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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今絮并没有将方才许慈欢来寻她一事放在心上。

如今她的眼里只有赳赳,等进了宝华居内殿之后,纵使是面前是赳赳红润的小脸蛋。

她还是放不下心来。

指了白芷去将太医唤来,她要当真面听赳赳无事,才能放心的下来。

这一来一回,等林今絮最后放心下来后,也已经午后了。

而陛下给赳赳亲赐名的事儿,也传遍了整个东宫。

便是方才在宴席之上的贵妇人们,怕是也回去同自家夫婿讨论这一事。

瞧着,太子这位置稳固得很,大皇子那明目张胆的念想,怕是要落空了。

而等裴知宴夜里到了宝华居时,便见到了林今絮一脸的倦容。

安南侯夫人直接被父皇带回宫中审问了,他方才回来前,也下了将许慈欢禁足的命令。

如今赳赳被下毒之事没有查清,但裴知宴却不愿意再见到这些事了。

他回过神,看向烛光映照之下,林今絮那如白玉一般莹莹的侧脸。

自从林今絮怀孕诞子之后,裴知宴并没有感觉到她容貌有损。

反而更添了几分柔软,叫他一见,方才躁动的心也一下便静了。

宝华居便是有这个能力,叫他一进来,便忘却所有烦恼。

裴知宴走上前去,撩开了林今絮脸颊边上的碎发。

他话语轻柔:“若是累了,早些休息便是,赳赳交给乳母便好了。”

林今絮原本一开始被人碰了,身子还稍稍有些僵硬,可下一刻便反应过来了,面前的人是裴知宴。

她又如同一团软玉般,钻进了他的怀中。

裴知宴进门前并没有换衣裳,如今林今絮似乎还能闻到皑皑白雪那隐约的味道。

与裴知宴身上惯有的龙涎香相得益彰。

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又伸出双手,圈住了裴知宴的腰。

裴知宴身子一僵。

这处地方,能这般肆无忌惮触碰到的,只有林今絮一人。

裴知宴忍住了传来的痒意,在她跟前坐了下来。

让她两个软绵绵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他垂眸看着紧闭着眸似乎张不开眼的林今絮,眼底泻出几分的温柔。

裴知宴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脸上,在月子里养出的肉。

虽然力气不大,还是叫林今絮皱了皱眉头,一双眼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

她哼哼唧唧了两声,最后却轻声道。

“殿下一定要护住我们母子二人。”

裴知宴眸色之中闪过一丝坚毅与怜惜。

“放心,孤会让你们都好好的。”

若是有人再想要欺负于他们,那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今絮得到了应允,又垂着眸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毕竟如今才刚出了月子,又来来回回跑了这么几趟。林今絮的身子着实是吃不消的。

况且,有裴知宴在旁边陪着,便是林今絮都将方才所有的担忧抛之脑后了。

有他在,便万事皆不用愁。

裴知宴见她睡得熟了。

等了半晌,小心翼翼将她抱到了拨步床内。

屋子里的炉火烧得稍微有些旺了,可以留的透风的西窗,也有凉风刮进来,正巧中和了屋子里的闷热。

可林今絮脸上依旧是红扑扑得一片。

在裴知宴的眼里,倒是和赳赳没有什么两样了。

赳赳被放在了一旁的床榻之上,林今絮方才太过忧心,总得将赳赳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得下来。

可如今,裴知宴看着愈发相像的两个眉眼,眼底的温柔若是他自己瞧见了,怕都会大吃一惊。

裴知宴顿了下,将衾被给林今絮盖上了,还将她那胡乱动的手也一同塞了进去。

而后,他抱起了赳赳,便往外走。

赳赳如今夜里总是醒,若是在内室与林今絮一道睡,怕是半夜会将她吵醒。

只是,在裴知宴将要跨出门的一刹那。

却听见一声梦中的呢喃。

“赳赳…”

裴知宴的脚步硬生生地顿住了。

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睡得正香的,白白胖胖的大儿子。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烛光葳蕤,映照着裴知宴的眉眼之间,都是清晰可见的纵容。

他叹了一口气。

“罢了,今日便容你闹你娘亲这一回。”

怀中的赳赳似是有所感,屁股一撅,便顶在裴知宴的手心里。

裴知宴突然感觉到,手心里,那隐隐约约并不太好的触感。

他一僵。

随即,便是一阵恶臭钻入了他的鼻尖。

裴知宴脸色一下涨红,他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推开门,看向原本有些打盹的松萝。

“将赳赳的衣裳拿过来,再打一盆温水来。”

松萝听见了裴知宴的声音,猛得惊醒。

她眼睛一下瞪得圆,方才的睡意也都被驱散了。

“诶!是!奴婢现在就去。”

裴知宴拧着眉:“小声些,你家娘娘如今已经睡了。”

松萝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裴知宴这时候的交代,怕是因为…

松萝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赳赳屁股的位置…裴知宴的手上。

裴知宴脸上沉了沉,可到底怀中抱着的是他的儿子,他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还不快去?”

松萝面上有些讪讪,想了想,除去叫小丫鬟去装了温水,自己去拿了小主子的小衣裳。

顺便,还将伺候小主子的丫鬟也给带上了。

毕竟,松萝也不相信,裴知宴这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会知晓如何给细皮嫩肉的小主子擦洗换衣裳。

果不其然,第三次险些把赳赳惊醒时候,伺候赳赳的小丫鬟手中拿着浸过水的帕子,小声道。

“殿下,还是叫奴婢来吧。”

裴知宴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叹了一口气,将赳赳面前的位置让给了小丫鬟。

纵使他是样样精通的太子殿下,可是在照顾孩子方面,确实是再新不过的新手了。

等给赳赳收拾完之后,也已经到了深夜。

他摆了摆手,就叫丫鬟和奶娘一道将赳赳带到偏殿去睡了。

裴知宴转过头来看向内殿之中,床幔之下,隐约可见的林今絮。

他沉默了片刻,背过身,走了出去。

宝华居的院落之中,细细的雪积了满地,和月色更是互为照应,清一色的白。

裴知宴沉默了片刻,唤了暗一出来。

暗一同他一道下了江南,如今脸上还有一道结疤了的伤口。

裴知宴沉声。

“查查太子妃,孤总觉得,这件事和她脱不开关系。”