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口气，真是猖狂，叫人恨不得压一压他这气势。
元昭献这样想，便有人替她这样做了。
“那你敢承认你喜欢太子殿下吗？”
话落，元昭献朝说话的那个人望过去，是陈择溟。
他脸上有种奇异的快感，似兴奋，似报复，又似突破了某种界限。
张玹胤一怔之后，嘲讽道：“笑话，我怎么会喜欢他？我和他都是男人。”
“首辅大人何必自欺欺人？”
陈择溟冷笑，待要再开口，元昭献怒吼道：“够了！”
元昭献将人拉走，从拱薇府离开。
张玹胤看着二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神情骤冷。
到了门口，元昭献甩开陈择溟的手，拂袖而去。
陈择溟见元昭献生气了，跟上去，“殿下，臣错了，请殿下原谅臣。”
元昭献声音沙哑，“你有什么错？错的是本宫，是本宫软弱可欺，叫你二人当面羞辱！”
陈择溟身形一僵，抬手欲抓住她的衣袖，却落空。
元昭献已经跑远。
好似突然惊醒，陈择溟追了出去。
可是东宫没有她的影子，沿路问遍，却无人知晓她的去向。
冷风吹过，叫人浑身颤栗，陈择溟冷静下来，最终想到一个她可能去的地方。
皇陵。
元昭献跪在秦妃娘娘的牌位前，手中拿着一壶酒，对着壶口往肚子里灌。
在陈择溟来到这里前，她已经喝了三壶了。
“别喝了殿下！”陈择溟夺过她的酒壶。
元昭献只是不带任何感情地觑了他一眼，随即拿起身旁地上满的酒壶继续喝。
陈择溟再次夺过，这一次他却仰头自己喝了下去。
“殿下想喝酒，臣陪你喝。”
元昭献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择溟，你不是能喝酒的人，把酒给本宫，你走吧。”
陈择溟一副较真的模样，“殿下能喝，臣为何不能喝？”
言罢他又喝了一大口，脸颊一下子红了，须臾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苍白，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手指紧紧地握住酒壶，仿佛它是他唯一的支撑。喉咙上下滑动，每一口酒都像火一样烧在他的胸口。
“殿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坚定无比，“臣陪你喝。”
陈择溟再次举起酒壶，大口地喝了下去。酒液从他的嘴角溢出，滴落在他的衣襟上，他却恍若未觉。
元昭献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伸出手，想要夺回酒壶，但陈择溟却紧紧地握住了它。
“殿下信臣，臣会陪你一起。”陈择溟的声音微弱缥缈，却充满了决心。
说完，他又仰头喝了一大口。这一次，他没有停下来，只是继续喝，仿佛要将所有的创痛和伤痕都淹没在酒海之中。
元昭献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心疼。她知道，这个男人对她很好，他对她有着超乎朋友之间的友谊。
就是因为对她太好，她没有什么能偿还的。
元昭献微微笑了笑，“好，择溟，你陪本宫一起喝。”
两人举杯对饮，不多时，陈择溟的身体开始摇晃，眼前一片模糊。手指松开了酒壶，酒壶从他的手中滑落，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身体向前倾倒，元昭献伸出手去接住他，陈择溟倒在了元昭献的怀里。
陈择溟眼睛紧闭，脸色半是苍白半是酡红。元昭献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感觉到他的皮肤冰冷。
“择溟，你这个傻子。”元昭献轻声道，“你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为何还要这样？”
缓缓将他放下，元昭献看着陈择溟安静的脸庞，拿起了剩下的酒，仰头饮尽。
耳旁传来了一个男子似真似假的呓语。
“殿下，臣喜欢你，哪怕你是男人。”
酒壶倏地跌在地上，碎了一地。
元昭献震惊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