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没想到你真来了。”
周令纾眨眨眼：“前男友的现任强烈邀请我来，我当然得来，不然你以为我对你未婚夫旧情难忘，整天提心吊胆。”
杜晓蔓拿高脚杯的手一紧，脸上的笑有些绷不住。
“周小姐，你跟阿遇的事早就过去了，阿遇他不会回头的。”
周令纾扬眉，好笑道：“那你怎么这么紧张我？还要在订婚当天特意来我面前宣示主权。”
“杜晓蔓，你是不是特别在意我的存在？无论是家世还是长相你处处不如我，就连你引以为傲的舞蹈在我面前也不堪一击。”
“阿遇的眼光嘛，确实变低了。”
周令纾下巴微抬，笑得灿烂，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高高眼尾挑起，看上去格外张扬跋扈。
杜晓蔓往前跨了一步，贴近周令纾。
“我只说一句话，你就说了这么多，其实更在意的人是你吧？”
“眼睛......”杜晓蔓伸出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指了指：“还红着呢。”
周令纾：“世界上不是只有姜川遇这一个男人的，跟男朋友吵架委屈哭了也不行？”
“是吗？”
杜晓蔓蓦地笑了，她碰了碰周令纾手里的红酒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周令纾根本没想要跟杜晓蔓喝这么杯酒，她想把酒杯放到旁边桌上，手腕却忽然被拉了一下。
“啊——”
短促惊叫伴着一酒杯碎裂的声音在宴会厅响起，引来不少视线。
声音出处，一红一白两个年轻的姑娘对立而站，一身红色礼服的女孩左手抱臂，右手拿着一只往前斜着的空红酒杯。
而她对面的杜晓蔓白色礼服已经沾染上了大片的紫红色酒渍。
看起来十分狼狈。
“周小姐，我只是作为同事关心你两句。”
刚刚还一脸笑的杜晓蔓此时眼中已经蓄起了泪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一副委屈又可怜的样子。
周令纾险些笑出声，没想到杜晓蔓居然还会这一招。
难怪沈雾让她多注意杜晓蔓。
“三七，你说我现在像不像书里那个欺负女主的恶毒女配？”
三七犹豫了半天都没回答。
它总觉得宿主不对劲。
好像在憋大招。
“这周家二女儿怎么离了婚还是这么一副跋扈的做派。”
“就是看人家是孤女，任意欺负。”
“虽然这种出身进不了我家门，但周家这女儿也太过分了。”
丁慧雅走到杜晓蔓身边，抽了张纸给她：“周令纾，你做事也别太过分了。”
冯芷韵：“别人订婚宴，你居然在这里欺负人，你可真是半点不顾及家里的脸面。”
“欺负人？”
周令纾把空酒杯重重放在一旁桌上，她冲一个托着红酒的侍应生招手。
那侍应生见是周令纾，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周小姐。”
周令纾轻“嗯”一声，拿走了他托盘上的装着红酒的高脚杯，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她迅速将这杯酒泼向杜晓蔓。
紫红色的液体顺着杜晓蔓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庞缓缓下流。
在场的人像是失声一般。
宴会厅里只剩舒缓的音乐声依旧。
“既然都担了这个名头，那我肯定要坐实了，不然怎么对得起杜小姐废的这番心呢？”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毕竟以往大家都知道她是个骄纵又不依不饶的性子。
还十分小心眼。
贺祈深跟周云姿从小就订了婚，在外人看来，周家已经跟贺家绑定在一起了，那些人不敢得罪贺家。
自然也不会蠢到来得罪周家。
杜晓蔓就是第一个蠢货。
“天呐，晓蔓姐，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姜馨蓉拨开人群，在看到杜晓蔓脸颊脖子上都是红酒时不由得惊呼出声。
她站到杜晓蔓身旁，关心了两句杜晓蔓后，将脸转向对面才注意到对面站着的人是周令纾。
姜馨蓉脸色微变。
她看得出来周令纾对她哥感情并没有完全放下。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周令纾会在他哥跟杜晓蔓的订婚宴上当众给杜晓蔓难堪。
“我没事的蓉蓉。”
杜晓蔓拉住姜馨蓉的手，眼里闪烁着泪光。
见她这副可怜模样，又想到杜晓蔓可怜的出身，她心头怒火更甚：“令纾姐，今天是我哥跟晓蔓姐的订婚宴，你这是什么意思？”
昔日好友的质问让周令纾感到一阵心酸。
她们认识那么多年。
原来在姜馨蓉眼里她就是这样的人。
“看她不顺眼呗，还能是什么意思？”周令纾懒懒道。
“周令纾！”
温润的男声此时已经带上了浓浓的愠色，周令纾看到姜川遇时，他的外套已经披在了杜晓蔓肩上。
“我未婚妻出身虽普通，但现在已经我们订婚了，她已经是姜家人了，绝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可以随意任你欺凌的人。”
周令纾下意识攥紧了手，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头，才保持了最后一丝清醒。
“如果我就要欺负她呢，你想怎么样？”
她直直对上姜川遇的眼睛。
以前若是传出她欺负别人的事，姜川遇总是笑着看她，说：阿纾，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你真的欺负了别人，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可今天。
他为了自己的未婚妻，上来便对她冷言相待。
爱与不爱，格外明显。
“你......”
姜川遇不是会当面给人难堪的性子，可看着未婚妻眼眶通红，一身红酒渍的模样，心头再次升起愠意。
“周令纾，别做掉价的事。”
掉价？
昔日宠她入骨的初恋用这种词来形容她，周令纾刚刚竖起的坚硬的心房全部坍塌。
她身形不稳后退一步。
此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落在她的腰上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