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衙内吕新词答应得十分爽快,百般讨好,笑道:“美人儿,除了烧鹅,还想吃什么?”
韦秋桂不敢太过分,道:“有烧鹅就行了。”
吕新词突然用折扇指向赵理,颐指气使,趾高气扬,吩咐道:“赵理,你把这些东西送去衙门,必须放到我屋里,少一个蛋都不行。”
赵理正在吃米豆腐,假笑着答应。
吕新词欢喜,大摇大摆,跟书童走在前面。韦夏桑和韦秋桂跟在他们后面,走向烧鹅铺。
赵理目送他们,眼神变得冷冷的。
王俏儿皱眉头,十分忧虑,道:“怎么办?”
赵理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能怎么办?随他们去。”
王俏儿不放心,小声道:“会不会出事?”
赵理端起碗喝汤,道:“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咱们别管。”
王俏儿忐忑不安,道:“那是我娘家嫂子的亲妹妹,我怕万一出事,嫂子会怪罪我。”
赵理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以为能出什么事?小衙内毕竟怕县太爷,不敢太过分。而且,那两个姑娘自己都不拒绝,我们如果插手去管,就变成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王俏儿懊恼,跺脚,道:“不晓得她们在想啥。”
赵理直白地道:“小衙内好色,嫂子的妹妹贪财,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王俏儿呸一声,道:“那个遭瘟的狗东西,鬼都看不上他。韦夏桑,韦秋桂,唉,希望她们千万不要犯糊涂。”
吃完后,赵理用扁担挑起那一堆东西,按照吕新词的吩咐,送去官府后院,交给后院的管家周叔,并且把吕新词的吩咐转告给他。
完事后,赵理回官府前院当差,恰好看见霍捕快。
正月里,官府比较清闲,事情少,官差轮流放假。就算当差,也只是巡逻和闲坐着聊天罢了。
霍捕快坐在凳子上,用匕首削小木剑。
他主动朝赵理招手。
赵理连忙跑过去,笑问:“霍捕快,这木剑看起来别致。”
霍捕快道:“送给侄儿和小外甥玩罢了,小孩子爱打闹,不敢削得太锋利。你刚才去后院干啥?”
赵理凑过去,压低嗓门,把小衙内调戏小姑娘的事说了出来。
霍捕快神情稳定,丝毫不感到意外,冷嗤道:“天生下流。”
赵理也在凳子上坐下,道:“我媳妇担心出事,想插手去管,我经验不足,不晓得这种事该怎么办。”
霍捕快拍一拍衣袍上的木屑,道:“如果一方调戏,另一方拒绝,咱们作为官差,必须伸张正义,把流氓搞到官府来,关牢里去。”
“但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像这种情况,咱们就懒得管。”
赵理点头,微笑道:“多谢霍捕快赐教。”
他又说闲话:“不知道小衙内定亲没有?”
霍捕快道:“还没有,听说他有个绰号,叫鬼见愁。”
鬼见愁,媒婆见了也愁。
县太爷和吕夫人都觉得吕新词该成亲了,于是请媒婆做媒。说来说去,亲事没说成,反而把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千金吓得花容失色。
吕新词恶名在外,就连宅在家里的闺秀都听说他又丑又坏,个个都嫌弃他。
就算他是县太爷的儿子,人家也不肯嫁给他。
有个小姑娘甚至指天发誓:“宁肯当尼姑,也不嫁鬼见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