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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和派蒙一路小跑,来到冒险家协会,正好看见岚姐从楼梯上下来,便连忙拦住。

“岚姐!”

“哦,是旅行者和派蒙啊,有什么事吗?如果是想拜托我挂委托的话还是找其他冒险家吧,我已经很久没做过委托了,而且我现在有事要做。”岚姐摆摆手,一副很没有兴致的样子。

“不用挂委托啦,只是想问问岚姐你会熬香膏吗?”

“香膏?我看上去是会用那东西的人吗?总感觉被你小瞧了。”岚姐有些无语,她明明是一个女汉子形象,怎么会有人来问香膏的问题。

“可是岚姐身上的确很香呀,不是香膏的话,会是什么呢?”派蒙无奈问道,她也实在是没办法,如果岚姐这问不出头绪,就只能满大街逛着看运气了。

“香味……莫非是我上次采摘的[清心]?我一直带在身上……”岚姐略微沉思,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株品相仍然还算不错,但明显是采摘后有一段时间没管的清心,仔细分辨的话,香味的确是从那里传来的,“看吧,我的确不用香膏。”

“那岚姐知道有谁会熬香膏吗,冒险家协会消息灵通,能不能告诉我们呢?”

“这个么,你们不如去找绮命问问。”

“绮命……?奥,是那位占卜师姐姐吧,我记得她身上的确也是香香的呢!知道了,谢谢岚姐。”派蒙和岚姐道别,和空又往码头方向跑去。

……

二人来到码头,绮命正呆在路边低头沉思。

“绮命小姐,请问你有空吗?”

“嗯?二位有什么事吗?”绮命回过神来,问道。

“我们想问问,绮命小姐会熬香膏吗?”

“香膏的话,我平时并不用的,也没想过自己去熬制,不好意思呢。”绮命摇摇头,否认道。

“可是绮命小姐身上香香的呢!”派蒙好奇道,“是什么这么香呢?”

“或许是我用的脂粉的味道吧。不过你们如果是找香膏的话,为什么不问问莺儿呢,她的手工香膏可是很好的东西呢。”绮命说着,指向台阶上方,“呐,就在那个方向,店铺名叫春香窑。”

“莺儿?”

“嗯,据说她手工自制的香膏品质非常好,甚至能超过市面上贩卖的类型,许多人家的千金小姐都会拜托她帮忙熬制,应该能满足你们的要求。”绮命解释道。

“这样呀,那就谢谢绮命小姐了。”派蒙与绮命道别,再次和空往回跑去。

绮命好奇地看了眼二人,转过头来又开始琢磨起不知道什么东西来,站在路边发呆。

……

“哎呀,你们两个终于找到我了,我可是等半天了。”空和派蒙才刚刚转过街角,和莺儿对上视线,就听见她急切道。

“啊?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来?”派蒙疑惑道,“该不会是一直在盯着我们吧……”

“你们不是满大街找身上很香的人下手吗,我倒担心你们不会来呢,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对我魅力的考验啊。”莺儿调侃道。

“呃……我们是在打听香膏的事……不是为了找身上很香的人……”空摸了摸鼻子,解释道。

“我知道,只是开玩笑而已,说吧,你们需要什么香膏?”

空听此,从包中取出三束霓裳花,递给了莺儿:“要做这三种。”

“居然是同时做三份吗?想不到年纪轻轻,胃口却不小,该不会邻居街坊间传的是真的吧?是在物色可以送香膏的对象吗?”莺儿接过花束,倒也不急,随手放在一旁又开玩笑道。

“不是不是,我们是要献给岩王帝君的!”派蒙摆了摆手。

“这样啊,那我也不好再拖沓了。这样吧,你来帮我的助手,也好方便些——不过在熬香膏的这段时间里,你可得把心思放在我一个人身上哦~”

空假装看不见莺儿的表情,轻轻点头,先上前一步把花束拿起,准备开工。

“哎呀,别这么着急嘛,这刚开始可得慢一点。”莺儿说罢,笑着看了眼空的表情,转身回去拿其他材料。

空额头微微冒汗,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对付起来很麻烦,说的每句话都好像在调戏他。

派蒙摸了摸脑袋,感觉一头雾水。

……

熬制香膏需要不少时间,还需要一个合格的锅子,三人很快来到万民堂,借用了厨房的灶台,毕竟这里离得最近,也最好借,要是去新月轩、琉璃亭什么的,恐怕不太可能借的到,或者,如果去借同一条街上距万民堂仅几十米的吃虎鱼店的锅子,又反而不适合熬香膏。

“熬制香膏有很多工序,但在那之前,你先帮我取些水来吧。”莺儿不紧不慢放下数个材料,叮嘱道,“记得水质越清越好哦~”

空感觉和莺儿聊天只会脑袋昏昏的,他不想回应,只扭头跑出去找卯师傅问来取水的地方,然后搬来结结实实的一桶,肯定够用,多的就当是帮卯师傅搬的。

“这么快就回来啦,嗯……水质不错,那接下来就请你再去合成台将霓裳花制成精油吧,记得小心一点,制精油可与炼金不同,需要用心制作才行哦。”莺儿眉头一挑,忽然走上来轻轻握住了空的手,“来,我先教你,你再过去做。”

空一时间没挣脱出去,只好跟着动手。

莺儿将臼杵塞进空的手里,抓着他的手微微用力,一边还说道:“要像这样,手掌注意紧贴,不要让它滑脱,接着要以差不多这样的节奏均匀搅动,等到霓裳花的汁水缓缓渗出后,小心地接住,记得一滴都不能漏出去哦……”

“啊呃呃——可以了可以了!我知道了……”空艰难地将手挣脱出来,四处观望了没人,才松了口气,也不等莺儿说话,便扭头跑了出去。

“哼哼,真是个单纯的俊小伙呢~”莺儿笑着把东西全整理出来,一旁的派蒙看得有些不解,不过既然空已经跑出去了,她也就没问。

很快,空抱着因几乎长得一样而特地写了标记的三瓶精油进来,塞进莺儿手里,立刻又后退了两步。

“不要这么怕我嘛,放心~接下来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莺儿倒是不害羞,完美发挥她璃月女车神的功力,再次平地开大车,就差硬拖着人往车轱辘下面塞了。她拿着精油走到灶台前,正式开始制作香膏。

见的确不需要自己帮忙了,空长出一口气,转身到门外等待。

“空,莺儿小姐刚才和你说话的时候,你好像有点奇怪呢……”

“派蒙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吧……”

“这样嘛,好吧。”

……

香膏的熬制也是一门手艺,在望舒客栈,其实就有很多从炼金起家,转而以调香为业的制作师在那里工作,除了春香窑会售卖香膏外,璃月交易份额中很大一部分香膏其实就来源于望舒客栈,与春香窑的低价售卖不同,望舒客栈的[顾颜堂]多制作高档脂粉香膏,价格较为高昂,主要的面向群体不言而喻。

相比[春香窑]就连名字都通俗易懂的简单接地气风格不同,[顾颜堂]不论是大体风格还是细节上都做的非常高调,仅以名称来说,[顾颜堂]一词就来源于老板对名句“女为悦己者容”的解读,“颜”与“容”同义,为“梳妆打扮”的意思,同时也直接代表着“容貌”的含义,所谓“顾颜”,就是在说他们对客户的容颜与打扮非常在行也非常在意,当年[顾颜堂]刚刚起步时,就以这一宣传打出了名头,不得不说老板的商业头脑的确不错。

让我们把话题拉回到制作霓裳花香膏上来,传统的霓裳花香膏的制作,通常是直接将霓裳花加入材料中一起熬制,但那样会容易使成品内含有过多的杂质与纤维,虽然效果差不多,也更加具有手工气息,但实在卖相不太好。

后来的人们改进了制作工艺,还同时利用到了炼金的合成台,通过提前捣碎取汁,进一步提纯提香,便成为了现在常见的版本,要是看见与这一方法不同的制作方式,多半是商家自己做了改进,且改进后的制作方法通常都会被严加保管。

莺儿把精油放入水中,加入多种材料,一起以慢火熬煮,此时需注意,作为最关键也是最后一个步骤,火候得恰到好处,更要随时记得观察并细细调整,直到水分几乎蒸干。完成以后,需看到瓶内的精油只留瓶底少许,在与熬煮后的香膏混合后不过分增添水分,且香膏本身颜色不变时,才是合格的成品。

……

“可以了,给你。”莺儿推开门走出来,将三盒香膏递给空,香膏的盒上还用特殊的花纹标记了类型,很是细致优雅,“要拿好哦,那些汁水我可是一滴都没漏,要是想再来一次,就算是我也榨不出汁水了~”

“……”空闻言脸色一黑,随即一言不发,迅速把香膏塞进背包内,一边忍不住觉得头疼,一边埋头往外走。

莺儿连忙拉住空,说道:“哎呀,不要着急,我还要给你讲一下这三份香膏的细节,难道你真的想这么随便就献给岩王爷吗?”

空无奈,只好再停下脚步,拿出香膏,听她继续讲。

“这第一种带着甜蜜和梦幻的感觉,是小女生的最爱;第二种闻上去贵气凌人,是富家千金的最爱;第三种香气轻柔久久不散,如天光昏暗雾色朦胧,是成熟女性的最爱。你可要记住咯,不要用错场合哦~脚踏三条船可是很危险的,注意不要被发现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说什么正经的话。”空更是无语了,转身用比之前还快不少的速度离开,他感觉自己一下子更加头疼了。

“欢迎下次再来找我哟~”莺儿在后面招招手,热情道。

派蒙天真地挥挥手和她说再见,转身跟上了空。

……

璃月港北,七天神像下。

钟忆和钟离静等在这里,夕阳照在大地,二人的影子被拉长贴在神像下的台阶处,微风轻轻拂动黄白的野花……璃月郊外的傍晚就是如此宁静。

空和派蒙总算赶到,拿着三种香膏交给钟离,说道:“钟离先生,香膏已经拿到了!没有让你等太久吧?刚才看你好像……在发呆?”

“我们也是刚到,先前在处理别的东西。”钟忆替钟离解释着,顺便帮忙接过香膏。

“比起神像所刻的岩王帝君的守望,我之恍惚也不过一瞬而已。”钟离看了眼包装细致的香膏,点了点头,“辛苦二位了,我们将香膏依次供奉上去试试吧。”

“我来吧我来吧。”钟忆按顺序摆上香膏,放前两种时,神像一点变化都没有,到了第三种,神像忽然通体散出一圈荧光,纯净的元素力一闪而过,让几人的心情一下子平和了不少。

钟忆抬头望向钟离,把第三种香膏递给他。

“诶?这种香膏,好像是什么……怎么描述来着——好像是香气轻柔久久不散,如……呃……忘记了,反正就是成熟女性的最爱!难不成,岩王帝君其实是一位大姐姐?”派蒙好奇道。

钟忆见派蒙果然说出了这句名言,乐得好玩,差点没绷住,连忙走到钟离身后,借此掩盖自己的表情,躲在旁边偷笑,却被钟离轻轻敲了下脑袋。

“咳……倒也是说不定呢?[岩王帝君]的化身千千万万,或许真有这么一个形象存在。”钟离解释道,瞥过眼神平静地看了一眼还在偷笑的钟忆,“也说不准会长钟忆这样,性格奇特,喜欢随意挑选想要的香膏。”

钟忆突然被点到名字,只感到一股凉意从身上穿透而过,便不敢放肆,乖乖呆在旁边。

“那我们这样是不是就又完成了一项呢?接下来是什么?”

“接下来,希望二位可以代我去借一下[涤尘铃]。”

“[涤尘铃]?”

“没错。如今保管[涤尘铃]的是我的一位朋友,叫做萍姥姥,她人在玉京台附近,你们向她询问,自然就会知道。不过今天天色不早,就等明日再去吧。另外,钟忆!”钟离解释着,忽然叫了一声钟忆的名字。

“啊?”钟忆停下手里瞎拔杂草的事,扭头疑惑道。

“你明日陪着一起吧,也顺便见见萍姥姥。”

“奥,也好,这些天都没打过招呼,她老人家应该也想我了~嘿嘿~”钟忆忽然莫名其妙就得瑟了起来,看得空和派蒙一阵不解。

“……”钟离双手抱胸顿觉无语,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么就先这样吧,两位,明日再见。”

“那我也走了,明天在玉京台下面会合!”

见钟离离开,钟忆和空二人打了声招呼,转头跟上了钟离,至于空和派蒙嘛,当然是回住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