的样子，她也是问剑宗的弟子吗？”
“不是，她”
柏晟垂下眸子，李因辞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他只听到柏晟的语气里有股莫名。
“她算得上是我半个师父。”
李因辞微微诧异，没想到会从柏晟口中得到这个回答。
他笑了笑：“原来是如此吗？我还以为你们两个……”
李因辞没有再说下去，留下无限瞎想的空间给柏晟。
柏晟看向李因辞那张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觉得李因辞的话里似乎还有一层别的意思。
他脸上恰到好处的疑惑被李因辞收入眼中，李因辞眼睛弯起，少了几分病气和对柏晟的疏离感。
他说：“我还以为你们二人是那种关系。”
柏晟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因辞说的是什么意思，看到李因辞眼中浅浅的笑意他才反应过来。
柏晟的耳根红了红，想到了之前许多次沈叹都会说的那些话，他莫名有股燥热感。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有些沉：“怎么会这么认为？”
李因辞在柏晟的脸上停留片刻，然后又是微微一笑：“直觉。”
柏晟开口：“不要乱想些有的没的。”
“嗯。”
李因辞应了一声，紧接着又开口，他的声音带了些许怀念。
“从前你也爱这么说教我。”
柏晟身体一僵，“你还记得以前的事？”
李因辞注意到柏晟的身体微微僵住，他若无其事地开口：“不然呢，你忘了吗？”
他看着柏晟的眼神，突然嘴角拉开一抹很大的笑意，声音也变得不再那么温和。
“我们都是怪物。”
“……”
安静沉默了许久，最终柏晟说道：“你不要多想，以后会好起来的。”
可李因辞却并不这么认为，他索性就不在装下去了，脸上一副恹恹的表情。
“是吗，那个好起来的是你吧，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李因辞的话，柏晟的眼里有过心疼，他耐心地同李因辞解释：“我以后会保护好你的。”
“我会治好你的身体，有我在的一天，就决定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李因辞看着柏晟的眼睛，里面满是坚定。
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移开目光，他并不认可柏晟的话。
“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有你在，我就绝对不会出事。”
柏晟知道李因辞对当年林州的事一直心怀芥蒂，他刚想同李因辞再说些什么，就又听到李因辞开口：“听说你在问剑宗又有个弟弟？”
柏晟知道李因辞口中的那人应该是柏煊，他还来不及解释，李因辞就抢先一步开口。
“你倒是将他保护的很好，听说兽阁大选还专门安排了蛇兽保护，你口中所说的是绝对不会让他生气吧。”
柏晟：“小煊他只是……”
李因辞听柏晟说了几个字，眉间就染上不耐，他冷淡的回了句：“随你。”
说罢就想要离开，他走了几步就顿住，像是想到什么回头看向柏晟。
“去荒北鬼域的时候叫上我。”
“别又把我丢下。”
柏晟心中一痛，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看着李因辞就要拉开门离开。
刚好沈叹从外面进来，就和李因辞撞上。
看向李因辞脸上有些冷淡的表情，沈叹心中诧异，她看到里面柏晟默默地站在那里的模样，心中大概有了个猜测。
她朝李因辞点了点头，随口问道：“去哪呢。”
李因辞没想到沈叹会和自己搭话，他不敢看向沈叹，他低头看着自己和沈叹离得极其近的脚尖。
“随便走走。”
他觉得心里有些奇怪，好像看到沈叹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股奇怪的情绪。
就好像很久之前他们认识一样。
沈叹并不知道李因辞的想法，她听到李因辞的话顺嘴就问了一句：“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李因辞的心跳快了快，没想到沈叹会和自己搭话，他不动声色的深吸了几口气，平静的回答：“还不错。”
沈叹将李因辞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发现那次那条疯狗对李因辞的影响并未完全消失，不由的皱了皱眉。
真是阴魂不散。
李因辞在沈叹打量自己的时候就僵住了，发现沈叹皱眉的小动作是呼吸更是一窒，他努力的稳住自己的声音。
“怎么了？”
沈叹收回视线，“没事，我来找柏晟。”
听到沈叹的话，李因辞心里中划过一抹淡淡地失落。
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觉得这种不受自己控住的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却又有些新奇。
原来还会有这么复杂的情绪吗？
有趣。
李因辞朝沈叹点了点头，就绕过沈叹离开了。
刚走没几步，他就忍不住回头，刚好和背过身来关门的沈叹对上。
他下意识的对着沈叹扬起一个笑，得到沈叹回应之后才有些飘飘然的走了。
看着李因辞的背影，又想到刚才李因辞嘴角那个异常熟悉的笑容，沈叹的嘴角慢慢拉平。
有点难搞。
沈叹心中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柏晟。
“又怎么了，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柏晟看向沈叹，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情况。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此前也从来没有经历什么很波折的大事。
眼下的种种，让他着实有些难以面对。
他感觉自己好像到了某一个交叉路口，正在面临一个选择，可是自己确实毫无头绪可言。
或许以前他还能找师尊询问，可如今这番地步，他又该找谁？
柏晟最终只是简单地回复给沈叹两个字。
“无事。”
沈叹看着柏晟，突然就笑了，柏晟这副模样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