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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念卿从睡梦中苏醒,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

她还是第一次睡到这么晚。

浣箐端着水盆进屋,也发现今日世子夫人醒的很晚,以往这时候她都起床了。

温念卿坐起身子,脑子里闪现出昨晚做的那个春梦。

回想着那场梦,她有些出神,梦里的每个细节都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

连她的身子,现在还有些发烫。

只是她身上没有任何不适和酸痛感,昨晚也只是做了一场虚无缥缈的春梦罢了。

温念卿抿了下嘴唇,嗓子有些干:“浣箐,倒杯茶。”

浣箐把倒好的茶端给她,发现她面色染了一层红晕,杏眸染着雾气,像是生病似的。

“世子夫人怎么气色有些不对劲,是不是生病了?”

“无事。”

她倒是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脸红想必是被昨晚那春梦给影响的。

温念卿去接浣箐手里的茶盏的时候,发觉自己的手有些酸。

想着昨天也没干什么,手怎么会酸?

她喝茶的时候,突然闻到手上有一股味道。

那股味道她在大婚之夜那晚闻到过,很是旖旎......

温念卿吃完早饭,避开府上的人去了一趟西厢苑。

云澜一看她来了,连忙去屋子里通知大人。

南璟轻倚在门口,身上的衣服几分松散,领口敞开了些许,平日里经常缠在手腕上的佛珠也没见他戴着,像是刚睡醒着急起床,还没来得及整理好的模样。

头上高挂的日光照射在他脸上,出尘绝色的骨相被衬的越发好看。

往日泛着病白的脸色染了几许绯红,有种大病初愈的样子。

温念卿想着是不是那药有效果了?

“怎么?”南璟轻抬眼皮看着温念卿,姿态懒散,褪去了几分往日的那股薄凉和淡漠。

不戴佛珠的他,不似往常那般让人心生敬畏和不敢亵渎,倒是多了平易近人的感觉。

不过也只是个错觉罢了,温念卿知道他骨子里是个嗜血的“魔。”

“昨晚那药有效果嘛?怎么样?”温念卿漆黑的杏眸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头上的日光太刺眼,南璟轻眯着眼梢:“有,快死了算不算?”

温念卿怔然:“嗯?”

她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南璟轻闭上眼眸,有种无力感,昨晚被折磨的没有一点脾气了:“你想要什么效果?”

“就是......”

这让她怎么开口,说出来也太冒犯了。

这种事情她也无法言说。

温念卿轻咳一声,委婉道:“就是身体有没有反应,和那种冲动?”

“有,方才不是说了,差点快死了。”南璟凉凉一声。

温念卿松口气:“那这么说,那药还是有效果的,坚持下去肯定会药到病除。”

“你想让我死?”

“......”

她不是那个意思。

她是真心想治好他的“隐疾。”

--

回到汀兰苑,温念卿还在回想着那药的事情,药方是她在《百医谱》上找到的,每味药都有滋补血气,补肾亏虚的好效果,专治男人那方面不行的问题。

不过正常男人不能用这药,用了之后容易血气旺盛,比壮阳药还要强几倍,调理不好的话就阴阳失调了,对正常男人的身体会造成伤害。

听南璟方才的意思是药效太强了,估计是剂量太多了,下次她再重新把药配制一下,药效太猛南璟的身子估计也吃不消,得循序渐进。

不管怎么说,这药对南璟有效果就说明她成功了。

温念卿端起案桌上茶盏想饮一口,突然看向自己还酸痛的手,又想起了昨晚那个春梦。

她拿出骨哨吹响一声。

南璟刚准备换身衣服,放在一旁的铃铛叮咛作响。

他本是想换衣架上那身白色锦衣,又转手拿起旁边那身黑色劲装换上,随后拿起一旁的面具和铃铛闪身离开。

片刻的功夫,燕辞出现在温念卿面前。

温念卿沉吟一瞬才开口:“昨晚可发现有人来我的屋子?”

“没有。”燕辞不假思索。

“你确定?”

“嗯。”

看燕辞如此笃定,温念卿暗忖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了。

若是有人半夜闯入她的屋子,不可能逃得过燕辞的眼睛。

温念卿觉得是自己多疑了,摆了下手,让燕辞退下了。

收拾一番后,她出门去了妙和堂。

到了妙和堂,她被木竹请到二楼厢房。

“有段时间没见,表妹气色越发好了。”谢逸亭笑意温润,给对面的温念卿倒杯茶。

温念卿顾不上喝茶,伸出手腕:“二表哥帮忙把个脉。”

“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谢逸亭边说边把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脸色突然一顿。

“如何?”

“你有喜了。”

温念卿收回手腕,脸色没有多大起伏,这个结果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个孩子.....”谢逸亭本想询问下是不是许淮安的,蓦然又想起什么,话音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不是许淮安的。”

谢逸亭端着茶盏的动作微顿,没想到温念卿会对他这般坦诚。

既然不是许淮安的,更加肯定是那人的。

他轻笑:“没想到表妹对我这般信得过。”

“我对二表哥自然相信。”

两世的相识,足以让她相信谢逸亭的为人。

“只是没想到,二表哥的避子药这么不靠谱。”温念卿叹口气,倒也没怪罪的意思,只是感叹世事无常。

谢逸亭无奈一笑,有苦难言:“那药......许是我开错了,对不住表妹。”

难怪上次那人给他要了一副假的避子药,许是被他给“偷梁换柱”了。

“那这孩子,表妹准备怎么办?”

“留着。”

谢逸亭眸色轻怔,温念卿的回答让他出乎意料。

“表妹倒是果断,但你有没有想过,怎么生下他?”

温念卿的手轻抚腹部,垂眸轻笑:“只要我想让他来这个世间,就有办法生下他。”

她早已准备好了怎么去接纳这个孩子,她向来都是顺从心意的人,既然这个孩子她想要,就必定要把他生下来,让他平平安安长大,听他喊一声“娘亲。”

温念卿离开后,旁边的屏风后面一如既往的出现一道身影。

谢逸亭侧眸看过去:“当初你给我要那副假的避子药的时候,应该也想到了这一天。”

“嗯,只是没想到她会选择把孩子留下。”南璟语气依旧冷淡,只是轻快的语调让谢逸亭听出几分愉悦。

他笑道:“倒是合你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