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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往上,居然立即撞进了一双如黑曜石般深沉闪亮的眸子中,还有那张俊美非凡的脸。戟樾穿着一身银白色长袍,一半黑发整整齐齐梳在头顶,扣于玉关之下,玉带垂在肩上,面部干净整洁,整个人玉树临风,就如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矜贵又高冷,眼神锐利的让人发慌,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早没了前几日被毒和伤口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

舒窈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出来了?”

她只离家一天,他整个人竟发生了这么大变化,如脱胎换骨了一般,她说刚刚赵桓怎么没把孩子抱去他那呢,怕是趁她不在,早就看了个够吧。而按她的预计,他怎么也要再等几日才能出房门,没成想居然恢复的这么快!

“本王出来了,让你很失望吗?”他盯着她,眼睛微眯。

她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从不在她面前自称“本王”,可见这气还不小。

哼!狗改不了吃屎!这又是在跟她彰显自己身份的高贵呢?不过他死活又与她何干?舒窈懒得理他,越过他想走,他却堵在那不动,她只好抱着儿子转过身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后背立即一热,他竟从后面抱住了她,连带儿子也一并纳进怀抱之中。舒窈挣扎着想摆脱他,他却坚决不撒手,怕伤了孩子,她倒也不敢太用力了,只是猛然感觉颈侧一阵剧痛,他……他居然咬了她一口。

舒窈忍无可忍,想回身打他,但整个身子都被死死钳制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泄愤的张开五指在他手背上用力抓了一下。

“你还敢闹脾气?”

不知这男人发什么疯,语气又由刚才的薄怒转变成带着笑意,她挠他让他很开心吗?并还不知羞耻的低头,在她颈子上带有牙印的地方不断吮吻,甚至伸出舌尖舔,着上面的齿痕,引得舒窈一阵战栗。

“我再不出来,你怕是要跟那男人好上了吧?”

本打定主意不理他,但他还越说越来劲儿了,舒窈开口冰冷反驳,“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也请你赶紧放开我。”

“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跟除了我以外的男人在一起,舒窈,你这辈子都别想了,我不介意默宝跟你姓,但他必须是我的儿子,我庆辰王的长子。”

舒窈真想回头给他一耳光,自大狂!她心中翻江倒海,低头看看已经在她怀里沉沉睡去的儿子,很认真的考虑要不要带着他再逃一次,可是又实在舍不下这海边小村,还有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的肖月、新四、赵嬷嬷她们。

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戟樾蓦地收紧手臂,让她后背一下撞上他坚硬的胸膛,唇瓣贴在她耳垂,如恶魔般警告……

“别再想着离开我,听见了吗?只要你愿意,默宝可以永远待在你身边,你也永远是他唯一的母亲,就像我这辈子永远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一样。可如果你不听话,再算计着逃跑,我就举兵踏平整个东郦国,你知道的,以戟国的兵力,收服这弹丸之地简直易如反掌。”

“戟岑和闵安公主不会同意的。”舒窈立即反驳。

“呵呵……”戟樾只邪魅一笑,“除了你,我谁也不在乎!尽管让他们反对好了,看那些兵是听他们的还是听我的。”

她侧过头,用凌厉的眼神看着他,“戟樾,你还是不是人?”敢拿无辜村民的性命威胁她,卑鄙!

“我是不是人完全取决于你,你听话、我就是,你不听话、我也可以不是,容我再提醒你一点,离那个莽夫远点,之前的事就算了,算我补偿之前对你的亏欠,但自此以后,我不希望看见你再靠近他,不然……我顷刻间就可让他和他的儿子死无葬身之地。”

舒窈气得浑身发抖,趁他不备猛地向后撞去,接着回身便照他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发出好大“啪”的一声。

房门立即被赵桓推开,看看嘴角流血的王爷,他瞬间愣在当场,同时还露出门外肖月、新四、赵嬷嬷那三张同样惊愕的脸。

三人脑海中皆齐刷刷闪过一个念头……不得了!王爷居然让舒窈给打了,而且还是极重的一巴掌,连隔着一道门扉都让她们听得清清楚楚,更惊掉人下巴的是,王爷竟没生气,只淡淡对她们吐出两个字——“出去!”

好吧!出去,堂堂亲王挨女人打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肖月第一个反应过来,扯着赵桓胳膊就走,还贴心的把门重新带上。

戟樾屈起食指,利落蹭掉嘴角的血迹,举步过来,从她怀里温柔抱走熟睡的儿子,而那抱孩子的姿势竟该死的专业,可见这一天不知抱过多少回了。

把默宝放回床上,他依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那静静看着孩子,嘴角含笑,眼里的宠溺能腻死人,就好像刚才的所有不愉快都没有发生一般。

“嗯!不愧是我儿子,这样大动静还能安然入睡,以后定是做大事的人。”

舒窈咬咬牙,才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只是发狠的道,“我警告你,离霍大哥和他儿子远点,不然我就抱着默宝去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才不管你会不会打东郦。”

“好!”他欣然点头,“不如就让这成为一个相互制约我们的条件吧。我不动他们,也不逼你马上回到我身旁,但是……你要听我的话,不许再和那大黑熊有任何来往。”

舒窈闭闭眼,转身离开了屋子,就算是变相的默认了。暗道除了答应这禽兽之外,她还有别的办法吗?

看她身影消失,戟樾才卸下坚强的伪装,一屁股坐到床上。其实身体根本没有恢复如初,不过是他在屋里实在待不住了,只想着必须尽快出来宣示主权。

每每想到舒窈和那男人说笑的场面,他就心如刀割,连睡觉都是噩梦连连,所以他不可能再给那男人任何可乘之机。

看看眼前摇晃的小床,醋意又翻涌而出,一抬手,自袖中“咻”的甩出一柄暗器,戳断绳子后扎进了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