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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秘境,现世了。

程陌河、容修文、桑一廷、星岩、程时琇等人第一时间获得了这个消息。

容与顿了顿,神色没什么变化,仅有透过玄光镜和他对视的桑榆能看到他清透的眸子中暗藏的惊涛骇浪。

月上中天。

临近子时了。

赤鸢草花瓣慢慢合拢,散发着星星点点红光的花蕊掩映其中,再不见丝毫光亮。

“小鱼儿,多谢!”覃玉蓝满足地看着花瓣合拢,看向端坐花丛中的桑榆,“夜色不早,你快些回来吧!”

雪光照在她脸上,似雾似幻,覃玉蓝看到她好似微微笑了下,“好!”

玄光镜传讯断开,四周陷入平静,万物似皆融入了夜色、雪色中。

桑榆独自走在云山之中,眉目温婉,眸中沉静,有万般思量藏于眸中,仍未歇下的雪兽轻灵地窜入草丛,消失在林木间。

桑榆回头看了一眼。

云山很静,春日的风吹不到这里来,但这里似是通了人性,春草挤挤挨挨的占了好大一片雪地。

雪中的深绿,最是惹人眼。

那深深浅浅的一片草丛晃了晃,慢慢恢复了平静,桑榆继续不急不缓地往下走。

桑榆是在云山雪线上发现端倪的。

她一路想着上古秘境,想着天道的警示,想着仙界与修仙界之间的界壁,……不知不觉便走了大半路程。

路过雪线,她顿了下,掬起一捧积雪,任由冰冰凉凉的气息侵占纤白的掌心。

星星点点的金光在雪光中很难被发现,浅青色的光芒自她掌心泛起,与金光交相辉映,慢慢地,浅青色光芒吞噬了那点点金光。

桑榆眸中带了笑意,她有了决定。

过了雪线,下到山脚便容易了许多。

桑榆回到云山脚下时,子时刚过。

宴席将结束,宾客们三三两两凑在一处,正说着些依依惜别的话。

傀儡纸人游走于宾客之间,勤勤恳恳地收拾着残余的酒菜、杯盏等物,时不时还弯腰躬身,避过摇摇晃晃的没看路的醉鬼。

“石长老喝多了,”桑榆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他难得如此尽兴,便不给他解酒了。”

地仙学府招待宾客用的是灵酒,加了一点采自云山深处的积雪,喝起来冰冰凉凉的,本以为会是清心静神的酒,哪知喝多了竟也会醉。

怪他们不听劝。

竟将主家的劝告置之脑后。

余岀指挥着门下小弟子扶住站得歪歪扭扭的石长老,已经和容修文道了别,正转过身,恰见桑榆自黑暗中走来。

余岀站住了身子。

桑榆来的方向他留意过,是云山南侧的方向,她本该在西面和另外九人围坐笑谈的。

“桑掌门。”余岀淡淡打了声招呼,眸中藏着探究。

在学府地盘,主家消失这么久,他们竟无人察觉,余岀心中微叹。

余岀掌门为人刚正,但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桑榆微笑颔首,“余掌门。”

她分明看出了自己的介怀,却仍旧若无其事。

罢了,反正明日就要离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学府的作风,他们不至于包藏祸心,顶多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

谁家门派没点秘密呢?

余岀示意扶着石长老的弟子,“桑掌门,时辰不早,我们这便回去歇着了。”

那弟子看了桑榆一眼。

自两人照面招呼,时间不过过去短短一瞬,却像是过去了很久,久到那弟子都有些不安。

但分明就是很快,快到那弟子都察觉不到短短一个照面间不见硝烟的一场机锋。

桑榆轻笑一声,这样的试探交锋,自她正式担任学府掌门之后便领教了不少,多少有些厌烦。

她理解程陌河和容修文当掌门时的散漫,却不准备效仿前辈。

“余掌门请留步。”桑榆适时开口。

余岀看她。

桑榆却只是颔首,简单解释了一句,“事关上古秘境。”便不管余岀和他身旁人大变的面色,脚步轻盈地走开。

余岀看着她走远,直到结契那日祭台出现的位置。

“给石长老喂解酒丹。”余岀伸手扶稳了人,那弟子晓得轻重,急急地自储物戒中掏出药瓶,倒了两粒丹药喂给醉醺醺的人。

前方的动静已经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原本祭台所在的位置,此时被巨大的玄光镜取代,接天连地的镜面泛着清透的雪光。

对面是云山。

学府的人一眼便认了出来。

“是雪线的位置。”容与低低地对星迪道。

他们已经和方才围坐一处的人走到近前,清风就站在星迪旁边,闻言看了容与一眼,视线又回到玄光镜上。

上古秘境。

他隐隐有了猜测,心里如同泛起涟漪的湖面,荡漾不已。

他想起了那名老者,还记得他在那人面前给出的承诺,“我会进入上古秘境的。”

如今,承诺到了该实现的时候了。

希望那人还能撑得住。

前方,桑榆已经站在玄光镜前。

轻软的嗓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包括在座的,不在座的——桑榆连接了灵网,此时正和整个修仙界的人传讯。

“诸位,上古秘境已经现世。”

一则消息,如同惊雷,在整个修仙界中炸响。

凡人讲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时他们本应在熟睡之中。

但灵网的动静,惊得人们睡梦中也不安稳,多少人从床上坐起,打开灵网,看着玄光镜前清艳动人的女修,然后被她身后的雪山所吸引。

不知何时,玄光镜中多了一根赭色的细细光线,人们可以看到,那根线此时正在移动。

桑榆正在解释,“我是在云山雪线上发现上古秘境的,当时它正在移动。”她指了指那根犹在缓缓移动的细线。

“据推演,细线这端这里是秘境的入口,”桑榆点了点细线尤为显眼的凸起,继续说道:

“上古秘境仍在移动,它的入口暂且还未固定下来。眼下看来,它很有可能会停留在云山或云山对岸。”

在座的人静静地听着,纵是心如擂鼓,仍紧闭着嘴巴。

“云山对岸原是凡间的城池,枞城,但百余年前,那里已经被荆洋淹没。”

拥被而坐的凡人们心里涌起淡淡的哀愁,枞城,曾经的凡间城池,似乎也曾是繁华的所在。

一场魔兽之祸,什么都没有了。

凡间城池在荆洋中根本保留不下来,定会成为荆洋的一部分。人们似乎能看到,碧蓝的海水漫过了昔日的土地,而后泥土瓦解,成为海水生物的一部分养料。

桑榆的声音还在继续,“半个月后,上古秘境的移动便会停止。各门各派,还有凡间,如想进入秘境,还请开始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喧哗声自四面八方响起。

似乎每个人都在说话,在座的数千人,和不在座的此时在灵网前面的数万万人,那一瞬间的嘈杂声引得大地都在震颤。

突如其来的异动,惊得人们安静下来。

桑榆神识铺开,温和的灵力越过云山脚下的禁制,进入云山之中,“秘境往荆洋方向移动了。”

原本横在云山、荆洋之间的细线蓦地拐了个弯,人们可以看到它正在试图穿过云山。

悄悄的议论声再起,这次安静了许多,应是怕再次引得秘境转向——虽然这之间可能毫无关联。

一道苍老的声音越过重重嘈杂声,稳稳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桑掌门,朕是符皇。”

符皇。

所有人安静下来。

这位可敬的凡间帝皇,值得人们礼遇。

桑榆温和的目光透过玄光镜,看向面容苍老的人。

三十余年前她也曾在玄光镜中见过这位符皇,那时他正是壮年。桑榆印象最深的是,鼎盛的状态下的凡间帝皇,心中对他统治下子民的深切爱意。

“符皇陛下,”桑榆用了这个凡人对他的尊称,“您请说。”

论年纪,桑榆是符皇的数倍;论地位,凡间帝皇和一派掌门地位相当,她本可以不用这么恭敬。

但,这是她对于这位凡人皇帝的尊敬,“您”这个敬称再恰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