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嘴角噙着笑：“我替你做决定吧，正好我还挺喜欢你这副皮囊的。”
她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眼上的那一颗不明显的痣，“很秀气。从明天开始你就要以另一副模样生活了。”
然后巨大的痛苦袭来，灵魂被撕扯的痛感让他秀气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而旁边的予怀因为年纪太小直接痛晕了过去。
从此她对于江沅就有了心理阴影，她一接触就会令他回想起这触及灵魂的疼痛，像烙印在心头的一道疤。
他也没支撑下来，昏死过去。
等他醒来时已经在禺山派了。
睁眼，没有看到江沅，反而是一个自称掌门的人背着手不容拒绝的对他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门下亲传弟子。”
小男孩忍不住问：“予怀呢？”
出口稚嫩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这不是他自己的声音！
掀开被子，仔细检查自己。
他真的和予怀交换身体了！
得到了想要找的人，黎掌门心情还不错，他好心的回答了沐纪明的问题：“放心吧，她被收入江沅门下了，你还是可以见到他。不过最好不要和他见面，要知道你是拿了他的身体才可以有如此高的天赋，做好你本分的事，他年纪还小，不会记得和你交换身体的事。从今天开始，你们只是从未相识的陌生人。”
沐纪明垂着头，无助的捏着自己陌生的骨节：“是，师尊。”
————
江沅缩回手，飞快的逃开了。
她这是被控制着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她以为她对不起予怀只是没当好师尊并且杀了他，谁知道是她让他变成这样。对他而言从头到尾她都是彻头彻尾的恶人。
她咬了一自己的指节：算了，不然等她杀完黎掌门就让他杀了自己报仇好了。
不行不行，这样又重蹈覆辙了，杀了自己他依然不觉得解恨，还会毁天灭地。
要不然，瞒着？至少，少一点仇恨？
啊啊啊啊啊啊！
都行不通！
这就是个死循环。
她陷入了自闭。
予怀嘴角叼着一片竹叶，如果仔细看也可以看到他眼神里带着迷茫。
按理说，他听完沐纪明的话应该更有理由去恨她，可是他为什么没有那样强烈的恨意了？
在看到江沅真的被操控着有一瞬间他居然有一丝庆幸。
这段时间她和原来的师尊真的不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江沅前面多出了一道修长的身影，遮住了日光。
沐纪明：“我知道可以引出你身体里蛊虫的药方。”
江沅：！
“不早说！”
江沅弹射起身，眼前却突然黑了一下，沐纪明抬手扶起她。
江沅看了一眼他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他立马收回手：“冒犯了。”
“你一直冷眼旁观，怎么现在又愿意告诉我了？”
他露出一点痛苦纠结的神情：“对不起，我一直对你有误解。”
“要怎么样引出这蛊虫？”
“你身体里已经有了血阴蛛的毒素，只需要再取一些生长在鬼域的紫藤草就可以了。”
江沅轻微的皱了一下眉：“以毒攻毒？”
沐纪明点了点头：“这两种毒素可以杀死蛊虫，被血阴蛛咬过后可以看到掌门对你的控制明显减弱了。但是同时服用这两种剧毒也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
江沅看了一下自己身体下的绿色蛛网印记，它已经变得很淡了。
她似乎完全不在意沐纪明后面的话，转而托付他：“我现在要去鬼域，在秘境结束之前回来，这段时间门下弟子就托付给你了。”
沐纪明拦住她：“江沅，我恐怕难当此任。”
江沅退开他拦住她的手臂：“放心吧，我继承了秘境传承，现在是秘境之主，你可以试试，现在你们已经可以使用法术了，秘境里的猛兽不会出来伤害你们，这一点你作为大师兄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对吧？”
沈如安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她不高兴的挤到两个人中间：“沐纪明！作为掌门门下亲传弟子你何时与江长老如此亲近了？更何况你们孤男寡女，拉拉扯扯这于理不合！”
泱回一把将她扯到旁边，捂住她的嘴：“师姐口直心快，不动脑子，你们继续。”
沈如安咬他的手心：“唔，你说谁傻呢？”
这么一打岔，奇怪的气氛完全消散了，江沅才感觉缓了一口气。
她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予怀一只关注着这边，连手上的树叶都捏皱了也浑然不觉。
他看到江沅消失，立马坐直了身体，忘了自己法力受限，下意识就追上去了。
跟上她的时候才恍然发现自己鬼力已经恢复的事实。
江沅抱着手臂，看起来是在等他。
予怀：……
江沅抱着剑：“走吧，带我一起去鬼域。”
予怀：？
“你要做什么？”
“恢复自由身，然后解决一下这些恩恩怨怨。”
“你要去鬼域找什么？”
“紫藤草，你知道哪里有吗？”
“不知道。”
“笨！植物常识课怎么听的？”
“我没有天赋，大多数时间都来练剑了。”
“你这纯阴之体，纯阴精魄怎么能说是没有天赋？只是努力的方向错了。如果你从一开始就修鬼道，早就是一方恶霸了。”
予怀笑了一下：“那你为何要收我为徒？因为这张脸吗？”
江沅：……
“这我没有印象了，我很难和你解释。”
她别开脑袋，指着前面的悬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