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
“我今天非要抓住那个畜生。”
……
挂在酒楼后院的那把剑，艾柠已经很久都没有碰过了。
可就在半晌前，她从洛繁书的口中得知了真相，心中积压的怒火终于再也克制不住。
“目前还不能确定……”洛繁书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艾柠无情地打断了。
“还有什么不能确定的！这就是有人在蓄意虐猫。而廿一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很有可能是亲眼目睹了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被虐杀的全过程！”艾柠语气激动，脸都变得通红。
“所以你打算就这样夜闯鬼市？”洛繁书上下打量了一眼握着剑的艾柠，神情平静。
“不然呢？”艾柠其实心里也没有什么底，一时的冲动慢慢退去，就连拿剑的手都变得有些颤抖。
“你可知鬼市的凶险？都是些人吃人的勾当。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是要先清楚昨夜到底发生过什么。”
“你这不废话吗！我当然知道凶险，可猫又不会说话，你让我怎么办！”艾柠此时心烦气躁。
“我印象中倒是有个人会兽语，只不过，现如今能接触到那人的机会，微乎其微。”
“你再说废话别逼我扇你啊！”
艾柠正努力压制着想打人的心，就在此时，楼上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听了好久了，你们上来吧，兴许我有办法。”
谁？明明打烊了，怎么店里还有客人？
温润的声音倒是让艾柠感到莫名的熟悉。
……
“是你？客官您怎么还在这里？”是小白龙。
多日不见，没想到今日再次相见竟是这样一番情景。
“原本还想再待一会儿，没想到坐在这里，竟然听了一出戏。”小白龙微微一笑，放下了怀中的猫儿，示意两人到自己的对面坐下。
“客官您有办法？”艾柠怀中抱着蔫蔫猫儿，像极了求医问诊的孩子家长。
“小时候学过一些兽语，不知这小家伙愿不愿意与我交流。”
小白龙的话音刚落，洛繁书的眼神瞬间锁定在了他的身上，神色冷凝，却怎么都看不出端倪。
“那麻烦您了，辛苦客官帮忙一试吧。”
“嗯，交给我吧，你们出去一下。”小白龙抬手轻轻接过了猫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二人，尤其是洛繁书。
……
半晌过后。
“你们进来吧。”
包厢内忽然传来了一声呼唤，夹杂着猫叫，艾柠此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知是不是出于错觉，相比较于方才那般奄奄一息，此时的廿一竟多了几分精气神，见艾柠进来，连忙凑上了前来，用鼻子一下一下地蹭着她的手掌心。
“这只猫，是你无意中救下来的，对么？”
艾柠点了点头：“是啊，刚捡到她的时候，才巴掌大点，也不知被哪个杀千刀的随意丢在了便桶里，倘若不是我发现的及时，怕是早已经被淹死了。”
“嗯，了解了。她想说的是，那个曾经差点杀死她的恶魔，那日又出现了。残害了她的孩子们不说，还有可能会伤害到你。她九死一生的跑回来，也是想借机提醒你，无奈不会说话，差点给耽误了。”
小白龙这短短的一番话，都给艾柠说出鸡皮疙瘩来了。
其惊诧程度，无异于那日被沈兰亭精准算出了洛繁书在医馆的一日三餐。
“以上都是我沟通所得到的信息，倘若不信，也可只当作是玩闹。”小白龙见艾柠嘴巴都能塞下蛋了，连忙继续补充道。
“不不不，我相信，只是我想知道更多的细节，能否帮忙翻译一下？”
小白龙点了点头，继续接过了猫抱在怀中。
艾柠和廿一来了一个对视，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问道：“昨夜事情发生的地方，是鬼市附近么？”
“是，它是跟着那个魔鬼一路跟过去的。”
“可还能记得那人的长相？”艾柠接着问道。
小白龙给出的回答却是默默摇头：“是凭借气息认出来的。”
“我懂了，可还记得其他特征？”
“那人的手上有一块疤痕，是昨日被她咬破的，还有，是男的。”小白龙继续说道。
“懂了。谢谢你啊，今日这一桌算我的。”
艾柠下意识握紧了佩剑，刚想起身，却被洛繁书拉住：“你去哪里？”
“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你如果怕了可以待在这里，反正也是我的老本行了，要想快速拾起来倒也方便。”艾柠眼神锋利。
“你不能去。”洛繁书一再坚持。
“放手。”艾柠一再抵抗。
终于小白龙轻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说道：“公子，你就让她去吧。倘若不去的话，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洛繁书盯着那人，昏暗的烛火背后，是那张苍白的脸颊，看上去总让人感觉有些不健康。
“你到底是谁？”熟悉的气息令洛繁书起疑。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倘若你现在不赶紧追上去的话，人怕是已经要走远了。”
小白龙神色淡然，嘴角略带微微笑意，边说边冲着艾柠离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时间紧迫，洛繁书自然也没打算耽搁，半晌终于收回了那洞察的目光转身离去。
……
午夜刚过，鬼市盛明。
钱货两讫，莫问来路。
艾柠和洛繁书身着一整套黑色的夜行衣，似是要将自己尽数隐藏于这污秽的深夜之中。
鬼市之中果然充斥着各种勾当，艾柠就只管往前走，甚至都不敢扭头去望一眼周围那满是不友好目光的买卖主顾。
“前面那一部分的摊位大多数是倒卖珍禽异兽的，兴许会有我们想要找的人。”艾柠轻轻凑近洛繁书的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你都知道。”
“我之前听客人们说的，这不重要。”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混进去。”
……
“老板，昨日的不够尽兴啊，我家少爷让我来问问你还有没有新货。”
只见那老板身后的摊位被一张巨大无比的黑布笼罩着，里面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利齿啃咬声，唯独，没有嚎叫。
无声，有些时候是最恐怖的东西。
那老板三四十岁的年纪，身材肥胖，浑身堆着一整张破布，肥脸上的一堆麻子像极了癞蛤蟆的后背，让人看了心底一阵作呕。
“二位看着眼生啊。”老板那双狐狸眼满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