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议事厅顿时安静下来。
“什么线索？”
燕檀眼珠子示意自己身上的束缚。
“先松开。”
冰刺瞬间布满红衣少年周围，
“说，或者——死！”
寒气逸散，周围的人受不了搓起胳膊。
中央的燕檀却没感觉，
也对，毕竟人家的异能是火系的。
燕檀对沈利安这个变态还算有些了解，知道他不是说笑。
大丈夫行于世，主打一个能屈能伸，“哈哈……我说，我说，你把这东西收一下，太危险了。”
冰刺更加逼近，只差毫厘，就碰到燕檀。
看着寒冷的冰刺，夏灵被沈利安伤到的肩膀感觉隐隐作痛发酸。
“周围的人之所以没听到昨晚的声音是因为消音阵。”
燕檀停止打哈，语速飞快，十分惜命。
“没了？”
沈利安狭长的丹凤眼冷冷盯着他，
“锦衣卫刚招的阵法师，消音阵自然知晓，所以你的消息对我们来说——一文不值。”
啊？
知道实情和不知道实情的都愣住了。
燕檀想都没想就反驳沈利安：“不可能，此阵法是方家独传，他怎么可能知道？！”
“看来这次血洗尚书府案也有方家的人掺和。”
燕檀这才反应过来被诈了，当即想破口大骂，但看了看周围的冰刺，又偃旗息鼓了。
“其实······”夏灵却突然开口，众人的目光齐齐向她望去，“此阵法不难，不排除其他人的可能性。”
她难得好心提醒，
沈利安却脸色暗了一下。
桑泽用胳膊抵了抵夏灵，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领导夹菜你转桌，六啊。”
夏灵听到桑泽的话，目光一凝。
系统188也是一激灵。
啥子情况？
“简单？”燕檀想反驳，然后想想又打住了。
原本以为可以被放开，
某厮却不干人事，
“来人，将燕少主带到大牢。”
“啊？”
燕檀瞪大眼睛，活像一个炸毛的红狮子。
“沈利安你个混蛋——”
“关最深处，别放出来乱咬。”
噪音源头消失，原以为可以离开了。
沈利安却叫住她。
言语间尽是试探。
“既然知道是消音阵，为何不说？”
“此阵法很简单，我以为你们知道。”
夏灵一开口就有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感觉。
之前欺负她是刚下山的，坑她俸禄。
既然这样，那就坚持人设到底呗。
男人冷笑一声，“大师还真是许久不出世，不知人情世故啊。”
“确实。”夏灵一本正经点头。
“那你记好了，作为锦衣卫，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服从命令。”
他手指轻点桌面，一声声都伴随温度下降，
“其次就是不能掩瞒任何关于案件的事情。”
停止敲打，黝黑的眼珠子转向白衣少年。
“可听懂了？”
两人目光一撞在一起，产生激烈的火花。
当然，不是爱情的火花。
是想杀死对方的那种火花。
他在敲打自己。
“懂了。”
夏灵语气敷衍。
桑泽咽了咽口水，突发好心和起稀泥，
“夏哥哥，你可还发现了什么其他阵法吗？”
面对任务对象，夏灵下意识放轻语气，
“暂时没了。”
察觉她态度的变化，沈利安脸色略微难看。
……
燕家很快派人来捞燕檀，沈大都督却把人拘着。
“沈都督这是何意？”燕时猛拍椅子，气势汹汹喊道，“是想和燕家为敌吗？！”
“擅闯锦衣卫者死，这是规定。若不是看在燕家的面子上，燕少主早就死了。”
沈利安不急不缓。
知道自己这边理亏，燕时也只能咽下苦果，
“那沈都督打算如何？”
“几大隐世家族常常互通有无，对各家的消息也必定比我这个外人来的准确。”
沈利安手指轻敲红木桌，燕时预感不妙。
“我要方家的消息。”
燕时自然知道为的是尚书府的案子。
方家最近也是因为疑似掺和这件事，处处被锦衣卫针对，产业大部分被查。
“沈都督，方家人知道是我家少主露的消息后，我们燕家与他们的关系……”
“这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事了。”
沈利安打断他接下来的讨价还价。
管事从外面领着锦衣卫进来，俨然送客的架势。
燕时表情臭臭的被请出去。
“都督。”
阿木走了进来，呆在停尸房几天，他的脸色变得和那些尸体一样苍白，往那一躺，足以以假乱真了。
“还是不行？”
他机械摇头，“无论我怎么探查，就是平常的尸体，可是划开表皮，又是那一堆黑色液体和虫子。”
想到那恶心的东西，阿木捂住嘴，跑了出去。
夏灵去找沈利安遇到阿木趴在草丛里呕吐，内心同情半秒，脚上灵活绕了一大圈，才进的大堂。
沈利安看着手上的案件分析，眼都没抬一下。
“何事？”
“我需要仓库里的清元石，管事说要你同意。”
沈利安这几日为这尚书府的案子头疼，脾气正是不好，“不可能，滚出去。”
意料之中，夏灵接着开口，“我能帮你。”
沈利安这才缓缓掀起眼帘，红唇轻扯透着凉意，“你之前怎么不说？”
“才想到。”夏灵一本正经道。
沈利安放下手上的纸张，靠在椅背，宽大的衣袖拂过红木椅，没有和她杠，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那你说说如何帮我。”
“帮你了，就给我清元石。”
“你忘了你现在也是锦衣卫的一员？”沈利安有条不理地回答，“帮我？这不是你的职责吗？”
夏灵沉默了几秒，“锦衣卫的奖惩机制是按照点数，这次案件我可以拿到多少点？”
“五百。”
清元石是一千点。
“你是怎么算的点数？”
沈利安勾了勾唇角，“自然是我决定的。”
沟通无效。
夏灵坚持话少的人设，只是怕多说多错，但是不代表她会一再忍气吞声。
“一千点，我帮你……不，我可以，完全解决血洗尚书府案。”
“八百。”沈利安双眸微阖，手指轻敲手背，像极了的奸商。
“好啊……”夏灵点点头，脚步开始转向门口，“……我突然又没了头绪，这案子，都督再费些时日吧。”
夏灵刚走一步，冰面就从沈利安脚下蔓延到她脚底。
“你似乎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夏灵坚持：“一千。”
“七百。”
“一千！”
“六百。”
“一千。”夏灵咬紧这个数。
沈利安表情不解，仔细观察夏灵的神情，希望看出些端倪，
“以你的能力，一千点很快就可以集满，清元石也不是谁都可以兑换，你为何一定现在要？”
夏灵很想说与你何干，但是也知道激怒他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她转换话题，“我可以贡献消音阵的阵法图。”
沈利安怔了一下，阵法图可以说是阵法师的身家性命，轻易不会外露。
“阵法图，五百点。”
点数够了。
夏灵点点头，“事不宜迟，走吧。”
“又有头绪了啊。”
沈利安站起。
面前白衣少年，明明看上去普普通通，周身却有种让人沉静下去的气质。
“嗯。”夏灵想到明日就是圆月之日，不想浪费时间，
“我还需要一些人和我们一起去……”
“可以。”
……
等把所有人聚在尚书府前，已经快晚上了。
除了他俩，阿木，杨洪，杨管事，还有——燕檀。
月光被云朵遮挡，让视物困难，但是异能者大多耳清目明，没有影响。
“走吧。”夏灵率先迈步走进去。
系统188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夏灵为了防止被打扰，把它禁言了。
系统188：怎么连禁言也会了啊！
一走进尚书府，温度就直降了十几度，阴风阵阵。
管事挫着胳膊，看了看两边发现就自己这样，有些感叹。
不同于杨洪的身强体壮，燕檀又是火系异能，沈都督周围比尚书府里的温度还低。
他老了，还只是土系异能者。
燕檀朝沈利安大声确定，“姓沈的，说好了，帮你这次就放我离开！”
“自然。”
燕檀很怀疑他的可信度。
但反正都离开监牢了，大不了到时候找个机会溜走呗。
“哼，最好说话算话。”燕檀懒得看见沈利安这只狐狸的脸，加快几步，来到夏灵身边，
“谢了兄弟。”
“不谢。”
夏灵懒得多费口舌解释，所以没有推辞。
尸体都被搬走，地上的血迹暗红，在黑夜下只能看到一块块黑色。
燕檀挑了挑剑眉，本以为这人会客套一下，没想到会这么回答，好感顿时上升。
“夏兄真是个率直的性子，比你那奸诈的上司，好太多了——”燕檀故意放大音量，拖长音线。
夏灵想到后面要做的事，难得没有继续呛沈利安，一言不发前行。
燕檀只以为她是害怕得罪沈利安，也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